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少年人都自負錦繡才名(1 / 2)
小殿下一大早便在門前眼巴巴望著。
母後昨日說要送她一個驚喜,她不曾想小女兒反應卻平淡得很。隻是簡簡單單地「哦」了一聲。
「太平不想知道是何物?」
麵對女兒的這種反應,武後表示很受傷。
「呃,啊?」
魂不守舍的小殿下終於回過神來。
傷心了,她的小太平不再扳著小指頭跟她玩猜禮物的小遊戲了,她好難過,難過到吃不下飯就又去忙公務了。
小殿下自知犯錯,小心翼翼地問著旁邊的小太監
「母上,剛剛說了什麼?」
「天後說,明日起,要讓您的小夥伴搬到千秋殿,與您一同玩耍。」
「當真!」
小太監拱手,喜色滿麵回道:「奴怎敢騙您,自然是真!」
小殿下當即樂顛顛地跑到武後跟前,「吧唧」地親了武後一口,又樂顛顛地跑了回來。
讓武後既是高興又是憂愁。小殿下倒是不管那麼多,一大早便在門前候著。
「她怎麼還未到」
小殿下焦灼地踱來踱去,責問旁邊的小太監。
小太監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叫苦不迭,這位祖宗都問了不下百遍,他隻能再次安慰道:
「殿下再等等,快了,快到了」
「本宮還要等」
小太監撲通一聲,慌忙跪下,準備承受責罵和怒火,卻奇怪地發現沒了下半句。到底是年輕,膽大地抬頭偷偷看了眼,長鬆了一口氣,人終於到了。
小殿下呆呆地看著遠處那道身影。一片空白的腦海中隻餘一個詞
「淩冽如雪,孤傲清絕」
她突然有些拘束,有些不自在地整理著自已的衣著和散落的鬢發,暗自懊惱自已怎麼如此潦草就過來迎接好朋友。
但小殿下隻能僵著一張臉,死死按耐住自已想要落荒而逃的心跳,看著那人被一步步領至自已跟前。
「殿下千歲」
「你額頭怎麼了?」小殿下眼尖地看到那人額上的一片淤青,頓時把那點不自在和束手無策拋到九霄雲外,上前一步撩開她額前的碎發,擔憂地看向她。
旁邊的宮人們紛紛無聲識趣地離開,為這兩人留下獨處的空間。
但婉兒隻是死死攥著她的衣袖,怎麼都不肯開口,也不看她。
兩人各自沉默了一陣,終是小殿下率先投降,領著人進了大殿內,認命地翻出藥膏,邊輕柔地按揉著發紫的淤青,邊用惡狠狠的語氣說:
「你再這般,本宮便與你決裂。」
「本宮身邊的奴才都比你識趣,一受委屈便向本宮訴苦,讓本宮教訓那群不長眼的東西。」
「你個悶葫蘆!真是的,發生什麼事都不與本宮講」
「不是,話說,你到底有沒有把本宮當成朋友!」
小殿下很生氣,因為婉兒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與她說,這屬實令她挫敗的緊。
婉兒始終低著頭,小殿下突然感受到手背上砸下的灼熱淚珠。
她慌忙用雙手將婉兒的臉捧起,卻已見那人是滿麵淚痕。小殿下束手無策:
「不是,不是,你別哭啊」
婉兒趴在她肩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不是,本宮說錯話了還不成嗎?你別別哭啊」
小殿下一邊輕拍著婉兒的後背,一邊輕聲安慰:「到底怎麼了,別哭啊」
「沒事的,本宮在這,沒哪個不長眼的敢動你,沒事的」
懷中人的哭聲在太平的月匈腔裡緩緩震動著,隨之讓她的整個心髒都隨之抽痛起來
別哭啊,你哭的這麼慘,搞得我也想哭了
小殿下忍著淚水,小聲安慰情緒崩潰的人
這天實在是太累了,累到第二天醒來,小殿下眯著惺忪朦朧的雙眼,她好像記得昨天婉兒哭的很厲害,自已安慰她來著,後來,後來她眼皮打架,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殿下,該洗漱,去學堂了」
婉兒早已將自已收拾好,麵無表情地站在床邊。
小殿下左看看,右看看,都看不出眼前這人是昨天在她懷裡哭成小花貓的那位。
對上那雙寒潭似的眸,小殿下一激靈,乖乖地下床任憑一旁等候已久的婢女搗騰自已。
一旁的老嬤嬤見了這幕,不禁誇贊道:「姑娘真是有法子,一般這時候,公主都還要在床上賴著,怎麼勸都不肯穿衣洗漱呢」
「嬤嬤!」
小殿下哀怨地喊了一聲,惹得宮中一片歡聲。
「哎,好了好了,不說啦不說啦」老嬤嬤親切和善地揮了揮手,表示自已不再揭短的決心。
學堂
一大早,林老夫子就又看到了那位令他折壽幾年的小祖宗。
哼!要不是怕砸了飯碗,他早就卷鋪蓋走人了!哪用折騰至今,孽緣啊!真是孽緣啊!
他順著自已一把雪白漂亮的胡子,眯著精神氣的雙眸,在陽光明媚的早上享受地品著茶。
人間美好,莫過如此,當然要是沒有那位鬧騰的小殿下,這世間將會更加美好。
「老頭,這位是婉兒,本宮的陪讀」
小殿下一拍林老夫子的茶桌,震得茶湯四濺,偏偏眼前人還沒有絲毫認錯的態度,跟街上的地痞流子差不了多少。
林老夫子一邊順著自已氣的起伏的月匈口,一邊說服自已已經四十而立,有著不與小孩計較的寬廣月匈襟。
於是,他沒好氣地開口:「你個小兔崽子,又想被罰抄不成!」
沒錯!他老人家就是心月匈不寬廣,能把他怎的!
笑話,都活到了這把歲數了,什麼大場麵他沒見過。
但林老夫子嗆著了,在看到小祖宗身後的那人後。
小殿下趕忙上前幫老人家順氣,但嘴上仍不饒人:「這麼一大把年紀了,還敢威脅本宮,看,嗆著了吧」
林老夫子漲紅了老臉,他遲早得被這孽障氣死!
好不容易把氣順了回來,咽下一口茶水壓壓驚,林老夫子才揮了揮手,示意他知道了,趕緊下去,他要講課了。
上課的時光屬實難熬的緊,但總算過去了。
一下課,按捺已久的人終於紛紛圍了過來。
婉兒輕推打著瞌睡的人,道:
「下課了」
「嗯?啊,哦」
小殿下像極了耷蔫的枯草,但不到一會兒,竟又生龍活虎,令人嘖嘖稱奇。
「阿妹,這位是?」
輪椅上的虛弱但不失俊美的是當今的小太子,李肆。
他手捧暖爐,溫和地看著殿下。
他身後的少年卻是一對上婉兒的眼睛,便陡然紅了半邊臉頰,躲躲閃閃的,不敢正視人家。
小殿下伸了一個老長的懶月要,向婉兒介紹到:
「這是本宮長兄」
「兄長對我可好了,什麼事情都護著我」
小殿下頗為驕傲地抱了抱尚為孱弱的兄長。
小太子朝小殿下寵溺地笑了笑。
小殿下又指了指小太子身後的少年,言簡意賅:
「那是二哥」
少年麵露不滿,但在好看的,陌生的小姐姐麵前,還是什麼都沒說。
「那是三哥」
她指了指表麵上在認真寫字,耳朵卻是朝著這邊的一位少年。
小殿下隨意地踹了二哥一腳,問道:
「四哥又沒來?」
少年明顯是強壓著火氣
「本公子怎麼知道!」
要是沒有外人在這,他早就一腳踹回去了,哪還用在這乾看欠揍妹妹的得意神色。
「估計又跟傅大哥遛鳥,鬥蛐蛐去了」
小殿下聳聳肩。
又轉向眾人,鄭重地介紹:
「這是婉兒,一個很厲害,很厲害的人」
「幸會」
小太子輕輕點了一下頭,溫潤的聲音讓人如沐春風。
「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