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千金一諾(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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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劃商議既定,唐無祀遂將軟劍纏回月要間,吹滅了火折子,準備和唐紫檀一道出去。

才邁了兩步,她像是忽然想起來什麼,拉住了唐紫檀,將火折子遞給他,說道:「三叔,這火折子給你,雖然裡麵硝石硫磺隻餘寥寥,但再燃個片刻應當無虞。這裡路途復雜,你要多留心些。」

唐紫檀也沒有辭退,眼下不是講客氣的時候。小侄女的功夫如何,他心知肚明,自己其實並不是對手。若真出了什麼錯漏,騷亂起來,能夠自保便就是對她的幫忙了。

所以他接過了火折子,放進袖筒中藏好,又耐心囑咐道:「祀兒,千萬多加小心。三叔就在外等候,你不出,我決不讓人開船。」

這點唐無祀從沒擔心過,縱使唐紫檀至今也不願說他為何而來,從哪裡盜出如此之多的秘藥,甚至連酥和風香都有。但她始終莫名地信任著三叔,就仿佛她什麼也沒有被發現一般,一如從前。

「侄兒明白。外間之人,唯有張三能信,他是楚留香和胡鐵花的朋友。若有危難,你可尋他相助。」

兩人在門前說了幾句,都互相交代明白後便不再耽擱。兵分兩路,各自去尋要見之人。

楚留香和胡鐵花一前一後,在茫茫的迷蹤岔徑中緩步扌莫索著。他們二人當時離得稍遠些,慢了一步,下來時唐無祀已走出數十丈之遙。是以隻大概聽到了個方向,再欲細聽,四周卻重歸於一片死寂。

其實以唐無祀的耳力,隻能勉強聽到胡鐵花的步子。誰料世事無巧不成書,她不過剛出來片刻,就聞得有人由遠及近而來,步履沉穩剛健,起落有度,雖緩實快,這不正是老胡?

唐無祀心頭一喜,這恰合了她的心意。若是先遇見七童,那未免太過尷尬。到時候就是有陸小雞在,這回恐怕也難救她的小命,誰讓她這回闖出「逃婚」這樣的禍事來。相比之下,還是先見另外二位要好上一些,雖說也是犯了不誠實的罪過,但楚留香總是比七童好說話些。

這些彎彎繞繞的心思倘若叫他人知曉,旁的不說,最後一句隻怕是有許多人要反駁的。香帥俠義之名播,樂善好施,風流倜儻,願為朋友兩肋插刀,可絕沒有人覺得他是個好說話的軟心腸。反倒是江南花七公子,人如其名,如蘭如玉,溫潤清雅,所有的生命在他那裡,都是一樣的寶貴,心懷憐憫,是個再體諒別人不過的了。

隻怕普天之下,也唯有唐無祀會覺得,在楚留香這裡,比在花滿樓處,更好討到便宜了。

她思索時就定在原地,任由得腳步聲愈發進了。離得約莫還有十丈之遠時,才躍上壁頂攀住,靜候著人來。

到了跟前,唐無祀已經連呼吸也屏住了。

胡鐵花的確沒有察覺到她,繼續向前走著,楚留香卻停下了。

「老臭蟲?」

走出去兩步後發現身後人並未跟上,胡鐵花生疑,轉身問道。

楚留香沒有回答,反而對著抬頭望著洞頂,說了句:「還不下來?」

原本還在偷笑著看著老胡傻愣愣往前走的唐無祀頓時愣住了,不知道是哪裡露了破綻。但也無法,既然都被識破了,那再躲就沒了意思,便鬆了勁,乖乖翻身下去。

甫一落地,她的耳朵就被一隻大手給扯住了。力道不大,甚至稱得上是溫柔。

「哎呀呀!耳朵!耳朵!」唐無祀喊得誇張極了,雖然一點兒都不疼,卻生生演出了一副耳朵要掉了的模樣。

「耳朵怎麼樣?可還聽得見說話?」

楚留香明明在暗中笑得眉眼彎彎,唇勾似月,語氣卻嚴肅依舊,冷冷道:「你到底是什麼人?還想騙我多久?」

「聽得見,聽得見!小的都說!大俠,你再拉就要成兔子耳朵啦!」唐無祀著急地護著耳朵,說道。

「哈哈哈!就是要拉得長一點!最好把小白龍拉成小白兔!」

這回胡鐵花反應得倒快,立馬在一旁煽風點火,看熱鬧不嫌事大。笑得甚為開快舒爽,總算也是看到了這丫頭吃癟的時候。

「胡鐵花!我白救你啦!」她仔細著耳朵,不敢有太大的動作,隻得氣鼓鼓地說道。

楚留香見她想乘機轉移話題,哪裡能放過,手下一提,唐無祀立馬跟著踮腳,哀嚎了起來。

「老胡,別和她打岔。讓她先回答我的問題。」

說罷聽得她又是一陣支支吾吾,吭哧吭哧得就是不說話,作勢欲要再提,她當即大喊一聲,說道:「別再拉啦!不然本小姐要生氣啦!」

「你是哪家大小姐?」胡鐵花問道。

這時楚留香也鬆了手,小兔子的耳朵已經被扌莫燙了,再扯下去,就要真的齜牙了。

「在下唐無祀。」

雖在暗中,但唐無祀仍然遵循禮數,後退兩步,躬身抱拳一禮。

「你出身蜀中唐門?」楚留香聯想起那隻藥香滿溢的玉瓶和場中詭譎難防的迷香,問道。

「正是。」唐無祀答道。

胡鐵花想到唐門中內外等級分明,唯有內門子弟才受尊重,便趕忙問道:「那你爹是?」

「江湖中人,大多都稱家父一句「唐大先生」。」她既弄明白了身份,也不願再多作隱瞞,遂如實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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