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雀入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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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青是草原流行的示愛方式,熱戀中男女情比蜜甜眼中除了彼此,不見天地,若是常人自然做不出自虐舉動,但情人許生死離怨愁煞人,燒青乃印記,烙刻住濃情蜜意,越痛越是深刻,情人間之專屬也。

燒青位置隨處可選,有隱秘不可見之處,含蓄委婉;也有月匈膛臂膀坦然外露,張揚奔放;更有甚者,是直接燒在私密之處,意為非親密愛人不可見不可用,旖旎香艷。

墨脫天戈敢愛敢恨,情郎酣然入睡,忍不住伸出纖纖玉手輕輕撫扌莫著眼前俊朗的臉龐,湧上心頭的念頭是為之燒青。

墨脫兒女性格爽朗,恩怨分明。族中女子一旦與愛人許定終身,必然生死相隨。

穆字營都是精銳親兵,朝夕相處熟知主帥策略安排,夜裡帶著西線大軍秘密的進駐了落馬洲地帶,跟著主帥佑杬一路暗中留下的線索記號,已經悄悄的扌莫到了墨脫族穀地外圍。遠遠望去,帳篷連片,人馬嘈雜,雖然已經夜深人靜時,但巡邏武士不減反增,眾人隻好隱忍等待良機。

佑杬難得睡得如此深沉,在夢境中仍然是帶領士卒沖鋒,騎跨在駿馬之上,耳邊的風呼嘯而過。

夢境的真實感讓他忍不住舒服地輕吟,放佛置身於溫暖的海洋中,渾身的感官舒爽到冒泡,猛然睜眼發現墨脫天戈騎坐在他身上,細細的小密汗順著修長的脖頸滑下,匯聚在峰巒之下。

天戈看到他醒來,英氣的飛眉一挑,帶有挑釁意味,佑杬忍不住起身擁口勿,埋首於雄偉的峰巒中,兩人的感情霎時間升溫,大帳之內春意融融,左臂環繞攬過光滑的玉背,右掌撐住床沿,月要腹瞬間發力,兩人的身形顛倒,將風情萬種的女子壓於身下,縱橫馳騁……

天戈雖為墨脫狼主,但終歸也是女兒之身,燒青多是女子向情人表示歸屬,少有男兒燒青。佑杬是性情中人,一向灑脫不羈。既然天戈以燒青留印表明愛意,他亦有不負紅顏不負卿之意。

輕輕親口勿天戈月匈前的燒青印記後,拿著香灰讓天戈給他燒青的舉動徹底征服了這位墨脫族的女狼主。

隨後墨脫天戈月要身一挺,翻坐起來,留給佑杬一副光滑細膩的玉背,隻見她小心翼翼的捧出一把劍推到佑杬眼前。

劍身修頎秀麗,通體晶瑩奪目,不可逼視,青翠革質劍鞘渾然天成,嵌一十八顆尕布雪山紅寶石,雖為利器卻無半分血腥,隻見飄然仙風。

「好劍,雖說我府珍藏有當世名劍,但此劍寒光內斂,卓然不群,隱隱龍鳴聲。」佑杬自幼出入皇宮大內,皇家武庫也有收藏的神兵利器,眼界自然高,如今見到這柄靈虛劍,也是愛不釋手。

「寶劍贈英雄,隻有我的太陽才不會辱沒了它。」天戈如今一顆心都係在佑杬身上,想到當初師門賜下來的寶劍,正好送給他。

佑杬自然知她心意,寵溺的攬過天戈,親了一口,凝視她:

「天戈,你可願隨我回神光?」

天戈咯咯笑道,「我的大皇子吆,你恐怕還不知道整個草原都在追殺你吧?」

「北胡王庭派來的使者就在族中帳篷裡好吃好喝供著呢,我的太陽,你能不能活著走出草原都難說哦。」

「調皮!」

雲收雨歇後,天戈依偎在佑杬的月匈膛休息,用手指甲輕輕的劃弄情郎,

「雀入水為蛤,蓋寒風嚴肅,多入於海,變之為蛤,此飛物化為潛物也。」佑杬喝杯羊奶後,隨口念出。

墨脫天戈聽不懂他說的什麼,不禁皺眉,起身轉頭問他,

「我的太陽,你是在為北胡王庭的追殺而憂愁麽?我這就命人宰了那個勞什子說客使者!」

佑杬趕緊拉住她,抱入懷中,疼惜的說道,

「區區幾萬王賬龍騎而已,天戈不必擔憂。我是擔心殺了你兄長派來的說客,會將墨脫族置於險地,北胡鐵騎刀鋒過處,片甲不留,西羌族的滅族慘案歷歷在目,墨脫族幾萬人的性命安危不能不謹慎。」

「哼,若不是兩位哥哥軟骨頭,投靠北胡王室,墨脫族黑水騎兵自保足矣,誰敢來動我族?如今還把我賣給拓跋天陽那個老不羞,逼著我出兵追殺你?」

墨脫天戈說起此事,英眉跳動,俏臉上殺氣騰騰,紅暈未消的雙頰,生氣的樣子很是迷人,佑杬看到她嬌嗔的模樣,忍不住重重的親下去,兩人又是一番唇齒追逐,若不是天戈心中掛念事情,讓他暫時休戰,恐怕又是一番無邊風月。

「我的大皇子,王賬龍騎絕非善茬,尤其是他們有一支重甲龍騎,戰力無雙,並非浪得虛名,當年阿爸曾指出墨脫黑水騎兵若是對上重甲龍騎,戰鬥宜拖久戰而不能速決,要麼以絕對人數優勢圍殺,要麼隻能消耗掉重甲龍騎的體力,黑水騎兵以速度見長,在正麵殺傷力是無法與重甲龍騎相比的,好在他們人數不足萬人,不然真是草原上各族的噩夢。」

看到佑杬始終並未上心,天戈忍不住認真的幫他分析局勢,女生外嚮,有從夫之義,無關種族。天戈把情郎當成自己男人,自然為他煩憂解惑。

「謝謝我的天戈狼主啦,我與王賬龍騎交過幾次手,也算是互有勝負。都把我的項上人頭看成飛黃騰達的邀功牌,這次出來的應該以北胡貴族精騎為主,而且主要是輕甲上陣,你說的重甲龍騎估計會出現在主力戰場,當做殺手鐧用。」

佑杬抱著天戈輕輕搖晃著,「王賬龍騎目前還剩三萬餘人左右,見到我們如餓狼撲食一般,死咬不鬆口。但要吃掉他們說難也不難,隻需要」

「隻需什麼?天戈是個急性子,看著佑杬笑盈盈的不說話,著急的上前攬住他的脖頸。

「不要繞圈子啦,天戈人都是你了,心也是你的,墨脫族自然全力支持你。」

「隻需落馬洲與兩萬黑水騎兵助我一臂之力,即可不留痕跡的全部吃掉他們。」佑杬捧住天戈緋紅的麵頰,一字字的說道。

「那我命人先去宰了那個說客。」話未說完便要起身,結果被佑杬一把拉回懷裡,親上香唇。

「不要著急,那個說客使者大有用處。」於是佑杬就把心中計劃跟她詳細的說了一遍,兩萬黑水騎兵加上一萬八千名西線輕騎利用落馬洲沼澤濕地,指揮得當,佑杬有信心吃掉驕橫狂妄的三萬王賬龍騎軍,一個也不放跑,讓他們悄無聲息的消失在草原之上。

當初,佑杬雖然趕到尕布湖牧場外圍,但未能救得靈武侯柏巨闕,一直是心中的痛點,更是懾於敵方統帥鬼神莫測的指揮功力,無奈掉頭撤兵,此事一直存於腦海揮之不去,都快成了他的心魔。

此時走到山窮水盡之時,上天賜給他如此完美戰機,隻要墨脫族能全力助他,天時地利人和三樣齊備,何愁不能一戰而驚天下,為六萬屈死的神光男兒報仇雪恨,更能一雪前恥,盪滅心魔。

尕布湖馬場打的神光舉國上下哀痛,那麼平康王就要以落馬洲沼澤再現敵人的精彩圍殲戰,徹底破了王帳龍騎的不敗神話,讓北胡王庭大小貴族痛徹心扉,來而不往非禮也,平康王幾個月來反復推演復盤尕布湖馬場的圍殲戰法,愈加咂扌莫尋味,愈加理解深一層,北胡兵聖的用兵之神,如庖丁解牛般的指揮切割,堪稱藝術。

佑杬的軍事才華遠勝政務處理能力,這點在北伐之戰顯露無疑。舉國上下均都交口稱頌,神光雙壁美名傳遍大江南北,雖然靈武侯部人馬被殲滅在尕布湖馬場,但佑杬卻得以機會向北胡兵聖觀摩取經,自此之戰後,西線左路軍的作戰調度能力尤勝以前,終於讓他尋得落馬洲濕地沼澤如此完美的戰場。

「嗚嗚嗚」

「敵襲!」寧靜的夜被噪雜聲打破,外麵刀劍聲叮叮作響,隻聽帳外武士大聲喊道。

兩人如風卷殘雲般穿衣沖出帳外,隻見遠方四五處地點均都明火執杖,幾股騎兵同時沖進來。佑杬抬眼看去,

「壞了,是雲離守他們深夜扌莫進來了!」佑杬趕緊跟身邊的天戈解釋道。

翻身上馬,佑杬與天戈快速的奔到沖突地帶,對著蒙麵領軍將領大喝:

「都是自己人,快住手,雲離守命令我部人馬撤出穀地,在外圍紮營。」

此時墨脫天戈的親兵女騎已經將狼主團團圍住,護在中央,好在墨脫武士巡邏守夜機警,發現情況後兩邊快速對壘,並未造成較大傷亡,即便如此,仍然是死了十多個墨脫武士,其餘眾人激憤下都要擰掉進犯敵人的脖子才罷休。

「班穀爾,達利到我營帳議事,其餘人等各自散去,好好休息。」狼主天戈說一不二,點了兩位大將,對其他人揮手散去。

此時狼主大帳內,天戈與佑杬攜手高坐主位,雲離守,霍青峰端坐在右邊下位,班穀爾,達利在對麵左邊盤腿而坐,老巫師婆婆則在角落裡仔細端詳佑杬。

天戈作為落馬洲墨脫族狼主,此時高坐主位,權威彪炳,毫無半點先前小女人的風情萬種。

她先將身邊平康王佑杬及屬下愛將介紹給族人,然後將北胡王庭派使者威逼及草原局勢情況,與眾人分析後,班達爾,達利兩人已經怒火萬丈,一拍桌子暴起,一步邁到門首就要出去宰了北胡王庭的使者。

「回來,留著那人狗命有大用處,北胡王庭欺壓草原各部,西羌滅族,柔然改弦,墨脫分裂,這一切都是北胡王庭的卑劣手段,今夜黑水真神見證,我就要與神光王朝統帥平康王歃血為盟,兩族結為兄弟,從此福禍相依。」墨脫天戈清脆嗓音回盪在大帳內,尚未來得及回到座位的達利等人都聽得目瞪口呆。

巫師婆婆聽到狼主此話,想到昨日占卜得到「災星入世」的讖文,不禁擔憂起來。

老人家畢竟是閱歷過人,眾人發覺不了大帳內盪漾的情愛餘韻,但她敏銳的觀察到天戈狼主脖頸紅暈殘痕,端坐一旁始終微笑的神光朝王爺也是氣血湧動,若是靜心感受,會發覺如黑水大瀆波濤洶湧,想來兩人必然是靈欲交修過。

巫師婆婆心中沉思片刻,剛要開口,便被天戈揮手止住。

一方麵駭然於狼主的武道修為精進如斯,一方麵也是心中困惑不解。

這位神光朝王爺自始至終端坐上位,全程不語,但氣勢如淵,不動如嶽,有虎踞龍盤之象,與天戈狼主倒是匹配契合。

「阿婆所憂,天戈心知,兩位兄長不仁,天戈得為墨脫族尋一條活路,落馬洲已經被卷入草原紛爭,這片樂土難保,強者生存是咱們自古相傳的生存法則。」墨脫天戈耐心與族人溝通,說出心中對草原紛爭走勢的看法。

一眾人在帳內商議到天亮,平康王佑杬深受尕布湖牧場戰役的啟發,腦中已經無數次推演,遂把詳細的作戰計劃以沙盤形式呈現在眾人麵前,不厭其煩的與班穀爾,達利,雲離守,霍青峰等將領探討作戰的可能性。

落馬洲為濕地沼澤,數不清的山丘河網交錯,正是適合大軍分散掩藏,雀入水為蛤,飛物化潛,一旦王賬龍騎軍被誘入落馬洲沼澤,大軍便可收網,全殲來犯敵軍。

而墨脫天戈則親自去見北胡王庭的使者,傳達黑水騎兵願意協助王賬龍騎共同剿滅神光朝大皇子一部,須與王帳龍騎軍主帥當麵會晤,簽訂盟約。

「事成之後,北胡王庭必須加封天戈狼主為王帳大捺缽,統率落馬洲部所有兵馬。」

王庭使者幾日內見識了墨脫族武士的凶悍,已經收起了最初的囂張氣焰,看到狼主墨脫天戈親自款待商議,畢恭畢敬,小心的問道,

「佛曉前的人馬騷亂,可是山賊流寇襲擾?」畢竟當時隻聽到外麵兵馬騷亂,刀劍作鳴,他被守衛攔在賬內,無法出去查看。

墨脫天戈臉上流露出為難之情,抬手將發絲挽起在耳後,故作扭捏又不得不吐露真言:「不瞞貴使,那不是什麼山賊流寇,正是神光騎兵的襲擊,已經連續多日出現在落馬洲地帶,墨脫族人上下不勝其煩,故而都想跟王賬龍騎乾掉敵軍。」

天戈說著此番話時,讓帳外守衛抬進來幾具神光騎兵的屍首,血已冷,甲胄明亮,劍戟冷冽,死狀極其慘烈,看得他心中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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