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設局誣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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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科給事中上奏彈劾翰林院學士杜若, 此事前世未曾發生,謝如琢皺著眉頭看奏本, 聽言官奏道:「朝臣奏本都需由內閣票擬後再遞去司禮監批紅,杜若因職位之便,可隨意入宮,竟越過內閣票擬,私自將自己的奏本遞去司禮監。此等藐視章程之人,如何能做吏部考功司的郎中, 日後升調任免文官,豈不都要略去章程,聽憑他的心意?請陛下明察此事。」

謝如琢當然不信杜若會私自將自己的奏本越過內閣送去司禮監,可彈劾奏本上寫得有理有據,還列出了人證物證,他看了眼一言不發的孫秉德, 不得不承認孫秉德有時還真是下手狠辣, 這個學生曾經他捧得有多高, 現在摔得就有多狠。

隻是因為道不同不相為謀,就不惜葬送自己得意門生的仕途,不讓這個人成為自己的威脅。

夠狠也夠毒。

「陳章, 你與杜若是同門, 你既為此事人證,就說說吧,你當日是如何知道杜若把自己的奏本送去司禮監的。」謝如琢沉聲道。

「回陛下, 四月十一夜裡臣在老師家中夜談, 沒有歸家,次日一早,發現昨夜老師落下了內閣重新票擬好的奏本, 便帶著出門,正好遇見杜若,知他入宮方便,就托他順路送去內閣,交予內臣。」陳章出列稟道,「杜若說他正好也有一份奏本要送去內閣,還與臣說了奏本中所言之事,是提議在樂州重開國子監的。臣明明白白記得那份奏本還未票擬,當時未多想,前幾日問了老師才知內閣從未見過這份奏本,內閣派人去司禮監查問,得知當日杜若入宮後將那份奏本同臣交與他的奏本一道給了內臣。聽聞杜若時常入宮,與宮中內臣多有接觸,與司禮監的人也有些來往,而舊時杜若曾同臣和老師談論過重開國子監之事,此事放在現在做弊大於利,老師也不甚贊同。沒想到臣的師兄竟這般膽大,利用職位之便,越過內閣票擬,徑直將奏本遞去司禮監得以批紅,實在是……不可置信。」

謝如琢暗自冷笑,心道:朕倒是對你不可置信,竟同意與孫秉德這般誣陷自己的同門師兄,聽說平日你和杜若還交情不淺呢。

「陛下若是不信,還可喚那日遞送奏本去司禮監的內臣前來問話,想必一問便知陳章所言是否為真。」吏科給事中又道,「另,杜若那日的奏本內閣也已從司禮監取回,陛下每日都要考校太子殿下功課,想必對杜若的字跡十分熟悉,一看便知是否為本人所寫。」

此事從頭到尾就是個環環相扣的圈套,孫秉德、陳章與杜若相識多年,恐怕也對他的字跡無比熟悉,彼此都能模仿出一模一樣的來,內閣那個負責往司禮監遞送奏本的內臣,定然也已是他們的人,想來司禮監裡都已安排好了所謂的人證,再加上同門師弟親口指認,就是要杜若百口莫辯,要皇帝查也查不出破綻,釘死了杜若的罪名。

重開國子監之事杜若確實曾經提起過,但他清清楚楚說的是,此事不宜現在就做,國庫的錢跟不上,朝廷如今也沒有那個精力去安頓一大批學生住在新都,並非如陳章所言急著要上奏並著手操辦此事,似乎是想拉攏後生,給自己鋪路。

謝如琢知道此事已沒有查的必要,是杜若不小心著了套,他看向孫秉德,問道:「元翁,杜若是你的得意門生,你看此事該如何決斷?」

「杜若雖是臣的學生,但此事人證物證俱在,臣也親自細查過,找不到任何為杜若開脫的理由,如今亦是心寒無比,沒有想到杜若竟會因臣對重開國子監之事不甚贊同,而膽大妄為地做出這等事來。」孫秉德淡然道,「此事非同小可,請陛下秉公論處。」

謝如琢替杜若嘆了口氣,此事最心寒的該是杜若才對,被自己老師和師弟一手拉入設好的圈套,要將自己置於死地。

而孫秉德此舉,暗藏之意其實也是再一次向他這個皇帝發難,隻要是孫秉德想掃清的障礙,沒有什麼是下不了手的,皇帝可以拉攏人,但不能拉攏與他孫秉德對立的人,否則不惜親手一一剪除。

現在能救杜若的也隻有謝如琢自己,因而他收回目光,說道:「此事朕會親自派人再查,升調杜若為吏部考功清吏司郎中之事暫緩。」頓了頓,他又道,「昔年朕落魄之時,杜若曾對朕施以援手,與朕有名義上的師生之誼,平日他教導太子也盡心盡力,朕悉數看在眼裡,念及杜若昔日恩情,以及教導太子的功勞,朕不會處以重罪,諸卿可有異議?」

皇帝不顧帝王顏麵地搬出了昔年冷宮之事,直言要念舊情,看來是擺明了要保杜若,孫秉德對內閣其餘幾人搖搖頭,沒有讓他們再說此事。

他們若咬死要置杜若於死地,反而過於明顯,此事不管怎麼說,杜若是暫時入不了六部了,皇帝為了堵言官之口,息事寧人,很可能還會暫時將杜若調離京城,待風波平了再想辦法把人塞回來。

既然這事已達到了目的,其他的,就以後再說,他與這個學生,都還有的是時間慢慢爭鋒。

凡官員被言官上奏彈劾後,無論何種理由,在朝中做出決斷前,都需得回家閉門思過,寫奏本呈上自辯,因而散朝後,謝如琢立刻讓人趕去師善閣留下杜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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