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沖突——此刻,如提線木偶(1 / 2)
廢墟間飛揚的殘骸撲在臉上,身前是死士們金黃的瞳孔和崩壞獸的嘶嚎。
我從未想象過有一天我會麵對這樣的場景。
但命運和現實永遠是那麼誇張。
深呼吸,那是廢墟的氣味,那是崩壞的氣味,那是戰場的氣味。
濃鬱到讓人膽戰心驚。
我第一次,如此清醒地麵對著這樣的戰鬥。
很奇怪,我居然不在害怕,不在顫抖。一切應該屬於「人類」的驚慌應急反應都沒有發生在我身上。
我現在已經變成了這樣了嗎?
看著那遊蛇般的暗紫光紋,我開始切身實地地明白:也許「人類」這個詞確實與我無緣了。
無怪乎身後大兵的恐懼,也無怪乎「逐火之蛾」的民眾們對我的恨之入骨。
連我自己都沒有辦法確定自己到底是什麼了。
「即墨。」
唯有這兩個字,成為了我如今存在的證明。
所以,我是即墨。
毫不遲疑地報出這個名字,是因為我徹底地接受了如今的自己。
一個「兵器」。
但並不是遵照著五個月的訓練和命令來執行任務的「兵器」。
我為何而戰?
來到此世,那麼就算是為了自己那虛妄的夢想瘋狂一把又如何呢?
我為反抗那悲劇而戰。
我為要守護之人而戰。
我邁步,奔跑,在斷垣殘壁間撐托飛躍,突入了死士群和崩壞獸的戰陣之中。
武士死士的雙刀,守衛死士的鐮鋒,突進級崩壞獸的翅膀和戰車級的鐵蹄。
這是我「看」到的。
避無可避?
不,不需要。
揮手,在這片包圍圈中揚起的是致命的暗紫環斷!
綻裂!
不論是死士,還是崩壞獸,脆弱得仿佛紙。
「那到底是什麼啊?!」
大兵的驚恐是唯一的背景音。
眼前是死士呆板的眼睛,它的刀鋒還想再探,卻一毫也無法再動,便再無聲音。
槍聲為我指明了方向,我看到了弩炮級崩壞獸抬起了它粗笨的身體,那由鋼筋混凝土擠壓成的「炮彈」漏出了熾熱的漿液,滴在地麵上便是一個灰坑!
世界再一次被塗抹上了暗紫色的天幕,那顆炮彈還粘在它的頭頂,它的身軀定在掀起前的那一瞬間。
收,時間重新恢復了流速,已經被甩在身後的弩炮級炸起了熔漿!
身後滾熱,我甚至能感覺到脊柱被燙開的灼痛。
但我沒有回頭。
我知道它死了,灰碳下正在愈合的皮肉讓我很清楚地知道威力。
沒有去補刀的必要。
守衛死士?無視。
雙刀武士?無視。
蒼蠅般亂竄的突進級?無視。
即使沒有交流,我也知道那些大兵能很好地處理好這些雜兵。
我的任務,是排除那些他們沒法解決的問題。
嗵!
躲在高樓內的遊俠死士被我一個個掐斷了崩壞核心。不論是它們的移動還是飛矢都太慢了。
一開始還是在以毀壞頭部來突進的攻擊方式逐步簡化,變成了現在的直取崩壞核心。
很奇怪,仿佛自帶了gs一般,即使沒有了崩壞能探測,我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它們的崩壞能核心。
殺點……再殺點……
心底不知為何出現了這樣的意念,催動著我擊殺一隻又一隻崩壞獸和死士。
逐漸的,不再僅僅隻是遊俠死士,那些本應該交由防線的雙刀死士,守衛死士甚至在飛血著的突進級都成為了我腳下的碎片。
快樂。
是的,我居然開始感到了快樂,甚至開始享受。
牙齒一嗑,仿佛嚼到了一塊硬糖,這一刻,神智才忽然清醒,我才意識到手中的是什麼。
一塊細長的崩壞能核心。
我……在乾什麼?
腦中的快感被理智淹沒,我這才看到身前是被肢解的一頭戰車級崩壞獸,原本核心的位置被挖開了一個巨大的溝口,透著地麵。
這是……我做的?
脖子僵硬地,不由自主地轉向了手中的崩壞能核心。
好餓……
好像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