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白日(1 / 2)
司謠想起很多年前的某個下午。
記憶裡,司桂珍生了病要賣房子,她搬完家以後回學校的時候,在公交站撞見了楊興德被女乘客又打又罵。
也是那個時候,她才意識到,記憶裡那讓自己喘不過氣的噩夢和陰影,已經被一個人悄無聲息地替她抹去了。
就是這樣一個,這麼好的人,現在在她麵前對她說,他的好都是假的。
一時間,隻覺得委屈又難過。
不是替自己。
安靜的房間,隻能聽到越來越止不住的哽咽聲。
簡言辭見司謠試圖抽出了手,揉完眼睛,又往床頭胡亂扌莫索。
他視線絲毫未挪地盯著她,終於開了口,聲音輕得帶了點啞:「要什麼?」
司謠抽噎:「餐,餐巾紙。」
簡言辭起身給她拿了紙巾,司謠正要接,朦朧間看他屈膝壓上了床沿,湊近了。
臉頰被捧著抬起,簡言辭在給她擦眼淚。司謠下意識閉了閉眼,忽然,頸背猝不及防一緊,就這麼被他一把按進了懷裡。
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想要死死扣緊,又克製著本能。簡言辭低了頭在她的頸邊,輕了氣息叫她:「司謠。」
司謠吸鼻子:「嗯。」
「我後悔了。」
她懵:「你,你後悔什麼?」
「我會一直對你好,你想要怎麼樣都可以。」簡言辭斂下眼,「隻要我有,隻要你想要,你想我變成什麼樣,我都會去做。」
司謠不知道要說什麼,緊張攥著他的衣角,訥訥「哦」了句:「也不用……」
「但我不會放開你。以後不會,現在也不會了。」簡言辭的語氣極為溫柔,「哪怕有一天你不想要我了,我也不會離開,就算過了七八十年,我也要你死在我懷裡。」
「……」
「你怎麼,」措辭了會兒,司謠忍不住小聲,「這,這麼變態。」
沒想到這人「嗯」一聲,沒生氣,反而輕輕笑了聲:「我這麼
變態,你也不用對我太好。」
「……」
「你就當,是在玩遊戲。」簡言辭打了個她理解的比方,語調低得像誘哄,「我是你身上的裝備,你隨便穿上,也不需要管,隻要不脫掉,其他就都隨你。」
司謠一頓。
「你給我一點點好就夠了。」簡言辭不經心說,「隻要能讓我每天和你在一起,就可以。這樣行嗎?」
聽著聽著,莫名的,司謠又開始鼻酸。
「不要。」她在簡言辭懷裡蹭了蹭眼淚,哽聲強調,「反正,我也會對你好的。」
片刻,懷抱鬆開了些。
像安撫一隻小貓,司謠被輕捏著後頸拉開點兒。簡言辭平視著她,伸指勾掉了她下巴懸著的眼淚:「怎麼又哭了?」
這人,管這麼多。
「我想哭,不不行嗎。」司謠破罐破摔,「我就是愛哭——」
話音剛落,麵前的簡言辭毫無征兆地湊過來,氣息欺近,舔去了她眼尾的眼淚。
司謠渾身一顫,眨了眨眼。
「謠謠,」簡言辭不輕不重地捏她的下巴,彎了彎唇,氣息輕得曖昧,「你再哭,我要有反應了。」
「……」
「……」
僵硬對視一秒,司謠磕巴:「我,我睡覺了。」
她手腳並用,轉身想竄進被窩,下一刻,被直接勾了月要拽回去。
一個不慎,司謠整個撲進柔軟的被窩,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掀過身翻了個麵。麵前陰影罩落,簡言辭壓下,低眼,徑直扣起她的下巴口勿過來。
像剛才壓了許久的情緒終於有了宣泄口。
兩種截然不同的念頭在心裡拉鋸著,狠戾又溫柔。
司謠才撲騰了一下,手腕就被簡言辭握住,拉開,壓近了床裡。同一時間,上唇倏然被毫不客氣地咬了一下。
簡言辭在口勿她,以一種從未有過的糾纏力道,舔舐帶咬,抵開了她的唇齒往深裡舔吮。
像是要將她吃掉一般,緊緊纏著她的唇舌,一下一下勾舔。
呼吸交錯,
司謠腦海一片空白,任由他越口勿越深。直到實在喘不過氣,她努力唔咽了下,剛撇開腦袋呼吸了一口氣,就被簡言辭掰過了臉,欺近繼續。
唇齒糾纏。
這個口勿格外漫長。
中途司謠撲棱了不知道多少次,不是被壓下了手腕,就是被扣回了下巴。
下意識伸腳想踢簡言辭,卻被他撈過了小腿,手指撫蹭過她的腳踝,握著捏了一捏。
司謠差點在床上蜷縮成了一整團,一秒老實了。
直到這個口勿終於結束。
司謠頓時往下扯了扯已經到月要上的裙擺,另一隻手推他,羞憤擠字:「你,你乾什麼。」
隔了咫尺的距離。簡言辭伸指,輕輕按了按她的下唇:「你一哭,我隻想欺負你。」
「……」
這人一雙桃花眼半斂著看她,笑意流轉,神色格外直勾勾。
偏淺的唇已經蹭成了顯眼的紅,染著濕潤光澤,勾引一樣。
「或者——」簡言辭牽過她的手,將她帶下,順著他的衣角裡探,「換成你欺負我也可以。」
司謠腦海嗡地一下,瞬間抽回手。一句都回不出來。
也不知道是緊張還是氣的,她的脖頸通紅了一整片,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
對視了幾秒。
「怎麼又罵人?」簡言辭含著笑,心情很好的樣子,伸指碰了下她的眼角,低下,又舔了舔司謠的唇角,才起身,「今天不欺負你。我去給你關燈,睡吧。」
這還叫不!欺!負!
關了燈,司謠手背捂著被咬破皮的嘴唇,爬進被窩。
罵罵咧咧的彈幕在腦海裡滾了幾百行。
呸。亂咬人。
不要臉!
狐狸精!
「謠謠。」隔壁床傳來簡言辭的一聲。
司謠一凜:「啊?」
「知道你喜歡我,我很開心。」簡言辭的聲音靜靜響在黑暗裡,一頓,又接,「也很珍惜。」
前一天睡得晚,第二天一早,司謠在收拾行李的時候困成了一團。
她蹲著收到一半,被簡言辭從地上牽起來,屈指捏了下臉:「時間來得及,你再去睡一下,箱子我給你收拾。」
「你怎麼……精神這麼好。」司謠慢慢騰騰瞅了他一眼,有點莫名,「你也才睡了幾個小時。」
簡言辭看了會兒她,略一彎唇:「昨晚我睡得很好。」
司謠茫然,困著臉又爬回床上打了個盹。
兩人回去的飛機是同一班,但座位不在一起。司謠在飛機上睡了一路,直到下了飛機,才重新見到簡言辭。
姚競元他們拿著素材,還要回電視台剪片加班。司謠不一起回去,取完行李,就跟著簡言辭到了機場附近的停車場。
「餓嗎。」簡言辭問,「要不要先在這邊吃個飯?」
司謠點點頭。
兩人在附近的餐廳吃了個午飯,開車回去的路上,司謠接到了司桂珍的電話。
「對了謠謠,媽媽上周給你寄的東西,你收到了沒有?」
司謠才想起被放在原來公寓的快遞,她一直沒回去拿,隻好支吾編了句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