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前生憾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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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州朝堂已因滄州退戰之事籠罩了數日的陰霾, 謝如琢拒絕與裴元愷談判,直言若是裴元愷不想守滄州, 就由他們朝廷自己派兵去守,總不至於讓滄州真的落入北狄人手裡。

但孫秉德以及他身後許許多多的文官卻不這般想,其實從一開始謝如琢想動裴元愷時,他們就是存著別樣的心思。

皇帝想拔除的勢力不就是他們應該拉攏的人?

在他們心裡,各方勢力沒有善惡忠奸之分,每一件事都用利益度量好了分寸, 奸臣能是盟友,忠臣也能是敵人。

因而謝如琢清楚,他們這次是想借這事與裴元愷搭上線,如果可以的話,由他們前去談判,日後裴元愷不管怎麼說都不會是他們的敵人, 也許很有可能還會與他們互利互惠。

上次衛所改製之事孫秉德就有這樣的謀劃, 但被他和杜若攪黃了, 文官們現在最缺的還是軍方勢力,他們太需要了,會抓住一切可乘之機收攏屬於他們自己的軍方勢力。

滄州裴家確實是個很讓人眼紅的香餑餑, 要不是大多數人沒那個膽子, 誰敢說自己沒想過吞了裴家這塊大餅,甚至謝如琢也是這麼想的。

皇帝已經有了三大營和宛陽宋家,吳顯榮和齊峻茂又已是井水不犯河水, 文官們能下手的軍方勢力已經不多, 而裴元愷顯然是最合適的選擇。

但正因如此,謝如琢更不會讓孫秉德得逞,若裴元愷與文官有了千絲萬縷的聯係, 再要動他就難於登天,文官們會不遺餘力地保下他,而他也會給文官提供背後的支持,到時局勢就太過不可控了。

謝如琢這般思慮了半個多時辰,回過神來時已是日影漸西斜,他的心口不知為何有點發悶,皺著眉撂下看完的奏本,抬頭看見何小滿急匆匆走進來,心跳仿佛因某種奇異的下墜感而停了一瞬,他突然想起了什麼,霍然站起身,問道:「伴伴,沈辭在哪裡?」

「陛下,沈辭突然回南穀了。」何小滿正是為此事而來,「誰問他都不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嶽亭川找到奴婢的時候,沈辭早就出城了,現在恐怕追都追不上了。」

「是我疏忽了。」謝如琢這兩天被這些雜亂的事塞了滿腦袋,其他事無暇顧及,一不留神竟忘了最重要的事,「讓他去吧,希望他沒去晚。」

此時沿著樂州往南穀的近道快馬加鞭的沈辭也什麼都顧不得了,在裴元愷退戰時,他就寫了信回南穀,但這些天了也沒收到回信,等了幾日,裴元愷那邊依然沒有迎戰的意思,他就知道前世那件事終究還是要來了,他再也等不下去,在三大營翻身上了馬就沖出了城。

他現在和謝如琢想的一樣,希望他沒去晚。

到南穀時早已入夜,他向城門的守衛亮了京城三大營的月要牌,他們以為是京城有什麼要事,放他進去了,他騎著馬到了師父家門口,看到沒有燈火,心就沉了下來,顫抖著手打開落鎖的大門,喚了聲師父師娘,果然沒有人應。

他翻檢了一下屋中的物件,和他想的沒有出入,懊惱地一拳砸在了牆上,指骨砸出了青紅,他咬了咬牙,沒有再停留,沖出門重新翻身上馬,一刻沒停留,重新回樂州去。

沈澈舊年是滄州軍,在右腿沒有受傷時,和葉莘湄在滄州住了十幾年,在那裡遇見了已經懷了他的母親,後來母親病逝,沈澈也在一場戰役中右腿負傷,再也無法騎馬,才帶著他和葉莘湄來到南穀,過起深居簡出的閒散日子。

但沈澈和葉莘湄對滄州的感情還是很深的,畢竟在那裡待了十幾年,兩人又是十分好相與的,沈澈在滄州有許多相熟的同袍,葉莘湄亦與鄰裡年歲差不多的夫人們玩得好,當年離開滄州時兩人都還挺舍不得,在南穀時也總提起那些人。

故而等沈辭在軍中領職後,他們每年都會去滄州待上十幾天,當年他們住過的老房子一直都還在,軍戶往往不會有什麼變動,旁邊住著的人也還是那一批,他們喜歡會會老朋友,沈辭自然不會不同意他們回去,他們能開心他也開心。

隻是這一次他後悔自己沒有早一點提醒師父師娘不要去滄州,前世滄州退戰不是發生在這個時候,這一世很多事發生的時間早晚全變了,連帶著與之相關的所有事都亂了。

師父師娘每年去滄州的時間都不固定,師娘在一段時間裡身體比較好,他又不回家,他們也就去了,因而他也算不準他們到底會在什麼去滄州。

在得知滄州退戰時,他的眼皮就跳個不停,這一世許多事會變,有些事卻又像在冥冥之中依舊走向前世一模一樣的軌跡,無數個變數疊加在一起,又回到了原點。

每次他寫信回來,師父師娘都回得很快,這次卻久久未回,他就有了預感,恐怕前世他最不願看到的事還是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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