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領域卡3(1 / 2)
但慘叫聲並不是張文林發出的。
而是鵠女。
明明是張文林被砍得鮮血噴湧,甚至露出了森白的骨頭,奄奄一息。
但鵠女卻露出了極為痛苦的神色。她腳上的鈴鐺發出清越的震鳴,滲出一層不祥的血色。
周圍的霧氣瘋狂翻湧。
兵戈聲愈發鏗鏘,地麵明顯震動起來,霧氣中仿佛有千軍萬馬在拚命廝殺。
鵠女狠狠甩掉翅膀上沾的血,怨恨地瞪著張文林:「卑鄙無恥的人類。」
她眼睛一轉,看向其他人,翅膀一扇,掀起狂風,猛烈的風輕易地卷起除張文林外的所有人。
她的翅膀又是一扇,金紅色的羽毛灑落,攪進風中,像是一柄柄漂亮的匕首,瞬間割破皮肉,鮮血像雨水一樣澆下來。
腥甜的紅滲進鴞女體內,她明顯變得更加強悍。
羽毛也都泛起閃耀的光芒。
鈴鐺也恢復了原本灼灼燦燦的銀色。
『絕對不可以再讓她繼續了!』
張文林想起身,但痛苦如潮水般淹沒他的神智,禁錮他的手腳。
他心口的那盞燈透過血和骨散發出柔和細膩的光暈,籠著他的心脈,吊住他的氣。
張文林知道有心燈在,他大概率死不了。
但如果不能製止鵠女,其他人很可能會死。
可他根本不是鵠女的對手。
如果師父在就好了……
這樣的念頭悄悄浮現,又被他含著血氣狠狠地吞咽入喉,翻起更深的痛。
張文林這才明白,原來他一直無意識地將這些怪異妖魔與日常生活拆分開來,在他心裡,這些東西不會摻入他的生活、工作。
雖然他每天勤勤懇懇地練劍,但更像是在玩全息遊戲,打卡養成,期待著自己未來像師父一樣的仙氣飄飄的模樣。
難怪師父一直說他「劍意不足」「信念難凝」「困囿於此」。
難怪他始終無法喚出本命靈劍。
他一直稀裡糊塗。
所以才會造成現在這樣,束手無策。
……
「劍是我們的半身,但我們才是劍的靈魂。」
張文林突然想起了師父的這句話。
他當時不明白,但現在卻驀然有所感悟。
他屏住呼吸,任劇烈的疼痛在四肢五骸流竄,同時催動靈力流轉,手掐劍訣,地上碎裂的劍顫抖了一下,然後猛地飛起,呼應他的劍訣。
鵠女不屑地冷笑了一聲。
她張開翅膀,發出「嚦嚦」的鳴叫,混著強悍法力的清脆鳴聲,輕易地將長劍撞成粉末。
鵠女還沒有來得及得意,一股挾裹著濃鬱血腥味的劍意驟然在她身後爆開——張文林化身為劍,身隨法動,凜然的劍光微動,以點破麵,破開防禦,刺中鵠女。
鵠女發出淒厲的叫聲。
濃密的羽毛不受控製地冒出,覆蓋她的臉和其他皮膚。
她被迫化為原形,一隻巨大的天鵝。
張文林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他被鵠女的回攻擊中,重重地摔在地上,血在他臉上蔓延,模糊他的視線。
剛才那一擊幾乎用盡了他的靈力。
幸好鵠女似乎也心生懼意,她恨恨地說道:「你給我等著!就算你是兵,我也要殺了你!」
她展開翅膀飛向霧中,瞬間匿了身形。
張文林不敢放鬆,等了一會,才抖著爬起來,吐出血沫,虛弱地說道:「大家不用怕,我是警探,這裡的情況,我已經上報,請,請相信,我們,絕不會放棄,每一位……」
他呼吸都艱難,更難將話說完整。
他隻能無奈地扯著嘴笑了笑。
麵前所有人都傷痕累累,根本不敢靠近他。
「……你,你真的是警探?」
張文林費勁地抬頭,他的睫毛沾滿血,眼前都是深深淺淺的重影,根本看不清說話的人。
他動了動手,手指指向他的內口袋。
那裡裝著他的證件。
他擠著肺部,憋出兩個破碎的字:「躲,好……」
血順著猙獰的傷口湧出來。
將他的衣服浸濕,這是他很喜歡的外套,因為上麵印著團團轉的貓。
腥紅的血襯得他的臉色更加慘白。
張文林提力感受了周圍,並沒有鵠女的氣息。
他無意識地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能說出話來,隻疼得想吐,卻沒力氣吐,最後還是掙紮著,心神不寧地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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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宿主,你徒弟要死了!】
係統急得直打轉。
蘇·鵠女·梓一邊擦臉上和身上的血,一邊說道:【你放一百二十個心吧,他死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