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如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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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梆、梆」

「梆、梆」

「天寒地凍,小心火燭」

守夜人孤獨的走在街上,規律地敲打著梆子,梆子聲回盪在夜空中,愈發顯得孤寂。這聲音如鐵錘敲打在犯人的心髒,凜冽裡的寒風從狹小的透氣窗灌進來,冰冷如刀,刀刀剜在心尖上。

空氣中飄盪著黴味和灰塵,躺過晉安北獄的冰冷石板,才能明白活著真好。

絕望是潮濕陰冷地,它無孔不入,從肌膚開始浸透,一點點的鑽進骨子裡,侵蝕心智

晉安北獄牢房的頭道鞭刑,雖說僅是開胃菜,實則酷烈,而且有一個很唬人的諢名,名曰:「斷魂鞭」。

老獄卒都是祖傳手藝,新獄卒則拿犯人練手,常言道:「天賦不足,勤奮來補」。沒有普通的事,隻有普通的人。能從普普通通的鞭刑中玩出百般花樣,說起來都是有悟性的,算是可造之材。

將附著纖毫倒刺的鐵鈎密密麻麻的編入牛皮鞭中,先甩幾個漂亮的響鞭助個興,抽、點、攆、纏、抖、撩,手法各異,勁道大不相同,但鞭鞭斷魂,倒刺會剌出不同細密血槽,慢慢勾連在一起形成大麵積傷口,日復一日的用刑,從表層逐步壞死到內裡,徹底破壞肌體的修復功能,落下暗疾。有的犯人出獄多年提起這「斷魂鞭」直打冷顫,熬不過這開胃菜「斷魂鞭」的犯人比比皆是。

殘月當空,鑽入牢房的不隻有刺骨的寒風,還有清冷的星光,星光迷離如昏昏欲死的犯人眼神。

「狗日的!」這是崔含章被凍醒後腦子裡蹦出的第一個詞,動一下眼珠子都能勾連起全身的傷口,崔含章受了這道斷魂鞭,想死的心都有。

黴運走了一輩子還不夠,追著來到這一世,老天爺瞎眼,砸到誰,算誰的

倒了八輩子血黴這話真不能亂說,上輩子不自量力英雄救美,三個人倒地扭打在一起,慌亂間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結果是一尺長刀捅死兩條小命。熱乎乎的鮮血撒了一地,慌亂間腦中懵成一片混沌,也分不清是誰的血了……

他清晰的感覺到生命在流失,好在耳朵裡再也不需要聽到那刺耳的女人尖叫聲了。那會倒是死的乾脆利索,不像這會在晉安北獄,折磨到人發瘋,卻總能吊住一口氣,真是痛徹骨髓。

書上說別人穿越,風花雪月與功名利祿相伴,臨到他頭上卻是兩隻孤魂野鬼糾纏不清。

「投胎是門技術活」,血氣方剛的漢子被困在脆弱的嬰兒體內,何等憋屈,也隻能耐著性子慢慢磨,安心長大,真應了那句話,「十八年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奇怪的是,這個娃娃自小便表現的人格分裂精神兮兮,時而豪邁粗狂,時而婉約細膩。用他發小崔明堂的話說:「娘炮是種病,得治。」

油燈如豆,昏暗恍惚。

「讓你醉心功名,非要來晉安參加科考,出人頭地哪有那麼容易,這下好了,命都要搭進去。」又是一陣嚶嚶哀怨的哭聲在腦海中浮現。

「閉嘴!哭,哭,就知道哭,哭哭啼啼就有用了?現如今想想怎麼保住小命再說。」崔含章的腦子裡兩個小人在不停的打架,腦仁嗡嗡作響。

一夜無眠,每每想起剛才刑室裡的光景,便心生寒意。他滿臉懵逼的被人從溪口捉來晉安北獄,當天夜裡便被提審,整個刑訊室裡陰氣森森,一麵牆上捆綁著個受刑的犯人,低垂著腦袋,長發遮住了麵龐,身上已經血肉模糊,鮮血滴答滴答的流在地上,那富有節奏感的聲響仿佛滴在崔含章的心上,隻有在皮鞭子一下一下的打在身上的時候整個人才呻吟幾下,證明著並沒有死去。

出身鄉野之地的崔含章能見過什麼世麵,腿肚子發軟頓時便被嚇壞了。他上輩子跟律法條文打交道,這輩子更是精研本朝刑名典籍,程序上怎麼也得等開堂審理之後才定奪。兩位用刑的獄卒可不管他怎麼想,直接就把他綁在用刑架子上,逼仄的空間感包裹著他,任他怎麼折騰反抗都於事無補。獄卒神情冷漠的看著折騰不休的崔含章,心中譏諷道:「要不怎麼說進來的犯人都得先好好修理修理,一個個就是欠收拾。」

二十皮鞭下去,可憐他細皮嫩肉,鮮血滲透衣服,滴滴的流下來了,每一鞭子下去都剌出深深的血槽,關鍵是眼睜睜的看清每一鞭子抽在身體上,那種痛是看進眼裡的。疼痛讓他的感知力飆升,他能清楚的感覺到血液爬過肌膚觸感。

「現在消停了吧?」行刑的老獄卒用手捏住崔含章下巴問道,一通斷魂鞭,人犯氣若遊絲,哪裡還有力氣回答。

「換你伺候幾下,這些個秀才老爺都不經打,別弄死了。」一邊說著話,一邊將手裡的皮鞭交給另外一名稍顯年輕的獄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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