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迷惘（1 / 2）
始於虛無，終於現實，我不過是這混沌囚籠中迷惘的無力者
……
躺在破舊木床上的牧未戌緩緩睜開雙眼，沉重的眼皮墜下幾次，才勉強睜開一道縫隙。
入目的赤色如一柄沾滿血的針刺入眼內，四周牆壁猩紅如血，屋內寂靜如夜，急促紊亂的呼吸中在此顯得格外突兀。
呼吸之間，似乎能嗅到渾濁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淺淡的血腥氣息，伴隨著即將腐爛肉體所散發出的惡臭。
這讓他感覺這間屋子，是一顆即將腐爛的心髒，而自已恰好置身在心腔之中。
一種巨大的恐懼感，如同蛛絲一般，開始蔓延纏繞於顫動如篩般的心上。
隨之而來的是一種深深的寒意，像是刺骨的寒冷直入心髒。
這是什麼地方，而我是誰，我是牧未戌，不對我是瓊恩？
混亂的記憶在腦子轟炸開隨後如驟雨轉瞬即逝。
隻留下零碎的記憶在腦內閃爍。
那是名叫瓊恩與牧未戌的記憶交織在一起的記憶碎片。
兩個不同的名字，兩份不同的記憶。
這種記憶卻如同破碎的玻璃，在顱內搖曳，鋒利的邊緣劃破了他的頭顱，帶來了一種難以忍受的疼痛。
這種痛楚讓牧未戌視線開始扭曲，眼前一片漆黑，仿佛所有的記憶在這一瞬間全都消失無蹤。
在他所殘存的記憶中，他發現自已被困在一個四周由透明玻璃柱包圍的空間內。令人感到奇異的是，這些玻璃柱似乎內部夾雜著類似血管的器官。
紅色的脈絡如同巨大的臂膀，在瓶子內縱橫交錯，從頂部延伸至他的腳下。
他卻無法看清自已的腳，周圍的一切似乎都被放大了無數倍。
在不遠處，有一個黑色的人影，同樣被困在玻璃瓶中，與他的處境相同，隻是他無法辨認那人的容貌。
在他試圖看清那人的瞬間，眼前驀然出現了一道如同霓虹般絢爛的光芒，一條高架橋在他的視野中劃過。
自已正駕駛著汽車行駛在這條道路上，而副駕駛的位置則坐著一位女子。
他的目光緊緊地盯著那張臉，淚水從她的眼角滑落，可是卻無法看清她的麵容。
不知何時，耳畔回盪起兩種哭泣之聲，一為男人的哽咽，一為女子的抽泣。
與此同時，空靈之音在腦海中響起：「因果律與你同行，你與因果同歸。」
這句話是什麼，有什麼意義，因果律他代表什麼。
經過回想後，牧未戌感受到了顱內一陣刺痛，仿佛是喝下了劣質的酒，令他瞬間陷入了眩暈之中，甚至作嘔。
可胃中空虛如洗，讓他無法嘔出酸水，胃部的痙攣迫使他緊握肚子從床上驚起。
在所有痛苦消散之後，牧未戌的汗滴已經沾染了身下的床單。
迷茫的雙眼打量起整個屋子，隻見其構造很是奇特，沒有窗戶，唯有一扇緊閉的紅色木門，這間屋子宛如一口紅色棺槨將他緊緊地禁錮在其中。
屋子裡空無一物，除了身下那張破舊的紅色木質小床和一盞煤油燈般的燈具。
身處陌生的環境，讓牧未戌不禁猛然起身，想要逃離此地。
啊，嘶。
牧未戌感到腳底一陣刺痛，他下意識地低頭看去，隻見地板上嵌著一塊指甲蓋大小的玻璃碎片，而其鋒利的邊緣恰好深深地刺入了他的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