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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時,鬱棠收到了梁元帝的旨意,讓她帶著從前給她醫治的兩位神醫入宮與太醫們切磋醫術。但來人也是梁元帝的心腹,給鬱棠透了個消息,說是那位瘋了。

說那位,就是說昭妃。現下都避諱,封號也不敢提,梁元帝也不曾下旨廢除她的妃位。

畢竟對外宣稱的內容裡,昭妃很清白。

然鬱棠著實是沒有想到這件事到最後,昭妃竟然瘋了。

聖旨來的時候正好福真也在,當下就想攔著鬱棠不讓她接旨。還是奶嬤嬤在旁邊勸她,抗旨到底也會惹來是非,她才作罷,卻還是憤憤不平。

「她做了多少惡事,瘋了就算了?這可不是什麼小事!」 福真氣悶得很,可想到這件事前因後果都是因為昭妃而起,她就有點過不去。

就算是二皇兄,那也是受到了昭妃的連累!

鬱棠慢條斯理地把聖旨卷起來,她也沒想到,這件事最後居然會是這樣的走向。

「你也別生氣了,好在這件事過去,大家都還好好的。」 鬱棠也覺得慶幸,哪怕是昭妃也沒死,但她已經瘋了,可能這也是她懲罰的一種。

如果說昭妃對付應王府的報應,大概就是二哥受了不少苦吧。

福真更氣:「你難道要原諒她嗎!?」

鬱棠搖頭,看著手中的聖旨,有些感嘆地說道:「原諒是不可能原諒的,若是她當初得手,或許應王府的確不會像今日這樣安穩,甚至榮耀可延伸至下一代。但你也要知足,陛下是個對身邊的人心軟的人,否則的話,將來或許會因為一些什麼事,牽累到我們,也未嘗不會。」

福真聽了鬱棠的感嘆,頓時也沒了聲音。她覺得阿棠說得不對,但是她不知道要怎麼糾正阿棠的說法。

鬱棠看著福真一臉『我不太明白你再說什麼鬼話』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笑,「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這麼大的事兒,陛下想要粉飾太平,也不見得就真的能太平。」

當皇帝,有時候是真的身不由己的。

梁元帝想放過昭妃,可不見得前朝的言官也能放過昭妃。

畢竟段清安造反是段清安的事,他的手再長也沒法伸進宮裡。養居殿的事,陛下瞞是瞞不住的,後宮妃嬪那麼多,想要搞掉昭妃上位的也不少,這些消息傳到前朝相關的家族裡,怎麼會不往死裡踩呢。

福真聽她的話也反應過來了,「也是,此事也不是父皇一個人說了算的。」

鬱棠笑而不語,福真卻又陷入一種怪圈裡。

她道:「我剛剛還覺得父皇太過心軟,這等大事也能輕輕放過,可你這麼一說我又覺得他好無奈,你說是不是我太矛盾了??」

鬱棠沉默了一下,沒有回答福真的話。世上的人都是如此,生來如何並不能取決於自己,可做什麼,怎麼活都是自己選的,即便生在貧苦之家也有好好活著的法子。

可無奈之事,但凡是人就會有,不獨是梁元帝一人。

聖旨上是讓鬱棠速速入宮,她也隻好請了鶴山方瓷一並來,屠大夫這幾年都不常在京城,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人。

鬱棠要入宮的消息,滇王妃也知道,她對那位昭妃娘娘實在是敬謝不敏,卻也擔心她會讓阿棠吃虧,便讓道書跟著她一起入宮去。

原本鬱棠還說不用,但她看到道書時,突然又改了主意,同意讓道書隨行。

於是奉月留在家中,陪伴小明翡,燕雲和道書,鶴山方瓷四人跟著鬱棠入宮去。

馬車到了宮門口就停了,有內侍官來給鬱棠引路,說是聖人賜了郡主免於行走,派了儀仗來接郡主過去。

鬱棠有些不明白梁元帝的意思,去見昭妃,用得著這麼大陣仗嗎?

可到了地方,鬱棠才發現不是昭妃的明桂宮,也不是陛下的養居殿。宮殿門上掛著的是攬春樓三個大字。

鬱棠看向內侍官,內侍官立刻解釋道,「這是陛下的意思,那位現下有些神誌不清,加之二殿下身子不好,便挪來此處將養。」

這個解釋也沒問題,的確像是梁元帝的作風。

段清安謀反之事,看起來好似昭妃毫發無傷,也不得不感嘆一句昭妃的命的確不錯。

滇王妃很少入宮來,故而道書也很少來,欖春樓這麼偏僻的地方,更是沒有來過。她跟著鬱棠進去,一進去就看見了二皇子趙琤坐在樹下的石凳處,人薄得跟紙一樣。

鬱棠也看見了趙琤,她走上前去,趙琤聽到了動靜回頭看,見是她才微微露出個笑容來。

看著趙琤與往日完全不同的樣子,鬱棠也不知該說什麼是好。從前風流倜儻的二殿下,如今像是一潭死水一樣。

「阿棠來了,父皇和她在裡麵,我帶你過去。」

趙琤也知道鬱棠是來做什麼的,他帶著鬱棠拐進去,看到梁元帝站在門口看著房裡的的昭妃。昭妃如今穿得素淡,頭上也沒有什麼釵環,若是無視了對方口裡念念有詞的瘋樣,瞧著與平民女子無二。

鬱棠站住腳步沒有走上前去,趙琤麵色看不出喜怒,隻輕聲道:「她時好時壞,又是想得起來自己是誰,有時又更瘋一些。如此,她瘋了也好。」

今日趙琤和那日要跟昭妃不死不休的趙琤也不一樣了,那時候他雖然虛弱,卻還有一份心氣在,如今看著竟覺得跟將行就木的老人一樣。

鬱棠不解地看著趙琤,聲音十分小,「二哥沒有收到消息嗎?」

趙琤沉默,過了一會兒才看向她:「什麼?」

鬱棠大為驚訝,那日她與福真入宮派去送信的人居然沒有到趙琤麵前,這也就難怪趙琤現在一幅生無可戀的樣子。她看向房間內的昭妃,這怕不是這位的手筆吧。

「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二哥等等我,我有要事與你說,跟袁姑娘有關。」

鬱棠隻來得及說這一句話,梁元帝就發現了她,招招手讓她過去。

現在鬱棠是知道梁元帝那些時日的病重都是裝的,再看他的時候,心裡也難免覺得到底是皇帝,演戲都演得那樣真。

梁元帝看著鬱棠,先想到的,是她小時候的樣子,又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她的婚事,如今看來,也沒什麼不明白的了。

他也累了,不想再試探什麼,隻對鬱棠說道:「朕知道你委屈了,但有些事還是要做。」

鬱棠搖搖頭,「不委屈,世上的事都逃不掉一個因果循環。」

梁元帝擺擺手,讓她帶人進去給昭妃醫治。

昭妃瘋了之後變得很乖巧,人家說什麼,她就聽什麼。當下見到了人來,有些害怕,可看著趙琤也在,她就高興地沖趙琤叫了聲『琤兒』。

趙琤走到她身邊去,昭妃細細地問了他今日學了什麼功課,太傅都教了什麼,午膳有沒有喜歡吃的東西……零零碎碎的一些話,都是出自一個母親對孩子的關愛。

鬱棠看了鶴山一眼,鶴山便上前,「殿下,可否讓我給娘娘把脈?」

昭妃有些害怕,整個人都往後縮了縮,還是趙琤跟她解釋了一下,她才大著膽子坐在椅子上給鶴山診治。

昔日雍容華貴的昭妃,今日清秀消瘦的昭妃,真是大相徑庭。

而道書在看到這樣的昭妃時,臉色就有些古怪起來。

鬱棠在昭妃起身的時候,就在觀察道書,看到道書臉色變了,心裡也就有了七八成把握。

鶴山給昭妃診脈,心裡就有數了。雖知道昭妃現下神智不清,也還是細心問了她之後才開始施針。

方瓷在旁邊給他遞銀針,鬱棠看趙琤的神色有些緊張,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還是出言安慰道:「鶴山的醫術極高,想必問題不大的。」

趙琤苦笑著搖頭,他是不知道該讓她好起來,還是就這麼神誌不清的活著更好。

鶴山全神貫注地施針,昭妃開始有些不適了,她想掙紮,可看到趙琤嚴肅的樣子,她又不敢動了。乖乖地坐著任由鶴山在她頭上紮針。

時間過去兩炷香了,鶴山的手都有些發顫,這才終於停了下來。

「或許不能保持很久。」 鶴山有些疲憊得對鬱棠說。

他剛說完,昭妃就有些頭暈目眩,再睜眼的時候,眼神清明,看樣子是恢復過來了。

鬱棠看著已經清醒的昭妃,轉身就走。對於昭妃此人,她實在也沒有什麼好感。

在她眼裡,二哥是二哥,昭妃是昭妃。

「鬱棠!」

卻是昭妃出口叫住了她。

鬱棠轉身,麵色平靜地看向昭妃。昭妃苦笑了一下,看著身邊的人,她大概知道是個什麼情況。她這幾日總是昏昏沉沉的,清醒的時間不多。

但來的人是鬱棠,她此刻才覺得於心有愧。

「我想跟你說一聲對不起,你的婚事……」

「娘娘說了這句對不起也於事無補。」 鬱棠正視昭妃:「很早之前我就說過了,我與娘娘沒有什麼可敘舊的,若要說什麼,不如對著二殿下才是。」

鬱棠說完便不再停留,帶著鶴山等人出來了。

她出來的時候,梁元帝已經走了,鬱棠也就無從得知如果昭妃治好了,梁元帝會有什麼樣的決定。

趙琤也追了出來,鬱棠看了看道書,道書點頭,她這才轉身,同趙琤小聲說話。

不知鬱棠說了什麼,趙琤整個人都愣住了,不敢置信地看向鬱棠,鬱棠再三確定的點點頭。他頓時高興地有些手足無措了。

他感激地看著鬱棠,不住地說著感謝:「阿棠,謝謝你,謝謝你。我真的……」

鬱棠搖搖頭,避過了他的謝意,「這件事不是我做的,我不過隻是給你傳個消息罷了。」

饒使如此,趙琤也十分感激鬱棠。

「我會帶著她們離開京城,從此以後這世上不會再有昭妃,也沒有二皇子,有的隻是趙琤。」

鬱棠不太意外,隻是梁元帝會放人嗎?

看到鬱棠眼裡的疑問,趙琤卻道:「京城並不適合我留下,父皇會同意的。更何況,母妃如今這個情況也不適合留在宮裡了。」

鬱棠沉默了一下,趙琤說的沒錯,他們母子已經不適合留在京城,時日久了,會生出其他事端來。

「隻是在我離開之前,還勞煩你再幫我照顧她一段時間。」趙琤道。

鬱棠頜首,答應了下來:「這是自然。」

鬱棠從宮裡出來的時候,天色都已經暗下去了。

陸黎倚在馬車邊上,見她出來便眼前一亮,快步走了過去,本就俊俏的麵容在笑意之下顯得愈發耀眼。

「小仙子,我來接你回家啦~」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沒啥番外,想看的話到時候說一下,我放在微博?感覺斷更太久,番外就當福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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