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或許是開始（1 / 2）
「如果讓我想回到一個時間段的話，我想那一定是高中，我的時期。」
「真的嗎？」在風吹來的沙子中，模糊的視線，不連續的畫麵，斷斷續續的。
「真的，我最愛的。」
「最愛的……」
在一抹夕陽下的公路，幾乎趨近於地平線，一名少女身著黃色的衛衣行走著。耳朵上別著耳機的黑色線，戴了一隻耳機，另一隻散在身上。
黑褐色的短發，乾練，清秀。隨風的飄揚而愈發顯得安逸，愈發地靜謐。隨著步數的增長，她不由得在嘴中哼唱起了耳機中的音樂。
「嘟嘟嘟，嘟嘟嘟嘟……」
那個女孩，毫無疑問就是我。
走在最後路上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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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瀝瀝的小雨，蓋著聒噪的炒豆聲，使得空氣有些許的潮濕。在教室的窗台上，幾朵盆栽似乎有了生命般，嘰嘰喳喳說著什麼，甚至蓋過了教室裡的人聲。
好吵。
我隨意地翻看著課本，快速地從第一頁翻到最後一頁，隻為了感受那一股涼風，以及細膩的翻書聲。
我又試著把橡皮給疊在手上，白皙的手指，細長的。橡皮愈來愈高，甚至有了一些搖搖欲墜的感覺。哈，我一抖，便全都掉在地上。
偶然間，我看見在窗外的一撇身影，黑色的。我嘗試去尋找他的蛛絲馬跡，但最終無果而終。在空盪盪的教學樓道中徘徊，從一邊踱步到另一邊。
我似乎很少與他人進行社交，總是自已一個人在這裡走著。周圍人大概也多把我當做怪人看待，畢竟會有什麼樣的人才會一種走來走去，卻從不與他人交流呢？但事情累積到一定程度，也是會有變化的。
大概是下午兩三點的時候，我正在窗台上看遠處的樹木的葉子。陽光透過葉子間的間隙沾染在地上，留下一地稀稀落落的影子。我伸出五指，放在視線前，擋在陽光傳來的地方，看不見黑色的影子。
一個女孩主動來找我搭話，她留著一頭黑色的長發，結成了馬尾辮的形式。
「吶，你覺得是城市裡的老鼠好，還是農村老鼠好。」
「都差不多，但如果非要我來一個答案的話，我會說是農村老鼠。」
「為什麼呢？」
「我隻是隨口說說，你為什麼一定要追究到一個答案呢。」
「拜托，我很好奇誒。」
「答案是無，親愛的。」
她忽然羞紅了臉頰，連忙捂住臉，在上課鈴聲中隱去了。
我趕忙跑回了教室，在自已的位置上坐好。這節課是化學，但我的心思卻總也放不回來。它在遠處的彼方中，在淅瀝瀝的雨。
我發呆了。
直到老師的粉筆頭投來，我才恍然間知道發生了什麼。我連忙坐好，翻開課本，還不忘問一下同桌是多少頁。
在清脆的銀鈴聲中，伴隨著炒豆聲的消逝，這節課終於結束了。
我把課本放進抽屜，用手順了順稍顯淩亂的發絲，再將手比作一個相機的形狀，對著教室前門，哢擦一聲。
那個女孩出現在了我的照片中，很羞澀的。
她的穿著是與我們無差別的校服，但她的耳機偏偏格外引人注目。
「你來學校帶耳機？」
「放鬆，高中生可能都或多或少需要吧。」
「哦，那你怎麼開心怎麼來。」
「我怎麼樣都很開心，重點是你。」
「我？」
「對，我覺得你並不是很開心的樣子。」
「別開玩笑了，我每天都很開心。」
「那你的眼神說謊了嗎？」
「當然，我的眼神是一個十足的騙子。」
「竟然你這樣說的話，我也就沒辦法了。」
「快上課了，做做準備吧。」
「拜。」
「拜。」
我們上了有三四節課的樣子，終於到了晚飯的時間。教室裡陸陸續續空了，我正在收拾桌子，同時想著今天的晚飯應該是什麼。
在把語文課本放到原位的時候，一切都結束了。我伸了個綿軟的懶月要，打了一聲哈欠，準備出發。在我走出教室門的時候，我偶然間撇見了那個女孩。她正在牆角裡，瑟瑟發抖著。
「你在害怕什麼東西嗎？」
「有嗎？沒有吧。」她這樣的回答並不會讓我感到開心，相反我可能有一點生氣。但不管怎麼說，我都要走了。
我跟她打了個再見的手勢，隨即調頭準備離開。
「等等！」她忽然叫住了我，眼眶中飽含著淚水。
「求求你不要離開我，好嗎？」
我感到無法理喻，為什麼我不能離開，為什麼呢？我於是便去問她。
「為什麼呢？」
「你會死。」
我感到驚詫，莫名其妙。我們明明連彼此的名字都不知道，她卻以一種拯救者的姿態站在我麵前。
無法理喻。
我決定用一句話，來消磨掉她最後的信念。
但她突然喊出了我的名字，讓我又驚又怕。
「拾衣，請不要離開我。」
這句話結束後，陷入良久的沉默。沒準她提前向我們班的人打聽了幾下呢，就這樣知道了我的名字。沒錯，準是這樣。
可接下來更難以讓人相信的事情發生了，「十六歲，家住臨沂小區，生日是十二月二十七號。」
她這樣訴說著，讓我感到莫名的震驚。
「你……剛剛都說了些什麼……」
「你的名字，你的年齡，你的住址，你的生日……」說著她抬頭看向天空，那裡有一片蔚藍色。緊隨著的是她的嘆息，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渴求。
那是一種無法言說的破碎感，一下子勾起了我濃厚的興趣。
「好……我不走……」我慢慢說完這句話，同時蹲下來，和她同高。
「那麼，你還有什麼小花招呢？」
她先是鬆了一口氣，隨後沉默下去。
良久。
終於，還是我開口了。
「我的夢想，你知道嗎？」
「你的夢想，我不知道。」
「那你對我的了解還真是片麵呢。」
「你的夢想有很多，很多，我不知道你具體在說哪一個。」
「那就最大的那個吧。」
「你想走出河南，離開你的父母……離開你的原生家庭……」
我趕忙打斷她的話，「噓——」
「再說下去就危險了。」
我對她充滿了好奇，這種感覺怎麼說呢。就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人卻無比了解你，這種興奮持久地刺激著我。
我開口了。
「你的名字？」
「希妍。」
「姓氏呢？」
「木子，李。」
「那麼李希妍，你可以說說你是怎麼得到這些信息的嗎。」
「請恕我無從作答。」
「誒，還真是沒有意思呢。」
「不過，不讓我吃飯，你有什麼補償呢？」
她指了指旁邊的書包，「裡麵有麵包和飲料，你自已拿吧。」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隨即在她的書包中翻找起來，我先是找到了兩瓶雪碧，是蠻好看的那種易拉罐裝的。之後又分別找到兩片起司和三袋紅棗蛋糕。
「我開動了。」我這樣向她說了一下，熟練地撕開紅棗蛋糕的包裝袋，在嘴上輕輕咬上一口，很好吃，甜而不膩。
「你要吃嗎？」
「不，我還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