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愛的奉獻（1 / 2）
晚間，四位老人已經分別各自在屋裡說話，歇息了。
這時的靈兒身心也多少有點疲憊。就在她洗漱的這會兒，會生已經洗完了兒子今天換下來的尿布，晚間更換的，也已經疊的整齊齊放在炕頭。
平日裡，洗尿布是會生和她媽的專利，靈兒是被排除在外的。月子裡的女人，是不能沾冷水的，否則，會落下一身的毛病，到老了就一樣一樣地冒出來了。因而，平兒月子裡的任務，就是給兒子餵奶，換個尿布，以及一天24小時陪睡罷了。
月子裡的嬰兒，約莫兩個小時左右，就要吃一次奶，特別是晚間，還是很熬人的。好在，她的奶水十分地充足。每一次，都可以讓兒子吸吮個心滿意足。
通常情況下晚間，給兒子餵奶或者換尿布，她盡量是不驚擾會生的。她的會生很辛苦，需要休息，盡管很強壯。
偶爾，當她被兒子鬧騰的身心過於疲憊的時候，會生也會替她給兒子換尿布，或者掀起她的衣襟、捧著她圓潤而鼓脹的乳房給兒子吸吮，這常常驚擾的她睡意全無，但她卻沒有一丁點的怨言，反而有些期待和渴望。
尿布是用舊的床單，或者白色的布皮，剪成的長方形的布條。布皮就是百貨商店裡用於包裹布料的白色的棉粗布，在當時就是最好的尿布了。這次，靈兒媽就特意給他們帶來了一小包。
洗尿布是一項辛苦活，特別是沾染嬰兒粑粑的尿布，清理後，得反復揉搓清洗，才是能夠洗得乾淨的。然後，才能掛在太陽下，一處稍微避風的地方曬乾，下次再用。
我們很少提到的會生，高中是在公社中學讀的。那個時候的學生，特別是即將接受再教育的高中生，參加和學習農業勞動，是必修課。會生高中兩年，有至少一半的時間，是在公社農機站的拖拉機上度過的，可以說是一個標準的又紅又專的知識青年，滿倉也是如此。
會生高中畢業後，就順理成章地直接成了生產大隊，依然掙著工分的拖拉機手。負責生產大隊下屬六個生產小隊的犁地和大型物件的運輸任務。眾人眼中，他是一個光鮮亮麗的農民，但靈兒知道；這活兒其實也是很辛苦的，隻是別人看不見罷了。
收拾，洗漱完畢。夫妻二人一如既往地，上炕歇息。隻是今兒個晚間，會生直接鑽進了靈兒的被窩，靈兒卻沒有阻止，隻是把瞬間布滿紅暈的臉，緊貼在她的會生堅實而又寬闊的月匈膛上，順勢倒在了他的懷裡。
此刻，身旁的平兒，輕輕揮舞著小手，踢蹬著肉乎乎小腳兒，似乎正在為他親愛的爸媽，歡呼雀躍！
她在愛的巔峰中墜入夢鄉，又從甜美的夢鄉中躍入愛的巔峰。 又一個美妙的夜晚，就這樣在這片平靜的大地上過去了。
第二天，就在東邊的天空剛剛露出魚肚白的時候，會生就起身出門了。
今天他要把幾個生產隊的化肥從公社供銷社拉回來，遲了排隊不說，還說不定排到跟前就沒有了。
她也早早地下了炕。
今天，她得去學校一趟。正好星期六，一來報個到，下周一開始正常上課，一來給替她代課的老師說一聲，把下周事接過來。
從今天起，每天出門前，得把平兒的奶先餵了。這是靈兒一項新的工作任務。
他首先換了床單，並且塞進了櫃子裡，這床單是萬萬不能讓婆婆看到的。然後才料理平兒的衣物，把換下來的尿布，擱放在地下洗衣盆裡。然後才開始打理自已。
這個時候，會生媽端著個盤子進來，一邊瞅瞅炕上的孫子，一邊說道：
「你快點吃吧，你爸媽他們在上房吃呢。」
不等靈兒回應，接著便問：「你今兒個去學校嗎？」
「等會兒去一下，給校長說一聲，下周正式上班。」靈兒回應道。
會生媽把盤子放在桌上，轉過身坐在炕沿邊，傾斜著身子，揪揪平兒這邊的耳朵，又揪揪那邊的耳朵，嘴裡不停地嘟噥著「我的平兒好乖乖」，「我的平兒好乖乖」……
盤子裡的飯食，依然是月子餐的主打吃食：一碗小米稀飯，一個荷包蛋，半個饅頭。
月子裡的吃食，味道是很清淡的。靈兒已經習慣了，為了她的平兒，她必須管好自已的嘴。
吃完飯，靈兒又給平兒餵了一次奶。便把兒子遞進了會生媽的懷裡。
說道：「媽，我得去學校了。」
就在婆媳倆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話的時候。院子裡傳來一個女人的喊聲：
「王老師，王老師，在嗎？」
沒等婆媳倆回過神來。一個女人領著兩個穿著白大褂的女人已經出現在了屋裡。
領頭的那個女人是生產隊的計劃生育員。見會生媽也在，忙說：「嬸兒，也在啊。」
又轉臉對靈兒說：「王老師，這是公社醫院的李大夫和小趙大夫。」略微停頓了一會兒，「今兒個來是、是給你上環的。」有點結巴的接著說道。
順便提一句，自從靈兒當了老師，村裡的人便不再喊她會生媳婦，而是改叫她王老師了。
事實上，一見來人，婆媳倆都知道是咋回事了。
一聽這話，靈兒臉上泛出些許羞澀。便輕聲問道：「就今兒個？」她嘴上問著，心裡知道這是多此一舉的。人家既然來了，肯定是不達目的不肯罷休的。
她們這邊說著，那個小趙大夫就已經開始準備了。
接著，計劃生育員以商量的口口勿轉向會生媽說道：「我們到廚房裡去等吧。」
未等她們移步，立在身旁李大夫以溫和而又堅定的語氣說道：「咱們抓緊吧，完了我們還要去下一家。」
我們不得不承認，公社醫院的大夫確實是盡職盡責的。
見此狀況，會生媽掀起平鋪在平兒身下那塊小方被的四個被角，包裹好熟睡中的孫兒，小心翼翼地抱起身向門口移了過來。
在上房裡聽見響動的靈兒媽，與會生媽在門口了個滿懷。「搞計劃生育的。」會生媽邊說，邊向廚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