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婭芸1縱橫兩劍(1 / 2)
他體內積攢的靈力如狂潮般傾瀉。
丹田仿佛是醞釀著海嘯的海洋, 靈力波濤洶湧,激起白雪般的浪花,又緩緩升騰, 縈繞著中心, 逐漸凝聚出金丹的雛形。
而金丹初現, 天空便驟然陰沉,厚厚的烏雲幾乎瞬間罩住半邊天,連微末的陽光都無法流灑, 所以閃電的光格外閃耀。
電光像無數條粗蟒在雲層中纏繞、散開,沉悶的雷聲陣陣響起。
張文林的金丹牽扯著他的經脈,在微微震顫。
盡管雷還沒劈下來, 但他已經感受到了刺麻的電流在皮膚上滾, 這電仿佛滲入四肢五骸, 氣血沸騰,連他的鼻血都縈繞著一層薄薄的銀紫色,滴落後, 像一小團蓬鬆炸開的電花。
張文林感覺自己已經被電糊了。
但似乎在海裡的怪物看來, 他則是一塊油炸的麻辣肉乾, 很適合做它破封後的第一道開胃菜。
長長的觸/手迅速升空。
離得近,張文林才看清楚, 那些觸/手上生長著一個個如蚊子口器般的短針,針口滿是倒刺, 還沾著黑血, 黏膩的涎水攪動血漬,將密密麻麻的針刺染成黑紅,像十大酷刑裡的鐵梳子。
張文林相信,要是被碰到, 他定會被活剮下一層血肉。
他心念一動,靈劍瞬間劈下,卻被觸/手以柔克剛死死纏住。
靈力反被不斷吞噬,但他卻絲毫未退。
雷聲越來越響。
那股熱流催促著金丹越發圓潤,張文林的身上也溢出縹緲如實質般的靈力,吸引得貪婪的怪物破海而出,剩餘的觸/手像食人花般猛地張開,凶猛地朝他撲過來。
與此同時,第一道雷轟隆劈下。
張文林不怕反笑。
就在攻擊即將落到實處的瞬間,他脖頸上戴著的紅玉突然迸發出刺眼的光。
這是秦柒衣送給他的見麵禮。
它不僅是塊吸納靈氣的暖玉而已,它還是最上乘的防禦法器。
它完美地抵禦住怪物和雷劫的雙重攻擊。
幾乎是紫色的粗閃電碰上紅玉凝成的防護頓時像開花似的分裂出無數道,向四周濺開,全部打在了下方的龐大怪物身上。
吼——
刺耳的咆哮,裹挾著濃鬱的腥臭。
但是紅玉都擋住了。
張文林火上澆油:「原來是個廢物。」
他的聲音含著法力,在雷聲的間隙清晰傳開。
這隻怪物顯然有智力,它聽懂了這份明晃晃的挑釁,於是更加憤怒。
這大片的海水受它影響,越來越黑,像濃墨般深黑,同時如沸水般冒出無數水泡,密集的水泡接三連三地破裂,彈射出可怕的活物。這些東西奇形怪狀,顏色烏青,長滿了刺,流著血膿水,但還隱約能看出魚的模樣。它們張口時,滿是細密的尖刺,明顯遍布體內。
這些變異魚都瘋了似的往上跳,以悍然、不畏死的姿態擋住第三道雷劫,讓怪物可以攻擊張文林。
這些魚被雷打得灰飛煙滅。
但怪物的目的確實達到了。
它無盡的觸/手一下下地砸著紅玉凝成的防護。
張文林能感覺到紅玉越來越燙。
他用滾燙的手擦了下鼻血,喃喃道:「最多再撐一分鍾。」
他腦袋上殘餘的藤蔓靈活地遊動著,纏住他的耳朵,然後開出一朵小小的花,沾著花粉的聲音輕輕地穿過耳膜,泛起軟軟的癢。
「餵,張文林?」
「林晚?」
林晚的聲音頓時雀躍起來:「莫洲,別生氣了,聯係上你徒弟了!」
下一秒,莫洲的聲音響起。
「文林?」
「師父,我沒事,」張文林言簡意賅地描述了下自己的處境,然後提議道,「我拖住它,師父你們不進入劫雲,在外麵包圍,我們內外夾擊!」
莫洲皺著眉:「不需要這麼做。」
張文林猶豫了一下,還是老實說道:「師父,林晚的藤蔓在我身上,我死不掉,而且我身上還有心燈呢。如果讓怪物動了,即便不上岸,也會引發海嘯,被汙染的海水要是碰到土地,也很麻煩。」
「沒有這種可能。」
莫洲的語氣沒發生變化。
他似乎在描述一個既定的事實。
「劍修擅長的不是防禦,是攻擊。你隻需要做一件事,以劍破雷雲,剩下的,有我。」
短短數語,信念便噴薄而出。
張文林愣了半天。
直到林晚的聲音通過顫動的花蕊飄入他的耳裡。
「可惡!明明是『有我們』,目中無人的家夥!張文林,你不用顧忌什麼,對付你的雷劫就行,其他的是我們的事!」
張文林還想說什麼,但是花朵已然合攏,攀著他的脖頸,像沉睡的花苞。
耳邊沒了他們的聲音,隻能聽見那些猙獰的觸/手砰砰的攻擊。
隨著紅玉溫度的暴動,防護的光芒愈發淺淡,已經瀕臨崩潰。
而他體內那股暖流不安分地流淌,促使他的靈力逐漸鬧騰。
張文林抬頭看。在間隙裡,他看見厚厚的雷雲沉重地墜在天空上,似乎隨時會鋪天蓋地的砸下來,那些雷電纏繞、糅合,匯聚成更為轟動的劫,想要讓他灰飛煙滅。
警探的身份、肩上的責任,讓他始終無法做到無所顧忌。
但好在他背後有師父,有韓隊,有林晚,有特報局,有特組,有諸位同伴。
張文林比相信自己還要相信他們。
所以他出劍了。
他的劍指著的是漫天雷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