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冬夜裡的一把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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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康城內有兩大男人心頭好,一曰龍沅江上鳴金樓,是謂鳴金鑼響銷金窟;二曰西水關口鷓鴣台,是謂鷓鴣聲聲上青雲。

一個娛人聲色,一個則是送人前程,精神與肉體的滿足,哪一樣都令人愛不釋手吶。如今倒好,崔探花和靈武侯,一人一把火都給燒了,說句不好聽的話,這兩人算是得罪了滿城的男爺們。

這兩人要麼有病,要麼有種。

林屋山是這樣想,篪麗街上其他幾府也是這麼想,乃至於太康城裡茶館酒樓說書唱戲的也是這麼想,就連那東雲門碼頭天橋下算命瞎子也是這麼想的。

人吶,不想活的太累,就得活的膈應,還不能矯情,矯情的下場基本就是心累皮肉苦,犯不著不是?

偏偏柏言秋就是個有點矯情的人,他活的心累,崔含章到是不矯情啊,但是活的膈應,皮肉也苦,所以這倆人湊一塊就是王八看綠豆,對眼了,這行事作風都透著一股子的邪性。

「你看今夜咱們出動這麼多兄弟,飛雪連天裡玩命抓賊,憑什麼他們紅泥火爐煮酒論英雄,沒事摟著姑娘裝十三?你看這冬夜裡一把火燒的,人心都暖暖的!」柏言秋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反倒是調侃起來。

「再說了!未來媳婦跟著本侯出來辦事,耍耍威風立個彪悍形象給老頭子們看看,怎麼了?」斜眼偷看了眼林屋山後,柏言秋越說越不著調。

「我就問你一句,鳴金樓是不是你們放火燒的?」林屋山反問一句。

柏言秋忽然翻身下馬,走到林屋山麵前,低頭盯著她眼睛,嘴巴與鼻梁隻隔一指舉例,吐氣說道:

「本侯說不是,你信麽?」

林屋山忽然被他這樣近距離盯著,有點不自然,但聽到他親口否認火燒鳴金樓的事,多少也有點不敢相信。

柏言秋看到林屋山微微蹙眉,嘴一撇兩手一攤。

「你看,本侯就知道你不信,蕭靖那孫子也不信,大家夥都不信,我跟崔含章分辯有用麼?」

「未來媳婦,你以後可要多擔待點,說句掏心窩的話本侯也是愛慕虛榮的人,也想要好名聲,但凡不是逼急了本侯,本侯是不會翻臉的。」柏言秋來勁了,竟然臨場發揮跟林屋山撂起話來,這意思怕是說給未來嶽丈林四泉將軍聽的吧!

「哦?本姑娘在羽林軍裡出了名的喜歡收拾翻臉猴子,個個都被揍的屁股開花,不過侯爺不用怕,對自家人我一向是偏愛有加,侯爺不信可以問問天狼營和驍武營的人。」林屋山可不是省油的燈,也不把自己當外人,說起話來分毫不讓。

「我怕什麼?本侯膽子還是有的,回頭咱們慢慢聊,慢慢聊。」柏言秋碰了一鼻子灰,訕訕的說道。

就在兩人鬥嘴聊天之際,鷓鴣台柱梁給燒斷了,嘩啦倒了一片屋角,竟然有人隨著屋角傾覆掉落出來,衣著服飾已經被燒起來,隻見大火快速燃遍全身,淒厲慘叫聲不絕於耳,在雪地裡打滾妄圖撲滅大火,但轉了幾圈後火卻越燒越旺,終究是沒扛過去,挺了挺身子咽氣了,人死火沒滅,燒到最後竟然是有肉被燒熟的香氣飄出……

若非屋角坍塌掉落,難道此人仍要一直躲在上麵,等著活活被燒死?綠水營諜子當真是毫無人性可言,對敵人夠狠,對自己更狠。

此景看的林屋山都有些於心不忍,這等烈火焚身慢慢被燒死的痛苦絕非常人所能承受,嘴上說說粉身碎骨渾不怕,事到臨頭之際能扛下來的沒幾個。

柏言秋對此眼皮都不眨一下,反倒是示意身邊的烈風營給屍體補上了兩箭,當年他在尕布胡馬場可是吃過虧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斷氣了也必須補上幾刀,以至於路邊百姓看到虐屍,都是紛紛側目,不曾想年紀輕輕的靈武侯如此凶殘,簡直是毫無人性。

後世柏言秋仰天長嘆:「本侯的名聲就是從圍剿西水關開始壞的!」,每每他這般惆悵感慨,崔含章都會噎他一句:「殺人總比被人殺好。」

這般淒慘景象在鷓鴣台上也在上演,有人妄圖從鷓鴣台往城牆外跳,全都被神箭營密集的火箭給射落,摔在鷓鴣台上的火海中,有人形火焰瘋狂掙紮起身,全都再次被火箭射殺倒地。

這其中也有腿腳不夠快,逃離不及時的酒客被綠水營諜子當成人質脅持。

「全都靠後,否則老子剁了他們!」隻見兩個綠水營諜子將匕首放在人質的脖子上,蜷縮著身子在他身後,推著他小心翼翼的走出門外。

可能是突發情況下實在走投無路,這幫間諜竟然妄圖脅持人質談判,這不禁把柏言秋給氣樂,以手勢指揮烈風營退後。

「不用緊張,人質在你們手裡,樓裡還有幾人,一塊出來吧!」

「救命啊!」

「我求求你們放了我吧!」酒客哪裡見過這等陣仗,已經嚇得腿軟走不動路了,滿臉涕淚哭腔求饒。

「媽的閉嘴!給老子繼續退後,先放我們兄弟兩人走!」綠水營諜子發非所問,滿臉猙獰披頭散發,另一個人賊眉鼠眼的環顧四周,伺機突圍。

柏言秋揉揉腦門,看到兩位諜子已經走到大街中央位置,便猛地一個一揮手,頓時弩箭齊發,當場將人亂箭射死,三人擠在一塊渾身上下插滿了箭矢,烈風營自動跟進縮小包圍圈,都是經驗豐富的沙場老卒,以長矛挑開擠在一塊的屍體,結果夾在中間的屍體忽然跳起,反握匕首開道,一步便突進長矛手的半步距離被,綠水營諜子果然奸詐,這種情況下竟然詐死,突然暴起發難,可惜他遇到的是專門與綠水營探子對陣的遊騎軍,隻見這名長矛手果然鬆手後撤,右手已經反握在月要間佩刀刀柄,電光火石間半截刀身抵住刺向月匈前的匕首,其他的長矛手已經快速跟進,將矛頭深深刺入這名刺客的身體裡,眾人聯合發力將之挑在空中,

「啊!啊!」痛的這名綠水營諜子放聲吼叫,隻見血水順著長矛滴落,一點一點的匯聚在雪地中,這種死法更加殘忍,士卒可隨意轉動手中長矛,破壞血肉,正所謂血不流乾,人便不死,但疼痛持續在每一分每一秒中,這乃北伐軍中逼供奸細諜子的獨有酷刑,遊騎軍玩的最溜,畢竟他們常年與綠水營探子打交道。

「殺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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