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夜歸：是被上將軍送回來的（1 / 2）
「振鷺於飛，於彼西雍……」
李餅一邊喃喃念叨著，一邊搖搖晃晃地在庭院裡兜著圈子。
「郎君，你醉了。」
沉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李餅彎起眼角，帶著一絲嗔怪的神情轉過頭，對著身後的人說道，
「邱慶之，原本你隻是手伸的長些，現在看來，管的也挺寬的！」
「郎君教訓的是」，邱慶之無奈地笑了笑，輕聲回應道。
盡管嘴上這樣說著，但他還是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將李餅扶住。
李餅由他扶著，腳步輕飄地朝書房的方向走去，邊走邊朝邱慶之調侃道，
「以後難免有得罪之處，還望上將軍不要記到大理寺頭上！」
「郎君說笑了」，邱慶之將李餅攙扶著坐下，又起身打算去燒些水來。
李餅迷蒙之間看到邱慶之要離開，焦急開口詢問，「你去哪？」
「你稍等我片刻……還有」，邱慶之回頭淺笑了一聲，「我不會記到任何人頭上……」
李餅擠了擠眼睛後，眼神迷離的開口，「你說什麼啊、我聽不清。你回來、說清楚了再走！……」
然而話音剛落，意識就逐漸模糊了起來。
剛剛那一壺酒，幾乎足有大半壺都被李餅喝下了肚，邱慶之想攔都攔不住。
好不容易聽完了他這一年來所經歷的事情，李餅已經是強弩之末強撐了許久，這下終於支撐不住，徹底醉了過去。
李府上長久無人居住，也隻能勉強找出一個還能用的水壺，以及為數不多的可以使用的茶杯茶具，僅此而已，卻連一口能吃的茶也找不出來了。
邱慶之提著一壺燒好的白水，大步走回書房。
發現李餅已經伏在案上睡著了。他小心翼翼地走近，生怕驚醒了對方。
靜靜地坐在李餅身側，又倒了一杯水放在案邊，以便他醒來的時候剛好可以喝上一口。
靜坐了許久，邱慶之突然看到李餅搭在案上的手猛地一抖，好似要抓住什麼，眉頭也緊緊皺起，眼角不知何時竟然掛上了一抹淚。
邱慶之又一次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為他擦拭。
李餅迷糊間被臉上的溫度驚醒，見邱慶之的手還僵在了半空中。
這時他的酒勁兒已經褪去了大半，直起身來，搓了搓自已的眼角，聽見邱慶之輕聲朝他說了一句，「郎君喝口水，解解酒吧。」
李餅接過水杯時，水還是溫的。捧在手裡，望著水中邱慶之的倒影，稍稍頓了頓，問道，「這次，不走了嗎？」
「不歡迎嗎？」邱慶之輕輕挑了一下眉眼，勾著嘴角反問。
見他不正經回答，李餅晃了晃水杯，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隻要上將軍不來找大理寺的麻煩，我倒是無所謂呀！」
邱慶之輕笑了一聲，「如此放心不下啊？」，又慢慢站起身，繞到李餅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送你回去。」
「嗯？」李餅不禁愣了一下，自打今日出門，就沒想過還有回去一說。
察覺到李餅的遲疑，邱慶之又解釋了一句，「這裡連門都沒有了，還是送你回大理寺吧。」
李餅有些不悅的起身，「三更半夜，將軍還有什麼要緊之事等著處理啊？」
果然，還是被李餅一下子看穿了，邱慶之倒也不遮掩，「今日，藥引到神都了。」
聞言李餅感覺像是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涼水，撣撣手，背過身後，「既然如此，那便回吧。」
剛走出兩步又頓住，側頭詢問，「下次，是什麼時候？」
「下次……什麼？」
李餅不禁皺了皺眉，轉頭時滿臉黑線，「我問，你下次獻祭，是什麼時候？」
……
二人一前一後走出李府，猶如多年前的情形一般。
走在前麵的那人，背影依舊，仿若少年，好似未曾有多少改變。或者說，隻是走在他身前時才沒有多少變化。
再看走在身後的那人，相較之下腳步沉穩許多，背影看起來卻似乎年長了許多。
「郎君是何時猜測出我還活著的？」
邱慶之一直有這個疑問，他深知李餅很難騙的住，一枝花又在其中搞鬼，故而更加想知道此事究竟困擾了他多久。
對於此，李餅自已也說不清楚。從他第一次遇見神秘人開始，他便一直隱約感覺邱慶之沒有死。
但是他始終想不明白，要如何才能讓邱慶之死而復生，也不願相信他最終會落得與一枝花相同的命運，以至於在至少大半年的時間裡，他都是在推翻和論證中熬過。
不想讓這個話題顯得過於沉重，李餅話鋒一轉。
「其實，你身死之後，我特去為你卜過一卦！」
「哦？卦象如何？」
「卦象顯示，你尚在人世……」
「所以，你便信了？」
「卜卦這種事，信則靈，不信，則不靈。」
「這是什麼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