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風雪殺人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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鎏金的魚蟲古篆刻在寒鐵月要牌正反兩麵,崔含章摩挲著月要牌不禁感慨,紛亂如麻的事情隻要理對了線頭也能抽絲剝繭,凡事不怕麻煩,怕的是不知麻煩在哪裡。

如今他手握龍沅江水師和金羽衛的虎符月要牌,外加柏言秋未來媳婦的羽林軍,時至今日太康城三大守備軍才算是真正聽其調度,這可是貨真價實的指揮權,而不在是監國大臣們輕飄飄一句接管城防的口諭了,總算是未辜負聖上的托付。

一朝權在手,崔含章信心十足,但凡是刀鋒所向,太康城內無不可摧毀之地,便是皇宮大內也能闖的,任你綠水營諜子上天入地都無處可逃。

雖然虎符月要牌到手,但接下來尚有許多事情要做。三大守備軍除了金羽衛是歸屬聖上直接統轄外,水師和羽林軍可是一直由霍家和林家世代把持,兩族勛貴已經將觸角滲透進軍中的各營,族人子弟更是遍布軍中各要職崗位,可謂是水潑不進針紮不透。

若非是特殊時期,聖上力挺崔含章接管城防戍務,恐怕他這個外人休想染指兩軍。三位掌舵人能暫時交權,也是各方博弈的結果,更是一種表態,其中意思隻能意會不可言傳,至於探花郎崔含章能掌控多少便要看他的手腕了,治軍這回事不比下場科考,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江南冬季多是微雨濕流光,今年立冬日這種鵝毛大雪下個沒完,對於太康城的百姓來說,多稀罕吶。

故而西水關街頭熱鬧非凡,原來今日逢三五廟會日,有文人士子看雪尋花玩風月,也有各府女眷身披大氅結伴看燈,還有那雜耍戲人舞魚龍,似乎整個太康城的人都擠到這裡趕廟會,行人摩肩接踵,小販攤前吆喝不停。

從西水關城樓上望去,半個太康城盡收眼底,一條街上紅燈籠高高掛,兩邊的青樓楚館,雪夜挑燈吹簫弄笛更添風雅。有處露天平台一女子著了身紅袍在雪中起舞,袍的款式也極特別,不似女裝,卻也非男裝,輕柔寬鬆的袍服,卻異常熨貼美人嬌若芝蘭的風雅身姿。發沒有束起,也未盤髻,隻用一根絹白的絲帶鬆鬆綁住,隨著盪人心魄的蕭聲輕揚而起,長袖曼舞弄紅影,時而抬腕低眉,時而輕舒雲手,收時傲雪而立,何似在人間?

這般雪中起舞的美景引得街上路人駐足仰頭圍觀,不時的發出喝彩叫好之聲,為這清冷飛雪之夜增添了人間世情煙火氣。

遊騎軍雖然彪悍善戰,但若是沒有羽林軍天狼營驍武營的協助,處理起來這番大廟會的盛況,還真是有些投鼠忌器,要想做到悄無聲息的拿人,恐怕是難於登天,更何況西水關城樓可不是什麼等閒之地,想要進去拿人必須得有十拿九穩的把握,否則就是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靈武侯柏言秋算是明白了為何林湛讓其妹前來帶兵,林屋山巡視天狼營和驍武營時士卒全都單膝跪地,可見在軍中聲望直追其父。

林屋山右手一揮,兩營兵馬霎時收聲,「天狼營和驍武營聽令,配合遊騎軍圍剿西水關,現場調度聽從靈武侯指揮,違令者就地斬殺!」

「得令!」

「得令!」兩營兵馬高呼,聲震篪驪街。林屋山扭頭看向並肩端坐馬上的柏言秋,示意他下令出發,即刻趕往西水關。

柏言秋也是將兵之人,自然知曉林屋山此舉的意思,既是有意試探他,又是想幫他樹立威望。還是那句話,別人拋過來的好意,你若接不住,就會變成難堪。

此時不能慫,事關以後家庭地位,人須在事上磨,方立得住。柏言秋可是在北伐戰場上刀山火海裡殺出來的氣勢,隻見他驅馬慢慢出列,巡視一圈前排高舉火把的士兵,運氣朗聲說道:「今夜遊騎軍神箭營控製高處廳館樓台,烈風營圍樓清場,鬼手營入樓拿人。咱們羽林軍熟悉地形負責疏散外圍人群,切斷賊人逃跑路線,招子都放亮點,拿出太康城看門人的本事來,今夜大廟會注意不能傷及無辜,更加不能放跑任何可疑賊人。」

今夜柏言秋內功與槍法俱都突破多年障礙更上一層樓,真氣鼓盪下嗓音渾厚,訓話聲響遍整個篪驪街,天狼營和驍武營都是桀驁不馴之輩,軍中法則隻敬強者。

「天狼營得令!」

「驍武營得令!」

柏言秋氣場強大,將兵部署得當,更兼有林屋山幫忙壓陣,贏得兩營精銳的認可,全都高呼得令。

「表現不錯!」林屋山騎馬上前,眉眼含笑,看著他的側臉說道。

柏言秋心想小妮子先讓你威風一陣子,等你進了府看本侯怎麼收拾你。想到此處不自覺哈哈大笑,夾緊馬肚,沖了出去,「駕!」

林屋山不甘示弱,也是一拍馬臀追了上去,風雪中兩位並肩齊驅,真乃郎才女貌璧人一對。

今夜羽林軍和遊騎軍六營兵力協同作戰,更有龍沅江水師封鎖各處水路,莫說是西水關拿人,便是掃平半個太康城也是足矣。隻不過此事絕對不是捉拿幾個綠水營諜子拔掉據點這麼簡單,更是要借機徹底清理一遍西水關地界,最好是能順藤扌莫瓜掃平鬼市的魑魅魍魎,能夠促成金羽衛、遊騎軍、羽林軍、龍沅江水師四支守備力量聯合行動,崔含章和柏言秋之名今夜徹底是震驚天下。

林屋山確實如先前所說,將現場指揮全權交付給柏言秋,而且還時不時低耳為其出謀劃策,便是策馬跟隨也刻意落後他半個身位,女兒家的小心思玲瓏剔透。

「啟稟靈武侯,神箭營眾位弟兄已經從東條螞蟥巷子、南邊楚雲閣、北邊角樓等高處位置部署兵力,確保製空。」神箭營都司匯報情況。

「很好,請驍武營派三伍馬兵去西水關城外十裡地內埋伏,防備他們跳樓後往西逃竄。」柏言秋不打沒把握的仗,獅子搏兔亦用全力。

「侯爺,得先暗中清理下趕廟會的百姓,不然動起手來怕是掣肘太多。」林屋山點出當前麻煩之事。

「此事不難,傳令兩軍各營,今夜行動暗號「刺馬」,對不上暗號者格殺勿論。」柏言秋月匈有成竹,他與崔含章出門路上便已經商議好了,無論鳴金樓情報屬實與否,此夜拉網式排查搜捕勢在必行。

「天狼營出列,全部卸甲換上便服,派一伍人把舞魚龍的戲人請到長街盡頭,敲鑼打鼓折騰起來,再派兩支隊伍混入人群中,四處傳播消息,就說舞魚龍處舉辦猜燈謎大賽,來者通通有獎,猜中者現場發紅包。記住,來多少人全都控製住。」

柏言秋話音剛落,林屋山就笑著贊道:「這招好,逛廟會猜燈謎拿紅包是市井百姓的最愛,貪點小財人之天性,如此以來清場效果自然達到。」

「烈風營、鬼手營出列!卸甲換便服藏好兵器,趁著天狼營清場,你們要填補短時內缺失的人流,烈風營守住西水關城樓下方圓一裡方位內,鬼手營中一伍扮裝成酒客拿著本侯的月要牌登樓,非到萬不得已不要亮月要牌。其餘人等暗中跟隨上城關控製住通道走廊,隨時準備強突破門進樓。」柏言秋擺兵布陣頗具章法,一口氣發布多條命令。

「侯爺兵法果然了得,隻是屋山有一點不明,偌大的西水關想找出來幾個綠水營諜子無異與大海撈針,難道是要犁庭掃穴踏平西水關?」林屋山狹刀長眉蹙起,忍不住再次問道。

雖說她從邊陲之地回到太康城時日尚短,但畢竟是出身城防羽林軍,太康城內的彎彎道道都瞞不過他們,更何況她也在手帕密友的酒會上聽說過西水關城樓背後的故事,都說當初可是薑家先看上了這破廢棄破落的城樓,雲林薑家出手禮部和工部都不敢說二話,況且城防功能早就廢棄了,兵部也就沒有過多堅持,後續改造據說還是請了工部員外郎杜醇監工,落成之日當年還未封王的四皇子於此大宴賓客,一時間文人士子莫不爭相來此雅聚,隨後歷屆的科舉老爺離京赴任都在西水關設宴踐行,民間諺語「皇家瓊林宴,士林西水關」,由此可見西水關在民間的聲望之高。

柏言秋哈哈大笑,他當然知道林屋山話裡的暗示,但此事箭在弦上,先辦了再說,「要不怎麼拉著太康城三大守備軍一起來搜查西水關呢,大夥一起頂雷總好過我們兩個人頂著好!」

林屋山聽他這樣說話,忍不住翻白眼,感情是你們兩人瞎胡鬧也要拉上我們三家墊背的,以她的以往的脾氣性格早就一掌拍翻了他了,此時兩家快要成為一家人了,更何況她也有心助其掌權,便再次說道:「拿下西水關自然不在話下,但侯爺和崔統領也要有心理準備應對薑家的怒火,士林的聲討,正所謂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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