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鳴金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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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深不知處,山中無甲子。

崔含章每日清晨即出門,算是土包子進城,半日光景逛臨安大街小巷,尤其是對街道上的走卒販漿之輩留心觀察,爭取快速熟悉記憶。

午飯過後則往山上跑,自小練出來的兩條泥腿子健步如飛,上山下水倒也不難。

不禁感慨臨安之繁華之浩大,絕不是幾天可以逛遍的。

參差百萬戶人家,各色人等摩肩接踵,幾天的功夫隻是浮光掠影,

而神秀峰之秀麗險絕也遠非家鄉山頭可比,不負孤絕之名。

前山基本逛遍之後,含章收拾行囊準備返家,又想起上次夜行偶遇的真如老僧,平白獲贈兩塊稀少野茶餅,應該與之告個別,趁著夜色朦朧含章又走到了後山積水潭邊,可惜整個茅屋內空盪盪,再無一人。

空留遺憾,慢慢走出茅屋,整個山穀內隻有潺潺水聲仍在奔流不息,今夜星空稀疏,唯獨紫薇宮中閃亮異常,與之對應的皎皎圓月懸掛中天,走在幽靜山穀小徑寒意陣陣,使得含章思鄉之情湧向心頭,霎時間歸心似箭,一路小跑回禪房收拾行李。

整整一夜躺著無法入眠,想著回到建陽與家人團聚的時光,說起來含章畢竟第一次走出家鄉參加科考,見識了臨安的繁華與熱鬧之後興奮之餘還是有些許落寞。

翌日,頂著一對黑眼圈去跟真海師傅辭行,走在山路上轉眼望去雲深寺逐漸恢復往日的寧靜。各地學子紛紛拱手抱拳,相約他日金榜題名時不醉不歸。連日來已經對神秀峰較為熟悉,沿途古樹如茵枝頭老猿縱躍,遠處飛瀑聲浪濤濤,崔含章健步如飛挑選山間小道直奔建陽而去。

話題休繞,太康城內同樣是舉行完三年大考卻沒有回歸平靜,條條大道熙熙攘攘,車水馬龍川流不息,整個城中銷金窟裡燈紅酒綠,夜夜笙歌舞不停,鳴金樓常年行駛在龍元江,體型龐大巍峨,據說整體龍骨不遜於沅江水師戰船,出入者非富即貴,開船之後可三天內不靠岸。

今日鳴金樓趁著夜色悄悄開錨,順流而下趕往晉安月湖,傳言今夜江府二少在鳴金樓設宴款待北方來的貴客,據說幾十名甲胄在身的彪形大漢擁簇貴客進城後直接趕往鳴金樓。

作陪的有太常寺卿大公子司馬禮,崔家三小姐崔韞,十三殿下,以及廬陽王世子,任何一位跺跺腳都能讓太康城抖三抖。尤其是廬陽王世子在京這三年贏得混世魔王之名,自從以千兩黃金摘得鳴金樓花魁後,他本人自詡勾欄裡風流大將軍。

據說這事傳回廬陽,直接把廬陽王氣的背過氣去,在王府大堂指天大罵孽種,連夜派了馮大管家攜帶十三衛進京執行家法。

龍元江水麵霧氣氤氳,皎月高懸夜色清冷,鳴金樓內暖氣蒸騰,聲樂鼎盛,隻見歌姬舞女人影綽綽而不絕,江二少左手執錫金壺,右手端著單足鳳鳥杯在兩位歌姬的陪同下走到貴客麵前敬酒:

「姚爺縱橫沙場,槍挑北境十一股流寇,殺得嘉桐關外五十裡內無匪蹤跡,太康城裡無人不傳頌您威猛如天人下凡,今日一見三生有幸。」

姚熀並未起身,隻是簡單舉杯致意一飲而盡,江二少臉色微怔,這時司馬禮也端著酒杯走來一把攬住江二少的肩膀大笑到:

「二少你有所不知,咱們三爺有條不成文的規矩,甲胄在身,酒色不近,今夜能登鳴金樓已經給你天大的麵子了,試問太康,誰能讓三爺從北境馬不停蹄趕來赴宴?」

「司馬禮敬三爺豪氣乾雲」說畢一飲而盡,拉著江二少回席。

席間一段小插曲不影響大殿歡歌笑語氣氛,江二少與司馬禮轉身走到了崔韞身邊,

「三姐姐你一個人好自在,快來陪我們喝兩杯」

崔韞瞟了一眼:「你們倆個前陣子跟鬼一樣消失了大半個月,跑去禍害哪家姑娘了,從實招來?」

三人嬉笑做一團,司馬禮則不時的往門口瞅著。

另一邊姚熀則與廬陽王世子對飲起來,兩人連乾五大碗後相視大笑,姚熀馳騁沙場見慣了莽夫猛將,殺人如麻,來到太康渾身不自在,難得見到投緣的世家子弟,跟他對飲而不落下風,頓時爽朗大笑:

「來來來,再飲三碗,來我這邊坐。」

馮管家是曉得自家少爺的酒量的,雖然對外號稱廬陽小無敵,那是沒人敢跟他真喝,不然早醉的的不省人事了,也省的每次回府之後昏睡半夜嘔吐折騰不休,忙上前拉住他袖子:「少爺,一會大殿下要到了。」

秦嗣陽嘴裡嚷到:「我不管誰還來,今夜跟姚爺一見如故,誰都不要攔著我,喝個盡興,今夜不醉不歸;說著走過來攬住姚熀肩膀,姚爺既然來了鳴金樓,有酒無色甚是無趣,來,我給你介紹下婉玉姑娘。

兩人正說著話,隻見四周燈火驟然熄滅,唯獨大廳中央光亮異常,飄落無數花瓣。

四麵八方各色絲帶揮舞,絲樂戛止,整個大廳時空仿佛靜止一般。

忽而銀錚炸裂,頓時如璣珠落玉盤,蹡蹡不休,

一銀袍小將自空中旋轉飛舞而落,左足點在地板上,身子如陀螺一般飛旋,白色銀光罩住全身,遠觀之若一巨大銀環饒身,觀氣勢英姿颯爽,看身段騰挪瀟灑寫意。

隻見銀光忽而閃現,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均是豪光乍現,讓在座嘉賓如墜夢境,身處劍陣一般,婉玉的出場可謂驚艷,誰曾想鳴金樓第一花魁巾幗不讓須眉,銀錚伴奏,節奏鏗鏘爽朗,這劍舞可謂太康一絕。

即便見慣沙場廝殺的姚熀,也是第一次見到女子劍舞。

況且女子著男裝,多了一股罕見的清奇風流勁,劍舞不重殺伐效果卻重意,舉手投足間揮灑無數劍光,極易讓觀者心神深陷其中。

當各位都感覺到森森劍意,如揮灑潑墨般無處不在時,婉玉忽然收劍於身後,其姿容如春山妙玉一般沁人心脾,輕輕微躬身軀向各位致意,全場靜寂無聲,帶刀甲士吞咽唾沫的聲音如牛喝水般咕咕響,隨後全場掌聲雷動,均都嘆為驚奇。

「好,精彩絕倫,婉玉姑娘不虧太康第一劍舞。」

聲音從大廳門口傳進來,四周燈火重明,大皇子佑杬聲到人到,徑直走到姚熀麵前拱手到:

「佑杬公務纏身,還望姚爺不要見怪,不知我幾位小兄弟可曾陪好?」

姚熀見到大皇子親自上前,想到大哥臨行前的叮囑,姚家邊軍之所以常駐北境二十年而不倒,重要的是在太康無甚勾連,更重要的是不得罪任何一方。

姚熀端起酒杯與佑杬一飲而盡:「感謝諸位厚待,姚熀初來太康,喝了太康玉液見識了婉玉姑娘劍舞絕技,實乃人生一大快事。」

主賓相見甚歡,各自歸席,自然以佑杬為尊,左邊是姚熀及親隨,右邊依次坐著江府二少江雲常,十三殿下佑康,廬陽王世子秦嗣陽,崔家三小姐崔韞,司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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