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弈棋（1 / 2）
段淮序把鐵絲插入鎖芯，附耳上去，手指來回轉動幾圈，那生了鏽的鎖頭在眾目睽睽之下「啪」的一聲，果真開了。
「一根鐵絲便能開鎖？」祁霄語氣震驚，眼神卻有些復雜，「敢問段兄你……你在現世裡究竟是何身份？」
大家目光同時落在他身上，神情多多少少帶點古怪。
「……」
段淮序頓生一陣百口莫辯的無力感。
推開鐵門，簡素素將從別處搜來的油燈點燃，舉起手中油燈走在了最前麵，越往裡走，潮濕血腥的味道越重，不見天日的地方，連空氣都是渾濁的。
「這裡是牢獄。」段淮序低聲說。
不僅僅是用來關押宋庭的地方，而是屬於私塾裡所有學生的牢獄。
他們沒想到這裡竟會如此大，幾乎整個校場下麵全是牢獄。
一路進來，眾人看到了太多各種各樣殘忍又新奇的刑具，猶如置身人間煉獄，直叫人膽寒心顫，並且那些刑具上無一不殘留著使用過的痕跡。
「若宋庭當真被關在這地方，我們……我們晚上還要再來？」白日都瞧得人兩股戰戰，張洛不敢想象晚上又是怎樣一種情形。
「當然要來，生路隻在晚上出現。」簡素素答道。
再往深處走，便是許許多多分開的隔間，每一間牆壁上都布滿了斑駁血汙，仿佛透過那些深入壁麵的痕跡，能看到曾經被關押在裡麵的學生的痛苦與掙紮。
走著走著，段淮序驀地停住腳步。
他推門進了其中一個隔間，走向角落裡堆成一團的亂蓬蓬的茅草處，細細端詳片刻，又低頭看看周圍的泥土地麵。
「這間使用痕跡是最重的，曾有人長期被關押在此處。」
想必除了宋庭，也不會是別人了。
「如此說來……今晚便能回家了？」秦芹有些不敢置信，卻又難掩內心激動。
「既然已經找到了宋庭所在的位置，我們還有必要再回去嗎？」祁霄也麵帶喜色，「不如直接在此等到天黑。」
「不妥。」簡素素搖頭，「目前尚未扌莫清宋庭是怎樣的情況，而且昨晚入夜後，那位老者是憑空出現在我們身後的，若留在此地就完全沒了退路。」
幾人出了牢獄，往學堂走，簡素素抬頭看著空中不斷翻湧變幻的陰雲。
「有一事我還不解，每晚三更後回盪在私塾中的那陣混響聲是什麼？」
「戰爭。」段淮序低垂眼眸，「是兵器交擊、箭矢飛掠以及戰馬嘶鳴，各種廝殺與慘叫混作一起的聲音。」
簡素素略微一頓，目光投向段淮序。
沒有經歷過的人，怎會說的這般詳細？
但她沒多過問，隻看了看段淮序平靜的側臉，在暗淡光線下他的眉眼清冷，線條淩厲，顯得有幾分疏離和冷淡。
「學生們長期被壓迫和剝削，終會有崛起反抗的一日，而宋庭的事就是那個契機。」
簡素素逐漸還原出了整個事情的經過，「畢竟牽扯到眾多朝廷官員，事關重大，先生們怕私塾的秘密泄露出去，直接一把火燒了整個私塾，索性把所有人都埋葬在這裡。」
「那學生和先生之間有著這樣的深仇大恨，如今怎能如此平和？」
張洛點出了簡素素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