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章 激情燃燒的歲月（續三）（1 / 2）
（五）
日子到了七八月間，黃土高原上的這片土地，就到了火熱的時節。但遠處的山巒上還是光禿禿的，零星散落著的綠片怎麼也遮擋不了它原本灰黃的麵目。
平兒滿月過後，老天爺就沒有下過一場像樣的雨，嚴重的旱象無情地虐待著世間的萬物。
川地裡稀稀疏疏的小麥，由於缺乏水分的滋養，已經早早地泛黃了；山坡上土豆零星地綻放著花朵，穀子佝僂著瘦弱的身軀，與這裡的莊稼人一起，等待著雨水的澆灌。
從麥田一路走過來，會生爸的心情是沉重的。
眼見夏糧已經沒了盼頭，生產隊的壯勞力們都要集中到了大會戰的工地上去，就這點夏收活兒，婦女們去乾就成了。咱也不能撿了芝麻把西瓜也給丟了。
又再次抬頭看了看火辣辣的太陽，感嘆：如果老天爺再不下雨，秋糧能不能保得住也很難說啊。
這裡原本是沒有這麼乾旱的。遠的不說，就會生爸小的那個時候，山巒上還是長滿野草的。小玩伴們常常在山坡上壘土灶，燒土豆呢。因此，還挨過不少父母的訓斥。
據老人說：像桃源公社，柳坡莊這些地名，都是因為有成片的桃樹和成片的柳樹而得名的。如今，這些都沒了蹤影，隻是一個空名罷了。
凡事都是有因果的。人類對大自然的過度掠奪，換來了大自然更加殘酷的報復。
看來，眼下得把工地上的活加緊了。國慶前實現通水，這大片的川地，在地凍前能夠透透地灌一邊水，明年就會有個好收成。
這是會生爸的心願，也是莊稼漢們夢寐以求的期盼。
想到這兒，會生爸的心情頓覺輕鬆了許多。
是啊，改變靠天吃飯的命運是他們曾經想也不敢想的事。而今，眼看著就要變為現實了，能不激動嗎？這可真真個是天上掉下來的，一個子子孫孫都吃不完的大餡餅啊！
會生爸來到工地，就遠遠地看見一群人聚在一起，並傳來吵鬧聲。就放快腳步走了過去。走近一看，是生產隊的一幫人和另一個生產隊的人在吵架。急忙擠進人群問道：「都不乾活，聚在在這吵啥呢？」話音未落，就有人喊道：「他們要在咱們地裡修渠呢，那能行嗎。」「修渠咋了？不在這兒修，水能過去嗎。」有人當即反駁道。
一聽這，事情全明白了。會生爸便對那一幫眾人說：「這事你們做不了主，讓你們隊長，到大隊和我說。」，又追一句：「不說好，這渠肯定是修不成的！」便轉身走開了。
到了生產大隊隊部，隊長見他一臉的陰沉，便問道：「啥事？」
會生爸便把事情的緣由說了一遍。
大隊隊長一聽是這事。便說道：
「李隊長應該事先和你說一聲啊。」
「不過你也不想想，不從你們地裡過，讓人家從哪兒過？」
「除非他們劃給我們同樣的地，不然這渠肯定是修不成的，即使我同意了，社員們也不會同意的。」會生爸回應道。
大隊隊長也是個聰明人，一聽會生爸的答話，就知道事情的症結在哪兒了。心底裡也有了個大概的主意。
但他還是擺出一副很嚴肅的神態說：「這是大事，你知道的。小利益要服從大利益。」
「都是大利益。」會生爸當即答道。
大隊隊長一時語啞，不知如何答復。
會生爸便緊接著說：「千說萬說，就一句話，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