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風月同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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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康城內的商家頗為重視尾牙宴,商人重利但更知道籠絡人心,沒有幾個貼心夥計,這買賣也就做不長久。忙忙碌碌一年到頭,東家與掌櫃的夥計們難得有機會坐在一張席麵上吃飯,故而都辦的熱熱鬧鬧,更是封上一份不薄的紅包送行,城裡商會更是邀請各路士紳共赴宴席,尾牙宴一結束跑堂的夥計們都陸陸續續的收拾行囊返程過年。

老話說過了臘八就是年,今年的太康年味特別濃,街麵上早早的就掛好了紅燈籠,一家老小齊上陣,天剛擦黑煙花爆竹就放個不停,咕嘟咕嘟的聲音此起彼伏就像是灶上煮沸的一鍋臘八粥。

亭下如積水空明,廊簷有飛角錯落,這一日的小蓮莊格外熱鬧,「日子若能長長久久的這般舒坦,活著就是享受吶!」

崔伯趕大清早帶著玄哥兒出門采買,府裡雖然人丁稀少,但好在有玄哥帶領小廝們灑掃庭除,務必要做到內外整潔。

崔含章昨夜喝的昏天暗地,但回到家後幾次起夜也就消了大半,故而清晨醒的頗早。經過軍旅生涯鍛煉,崔含章的酒量增長可謂一日千裡,昨夜與柏言秋霍光等人拚酒到半夜,若非後麵有林屋山這頭胭脂虎的橫插一腳,把他們三個小子全撂倒不在話下。

閒坐庭前看著小廝婢女們忙碌的身影,感覺日子這般過下去也是好的。由於莊內並無女眷內室,故而也就沒那麼多避諱,很多事情都是由他親自動手。從鳴金樓帶回來的人犯成了燙手山藥,多番的藥石針灸吊住了一口氣總算是保住了性命,四娘悠悠醒來,映入眼簾之人便是支著胳膊打盹的崔含章。

「水……水……」四娘沙啞的嗓子發不出聲音。

若不是她打翻了床邊藥碗的聲響驚醒了崔含章,恐怕渴死也會無人知曉。

「醒了?」

崔含章知她重傷昏迷太久,身子脫水嚴重,一定是渴壞了。

「來,慢點喝,別嗆著!」四娘嘴唇乾裂,總算是沾了水,不管不顧的拚命喝。

「姑娘現在應該清楚了吧?這太康城內真心能活命於你的唯有我小蓮莊,但凡你出了這門半步,保準叫你死無全屍吶!」崔含章瞅著她喝水的樣子,於心不忍便慢慢說道。

四娘一陣咳嗽後總算是順過氣來,隻是並不答話,躺在榻上眼瞅著房梁,心中一酸流出兩行清淚,她恨所托非人,更恨這世道無情,誰曾想眼前捉拿她的人竟然成了她的護身符,可悲可嘆。

「哭出來會好受些,姑娘也隻是一顆隨時可以舍棄的棋子而已!」

「不用你挖苦嘲諷,本姑娘落在你手裡,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四娘雖然身體虛弱,但仍然倔強的反擊說道。

「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姑娘何必裝作不認識呢?你我也不是第一次見麵了,當年在夷茅峰下九月霜小店我便看出你們不是尋常酒家,無論如何也要感謝姑娘當初能保全我們主仆二人一場。」崔含章話未說完便躬身拜下。

「今時今日你我各為其主,要打要殺本就無可厚非。隻是你也看到真正要殺你的人絕不是我,在你重傷期間我小蓮莊更是傾盡所有全力救治。如今有沒有你的供詞也都不重要了,你不說我也不問,待姑娘傷好後,是走是留崔某人悉聽尊便。」

四娘並未發出任何聲音,隻是眼淚不停的流,想來是哀莫大於心死,別人說什麼她也聽不進去了。

崔含章見她沉默不語,便再次說道:「稍後會有個婢女伺候姑娘起居,暫且安心住下,崔某不打擾了!」

「當真是他要殺我?」這是四娘沉默許久說出的唯一一句話。「姑娘心中已有答案,何須問我!」崔含章對於這種明知故問的話懶的接茬了,隻是往外走的身子停頓了下而已。

當他關上房門立於屋簷下,不消片刻便聽到了裡麵嗚嗚的哭聲,起初壓抑低沉凝滯,後麵變成了嚎啕大哭……

人心陰私,不可直視。

沒有那份期望,也不會有如今的失望,終究隻是黃粱一夢而已。

但若真要是沒點期望,活的還有啥奔頭呢?

崔含章想來想去最終決定還是一個人留在太康過年得了,溪口老家暫時回不去,此時接她們來太康又不安定,便讓崔伯采買了太康特產年貨並手書一封信著人帶回去。

崔母自從兒子被催回太康後便日夜掛念,兒行千裡母擔憂,心中總是不踏實,心想考中進士老爺的孩子怎麼還要遭罪,臘月之後便日日都會去廊橋下等上一會,盼著他能回家過年。

「娘,天黑了,先回家吧!」崔含靈輕聲催促著母親歸家,小年辭灶後崔母來的更加勤快了,隻是她等到隻有一車來自太康的特產年貨而已,老人家不理解兒子為什麼不回家過年,心裡難受也隻能抹眼淚。

「哥哥信上說了,開春後就接咱們去太康,讓咱們先安心過年。」含靈看過信後安慰母親說道,崔母聽到開春便能見到兒子臉上立刻露出笑容。

「走,回家看看你哥準備了什麼年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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