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7 章(1 / 2)
像是一群人走了過來,腳步聲沙沙作響。
李浩仁不知什麼時候又蹭了過來,狗狗索索站在他們旁邊,眯著眼看著山洞。
秦坤朝白言伸手,將他拉了下來。
白言一躍而下,洞口處在同時,顯出了一個身影。
身影帶著一張白色的麵具,穿著白色的,像是要參加什麼祭祀的典雅長袍。
上麵還落著星星點點的紅色,不知是什麼。
身影一隻手搭在山洞頂,看著他們,眼神聲音刻板的像是每個字都是被印刷出來的一般。
「到你們表演了。」
白言挑了挑眉。
與他相比,李浩仁反應就大多了。
「什麼?怎麼就到我們表演了?就,現在就表演嗎?陳昭呢!」
這兩天陳昭一直神龍見首不見尾,現在人又不見了。
見他們沒人動,白麵具又催了一次。
平板鋪抒:「快點。」
聲音雖刻板,但靈魂中發出了焦躁的響動。
白言不為所動:「我們還沒準備好要表演什麼。」
白麵具堅持:「到了場上你們自然就知道了。」
「那可就是看臨場發揮了。」白言拖著步子朝他走過去。
「相信你們能做到。」
白麵具說完這句話,側了側身,手還是撐在頂上,這動作看上去,就像是正撩起上場的幕簾一般。
秦坤先過,白言跟在他身後,與白麵具對視一眼,看到了一雙黑色眼珠占了三分之二的眼睛。
他看著他,又像是沒有看,瞳孔找不到焦點,呼吸急促,姿態怪異。
辨不出是激動的顫栗、還是因為恐懼。
他們陸續穿過山洞。一瞬間就像是穿過了什麼無形的幕布一般,光線迅速暗了下來,耳邊陡然傳來嘈雜的叫喊聲。
「乾!乾死他!」
「抓啊!用咬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尖叫怪笑聲同時響起,光怪陸離著鑽進他們的耳朵。
沸反盈天仿佛正開著什麼趴體。
白言微皺眉,餘光看到白麵具將手放下,背後的那層暗紅色幕布遮住了他們身後的通道。
而他們麵前,是後台的幾個白麵具,齊齊轉身看了他們一眼,麵無表情從他們頭頂掃到腳底,眼中看好戲、估價、打量的眼神不一而足。
沒人說話,他們又被下一場嚎叫聲吸引著轉了回去。
有的白麵具禁不住鼓起掌來。
這裡是後台,他們想要看到台前的表演,需要走到前麵將幕布拉起。從他們現在的位置,隻能看到透出來的一點點觀眾席。
觀眾席上的人都帶著麵具,麵具怪模怪樣,看不見下麵的臉孔,但無一不是伸長了脖子看著台上。
「下一場就是我們?」白言問。
旁邊的白麵具點點頭:「等他們結束就到你們了。」
白言看了他一眼。
秦坤擋開了眾人,走上前,在觀眾台上又一陣的叫好聲中,撩開一角後台幕布,看向前麵的表演場。
這個表演場就像是古羅馬競技場一樣的半圓形場地中,與觀眾席上隔著一層冷鐵的欄杆。像是對觀眾席的保護,以免場上的那些怪獸跑去了觀眾席。
又如同牢籠一樣困住了場上的人。
鐵籠之外,是一雙雙飢渴的眼睛,誇張的表情,仿佛在瞳孔內點燃了一把鬼火。
表演場上,是玩家和怪物,他們正在角鬥。
很符合這個場景。
就像是另類的摔跤,以生死作為籌碼。
怪物在這方麵天生就比玩家要強一些,場上的玩家被那隻仿佛站起來的蜈蚣一般的怪物像是玩物一般追逐來去。玩家毫無反抗之力,隻能盡力防守,便是如此,他的衣服已經破破爛爛還染上了半身血色。
場地之上,好幾攤血液濺射在地上,四處還點綴著怪物斷掉的肢體。在場上一人一怪物不避諱的踩著跑來跑去後,地板上已經刷了層紅褐色的漆。
而那個玩家看上去也已經隻是負隅抵抗了。
就這一會功夫,他一個閃神,又被怪物手爪一勾,將他胳膊上生生撕下一塊血肉。
場下又是一陣叫好聲,口哨聲刺耳,還有站的近的,在哐哐地敲著鐵籠,奏成了一曲詭譎的血腥贊歌。
白言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他身旁,冷眼看了好一會。
「我們等會也會配『助演』嗎?」他轉頭問白麵具,下巴抬了抬指向舞台上。
白麵具愣了愣,想了好一會:「如果你們想的話。」
白言嗤笑了聲。
前方這場表演還是迎來了它的高潮,最後玩家不敵怪物,被怪物一把撲到在地,在玩家的慘叫哀嚎聲、觀眾看客的尖笑聲中,將他的身體撕扯成一塊一塊的肉塊。
怪物不吃人肉,這舉動隻是泄憤。他撕扯著人體,殘肢帶著鮮血飛濺,還有些濺到了圍在鐵欄杆上的人身上臉上。
那些人不僅沒有躲避嫌惡,反而更加興奮,還有人揩了點吃進嘴裡,喟嘆著笑,仿佛那不是血肉,而是什麼珍饈美食。
在看台正中間的半空處,是二層的看台。
幾個帶著麵具與底下人並無兩樣的看客笑著看向下方。
有人可惜地一嘆,沒能去最前麵近距離看。
其中一人哼笑一聲:「你還是見識少了。」又感嘆,「跟上次比,好像也沒有什麼進步啊。」
他後麵這句話,是對著站在最旁邊的,一個穿西裝的白麵具說的。
西裝男隻是笑了笑,沒說話。
另一人:「可不是嗎?看接下來的表演吧,就這樣的話,最後的分數b+到頭了。」
「b+?每次都這麼血肉橫飛,一點美感跟設計都沒有!他們根本就沒有充分利用這些試驗品的美!」又一人氣呼呼地喘氣。
另幾人相視一眼,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有人佯裝生氣地問西裝男:「怎麼,你們都沒有認真的對待試驗品嗎?」
西裝男:「我們確實不如你們了解,不過也都盡力去發揮他們的美了。」
「你們能懂什麼美。」那個氣呼呼的人不屑地瞥他一眼。
西裝男看著他,聳了聳肩。
一人緩和氣氛,拍了拍氣呼呼的人的肩膀:「都是同類,他們說不定能看出些我們看不到的東西呢?」
「倒也是。」氣呼呼的人嘀嘀咕咕地說著話,眼神又轉到了下方。
沒看到西裝男麵具下毫無笑意地臉。
就算看到了,他們也不會在意。
對他們來說,這些白麵具、這些試驗品。本質上來說,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西裝男也將目光轉向了台下,卻沒有看台上的怪物,而是沿著光影,看向了帷幕,像是要透過帷幕,看向站在後台的人身上。
台下怪物像是泄憤完了,丟下這堆不成模樣的爛肉,緩緩站直了身體,被那些畸形的手腳堆得高高的腦袋昂著轉圈看向四周,看著每一張麵具。
怪物的腦袋轉了一圈回來,正好與帷幕後正看著它的白言對到眼。
白言抱臂一直有規律的敲著自己胳膊的手指一頓。
不知是不是場裡的燈光太亮,將這怪物琥珀色的眼珠照的透亮清澈。
這時,一旁的一道小門中,傳來了一陣響動。
怪物頓了頓,轉頭看去,像是被什麼東西吸引了一般,往那裡走了兩步。
明眼人都看得出,這是要怪物退場了。
觀眾席上立馬傳來一陣「噓」聲——光是玩家的死,給他們的刺激還不夠。
他們想要這怪物也死在台上。
白言諷笑了聲:「你們還搞環保?」想要回收再利用?
「這可都是我們的財物。」後台角落的黑暗中,走出又一個白麵具。
白言認出他是之前那個站在西裝麵具男下麵的,主持「訓練」的人。
「哪能不省著點用。」他看著白言,似乎是笑了笑。「你們準備好表演的節目了嗎?」
白言看著他,沒說話。
白麵具自己接了下去:「可得讓他們滿意啊。」
這個他們是誰,大家心照不宣。
白言餘光掃到表演台,歪了歪頭:「你們不清掃場地?」
「觀眾們不喜歡我們打掃。」白麵具又笑了笑。
白言隻看著他,不說話。
好一會,白麵具才再次開口:「到你們了。」
有一個小醜模樣地人正在上麵假模假樣的說些過場報幕話,但下麵的觀眾顯然不買賬,噓聲大作的讓他下去。
小醜還像是毫無影響到一般,嬉笑的踩著獨輪玩了幾個花活,又側身彎下月要朝後台做了個「請」的動作。
觀眾們自然而然地看向了幕布後麵。
他話音剛落,下一秒,秦坤拉住了白言的手臂,將他帶到了舞台之上。
一上舞台,跟後台的感覺就不一樣了。
明亮到有點刺眼的燈光打在了他們身上,像是給他們鍍了層金色的光。
觀眾們不知道他們要乾嘛,等待的安靜了下來。
並在沉默中,緩緩露出了疑惑地表情。
而後台,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上去的李浩仁,也跟後台正看著他的白麵具們麵麵相覷,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白言抬頭看向上方的燈光,巨大的熾光燈旁,是空中的鋼索,還有鋼索旁,垂到半空中的繩子。
他的目光下移,跟正前方半空中那個包廂裡,正看著他們的a公司一群人對視。
白言與西裝男不動聲色地對視了一眼,而後移開了目光。
由於他們太久沒有動作,觀眾們忍不住又是一陣噓聲。
不過台上的兩人完全沒有理他們的意思,白言看向秦坤,抬了抬下巴示意。
秦坤:「」
不他是不會變魔術的。
兩人憑空僵持了一會。
宛如在看默劇的現場觀眾:「???」
vi座上的a公司一群人:「他們在乾嘛?」
「試驗品呢?怎麼就隻有這兩個人?」
「他們這是在表演什麼?!」
西裝男:「」
說實話,他也不知道。
最終,秦坤抬手,招了招。
後台立刻知機地將半空中那根繩子降了下來。
白言遺憾地一蹙眉。
兩根繩子,他倆一人攥著一根。
秦坤又招了招手,示意往上升。
後台:「?」
不明就裡地後台開始往上升繩子。
眾目睽睽之下,兩人開始說小話。
白言嫌棄:「不表演嗎?就這麼直接來?」
秦坤:「你想表演什麼?」
白言沉默了下來。
直到繩子升到了半空,與vi座平行的時候,他才緩緩開口:「那算了,直接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