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章 你絕對想不到我刨了個啥出來.jpg(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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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風刮過了這片破碎的大陸,大地卻隆起了黑紅的痕跡,那是山脈的哭號,那是土地的悲鳴,那是怪物死鬥下這個世界的慟哭,赤紅的淚水肆意流淌著,熔化著磚瓦與鋼鐵,將它們一同吞沒在了高溫的稠漿中。
岩漿在流淌著,忽地一隻手刺出了大地,猙獰地抓向天空,那些混雜在地怒中的怪物們齊齊嘶喊著未知的號子,呼喊著那從天墜落的神主。
但它們沒有等來混沌中唯一的救主,隻等來了一片碎裂的群星!那被貫穿的天空島也徹底解體,遵循著重力,給這片焦土再一次施予了鐵與火的洗禮!
幸存者們望著那片廢墟,他們已再也找不到半點記憶中的影子,隻留下一片殘骸,這是人間的天災,這是超越想象的恐懼。市民、學者、軍人,他們都無力地念誦著那虛幻的信仰,卻換不來一點悲憫。
這座城市死去了,死在了那你死我活的廝殺中,在大地沸騰的中心,鐮刀招展在熱土之上,這是不落的旌旗,這是抗爭的奇跡,這是復仇的毒火,在這世間燃燒。
那火能燒盡黑夜,能吞噬大地,一切都是它的燃料,萃取著憤怒與仇恨。
即墨站起了身,他的衣裝早已在高溫中燃盡,可軀體卻覆蓋著一層漆黑的晶殼,黑紫的紋路沿著他的每一寸筋絡燃燒著,放射著紅紫的焰光。
【呼——】
喘息,自麵前那焦黑的深坑中響起,綿遠、悠長,最終擰成了一道遠古而愚蒙的長音。
【是那個小東西……我的第一個孩子……】
純白的身影慢慢探出焦土,好似破土的春芽,但這卻並非預兆生機,而是末日的低語。
【你知道那個孩子嗎?那是我對於現實的好奇心,捏得有些粗獷……哦,抱歉,你那時還沒『出生』吧?】
嬉笑著,挑釁著,純白的軀殼中彷佛藏著千萬年的膿毒,沙沙地響著。祂很愉悅,祂很興奮,祂甚至可以臆想出那徘徊在歷史中的悲鳴。
啪嗒、啪嗒、啪嗒——
這是地獄焦土被翻撥的聲音,被熔鍛成銅色的骨骼再次爬出了灰燼,那甚至都不能再稱之為死者,而是一批被撕扯成炭灰的破爛!
即墨看得到,那透明的絲線聚掛在那聖潔純白的背影之後,每一根長線的振動都會帶起點屍塵的攀浮,將它們喚出冥土,再用最誇張惡劣的方式進行拚接、糅合。
並不僅僅隻有這些,繼續往上看,夜空並非一片虛無,崩壞能像是在引導著什麼,如同一片籠罩大地的迷霧,盤旋在那銀光的頭頂,仔細聽,能聽到風中無言的悲鳴,淒淒慘慘戚戚。
意識,又或者是靈魂,是這片沙場犧牲者死難的哀歌,他們被牽引著,流動著,向著那銀月的光華深處流去,但那不是往生的天堂,而是沉默的深淵。魂靈被那漩渦碾碎,再灌入那片紛雜的絲線中,充盈著那片焦骨殘屍。
「以人為骨,以魂為實,擬造萬千——」
即墨看著這片群魔亂舞,他知道了那片銀華的真實,這讓他有些慶幸,至少不是那殲滅的魔神,而是其十三權柄之一的化身。
「——【支配】。」
時間會磨損很多東西,但絕不包括那一場場葬送文明的天災,相反,它們會在時間中逐步發酵,成為夢魘,將每一點細節都裝飾在無盡的噩夢裡。
比如說那位【支配律者】。
其誕生並非為強悍的個體,而是以群體的方式,出現在社會中的每一個角落。這些「律者」實在是弱小了些,甚至連單對單都不如初出茅廬的融合戰士,第一次將社會秩序推向了崩潰的邊緣。
火災不會燒盡人類的情感,洪水不會熄滅人類的堅強,可如果每時每刻都要擔心背後會不會出現一把刀子,擔心身邊的同伴會不會在下一秒變為不可控的瘋子,那麼這份團結與堅韌還能夠繼續維持嘛?
【呀!沒想到你還記得這個,看來這個孩子給你的印象蠻深刻的嘛~】
素手纖纖,如玉女含春,卻又無比地矛盾,這不僅僅是嫵媚與聖潔的矛盾,更是死者與生者的沖突。
祂在笑,祂當然在笑,祂的笑讓人毛骨悚然,祂頭頂的漩渦也更加混雜,無數的靈魂被攪拌著,寸磔為一片片苦難的碎屑,擠入到那片神聖的華光之中,那顆嵌入腹部大創的寶石熠熠生輝。悲鳴充斥著天空,死亡遍布著大地,這片黑暗中唯一的光明居然是那災禍的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