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乾就是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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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心甚好!」

「知易行難!」

兵部堂官劉之綸拍拍崔含章的肩膀,轉身一瘸一拐的沿著宮道走了。

「您倒是給個準信吶?」崔含章不死心追喊道,其實他明白自己的行為是冒險之舉,交淺言深可謂官場大忌。

「兵部沒有孬種!年輕人瞻前顧後便少了銳氣,北伐戰場上你可是有於萬軍之中刺殺秀狐的膽氣,現在囉裡囉嗦,乾就是了!」這是劉之綸腦後飄來的話音,當真是話糙理不糙。

這話從頂頭上司兵部堂官口中說出來,聽的崔含章熱血沸騰,世人都說他劉之綸是寒門儒將,誰知文人爆粗口也是這般爽利。

崔含章心頭熱乎乎的,朝政不乏有識之士,他慢慢的坐到漱蘭軒宮門的台階上,雖有霜凍但不覺冷。心理盤算著屋裡麵還有幾人可以拉攏,做事情提前要通氣會事半功倍,但也不是每個人都能這般爽利。

崔含章可能還沒有想到,朝局變遷,日後這天下的大政都是出自身後的這座書房內,凡是能走入漱蘭軒的人,將來莫不是封侯拜相的。

「既然綸帥都已經發話,想必江雲琅也不會有異議,這事情由兵部牽頭最合適不過,於公於理都站得住腳。」

「廬陽王最近火氣大,還是不去觸他黴頭的好。倒是鼎國公可以接觸,這位老爺子人老心不老,辦起事情來爽利的狠呢,隻是臨時缺一位搭線的人。」

「霍家老大這件事情上若要騎牆的話,就是不上道吶。」這邊崔含章心裡挨個捋一遍琢磨著,那邊大太監應九功掀簾子出來,看到眼前台階上坐著的崔含章。

應九功悄悄走近,尖著嗓子說道:「地上多涼吶,可別凍壞了探花郎。」

崔含章沉思中忽然被打擾,嚇了一跳,慌得站起來,結果看到應九功的老臉湊在跟前,趕緊起身抖落一身月色,作揖拜道:「勞公公費心了,屋裡太悶含章出來透口氣!」

「請吧!聖上請你進屋議事!」應九功一甩拂塵,讓出一條道來。

「不敢!公公請!」崔含章哪裡會在前走,便再次退後請他先行。

兩人前後腳掀簾進屋,屋內熱的眾人額頭冒汗,都是各衙門說一不二的堂官,雖然嘴上吵的厲害,但都還顧及著臉麵。

隻是這種為了一官半職的封賞而爭得麵紅耳赤的場麵在崔含章看來,跟西市菜市場裡為了一根蔥吵個不停地婦人們並無區別。

熙熙攘攘,皆為利往。廟堂蠅營,皆為名來。

他自知資歷淺薄,也沒膽量上前去跟各部主官爭個高下,再者聖上在北伐期間已經封賞了他,此時若再起念頭,那就是真不知天高地厚了。

嘉隆帝雖然眯著眼睛在養神,但打他進屋便看到了,便招招手讓他到跟前來。

「兵部這次傷筋動骨,朕看在眼裡,有什麼想法盡管提!」嘉隆帝一番話說的崔含章心旌盪漾,一時間猜不透,「什麼叫盡管提?」

「聖上體恤,微臣就不參與各位大人們的議事了,江大人已經擬好一份折子,請聖上過目!」崔含章一咬牙,想著過了這村沒這店,兵部兄弟們死的死,殘的殘,此時不要點實惠好處,以後再難有機會開口了。拉著江雲琅過來磕頭後直接掏出一折子遞上前。

嘉隆帝臉上浮出意味深長的笑容,看也沒看便直接開口:「準了!」

聖恩如海,這一下把兩人搞了個措手不及。心裡哪叫一個悔啊,早知道如此順利就該獅子大開口,如今倒好聖上根本沒有給他們討價還價的餘地,還是道行不夠深吶。

便是穩重如江雲琅心中也是漣漪不斷,定了下心神壯起膽子順杆爬著問道:「這份折子是兵部自綸帥以下各位的請賞,綸帥光風霽月不求名利,但屬下們看不過去,臣鬥膽為綸帥請個賞!」

說完這話兵部侍郎江雲琅擦了下額頭的汗水,一半是熱的,一半則是嚇得。

「是該賞,沒有劉之綸就沒有右路軍,容朕想想。」

嘉隆帝未置可否眼皮微闔算是應了下來,許是傷病未能痊愈,盞茶的功夫便一臉倦容。

劉之綸身為兵部尚書已經是二品大員,若能再進一步則是本朝首位一品大員,而且看樣子嘉隆帝要給的還不止這些,否則的話也無須說要想想。

嘉隆一朝前二十年秉承太祖遺誌重文輕武,北伐大戰後算是轉折點,武功方麵愈加昌盛,對外一改防守姿態,主動出擊威加四海。

崔含章與江雲琅兩人對視一眼,彼此都感覺到了兵部的地位大大提升,實打實的戰績讓他們在今後的朝局中更有話語權。

崔含章忽然間想明白了一個道理,聖上心中早有主意,但仍要丟出去一些魚餌,這樣才能看清楚每個人在想些什麼?

至於那些個各部堂官爭得不可開交,實則也都是犄角旮旯的小意思,算盤打的溜,其實都是聽個響而已,但若不這樣爭一把恐怕還真不行,過場必須走一遍。宮裡宮外都是戲台,唱戲的角們爭奇鬥艷,台下的觀眾如癡如醉,誰搭的台子沒人關注了!

窺見淵魚者,為大不祥。

世風、民情、人心樣樣都是更甚於淵魚。

兵部尚書劉之綸未嘗沒有看透,但又不說透,故而留下他們二人在此周旋,難怪他臨走時身形佝僂但話語硬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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