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旖旎綺夢(1 / 2)
沈辭在歸京後就回了三大營, 沒有再見過謝如琢,平時謝如琢不找他, 他若沒什麼事也不會冒然入宮,怕給謝如琢惹不必要的麻煩。
而且近日他知道謝如琢愁於京察的事,應該也沒空找他,因而今日一大早東廠的人就來三大營請他下午入宮還有些驚訝。
正事上他自覺最近沒什麼能讓謝如琢來找他的,所以肯定不是什麼正經事。
這是有極其正當的理由可以休假半天,沈辭在嶽亭川等一眾三大營的同僚們羨慕的注視下光明正大地入宮了。
這時候已過了飯點, 內臣將他引進永寧宮,卻發現謝如琢還在吃午飯,定睛一瞧,還就吃清粥小菜,連糙米飯都不如。
內臣在謝如琢的示意下關上了門,沈辭走上前皺眉道:「怎麼就吃這些?身體不舒服?」
隻有清粥小菜, 謝如琢卻還吃得懨懨的, 一勺粥做五次吃, 菜挑挑揀揀了半晌也沒吃幾口,看起來著實食欲不振,他攪了兩下碗中還剩大半的清粥, 聲音有點發虛:「天氣熱, 吃不下。」
沈辭看了看外頭陰沉沉還刮風的天,狐疑道:「熱?最近天氣還挺涼快的啊。」
謝如琢聲音更虛了:「唔,那就是我……肝火旺, 對, 肝火旺。」
「為京察的事生氣?」沈辭手指心疼地蹭了下他的臉,「我不是說過嗎,生孫秉德的氣就別憋著, 讓我幫你罵他。」
謝如琢耳朵尖微微泛紅,愈發吃不下了,索性撂下勺子,嘟囔道:「也不是……」
「那到底怎麼了?」沈辭拿放在一邊的手巾給他擦了嘴,輕輕捏他的下巴,「有什麼事就跟我說,別憋在心裡。」
謝如琢有點欲哭無淚,他當真是有苦難言。
這一切辛酸的根源就來自昨晚那本春宮,看完後他扔得遠遠的,喝了兩大杯涼水,又洗了個澡,安靜躺在床上開始凝神靜氣,結果不知是那一頁頁畫實在是畫得太生動難忘,還是他自己記性太好,他越是逼自己忘掉之前都看了些什麼,那些畫麵越是清晰地在腦子裡來回浮現,連畫中人銷魂的神態都記得一清二楚,甚至都還能在腦海中給那些畫麵標出個次序來。
謝如琢閉著眼默念大悲咒,念完又念道德經,但身上還是越來越燥熱,仿佛吃了鍋十全大補湯,他裹著毯子翻來覆去睡不著,躺著趴著都試了一遍,沒有一個姿勢能安然入睡,想著不知道伴伴能不能睡著,但鑒於這事過於羞恥,兩個因為看了春宮而睡不著覺的人相顧無言不知得有多尷尬。
如此折騰了大半夜,直到醜時過了才因為在床上翻騰累了而睡過去。
誰知不睡不要緊,一睡就更出了問題。
謝如琢是抱著毯子睡著的,夢裡毯子變成了個人,他死死抱著那人不放,熟稔地輕咬那人的肩頭,留下淡紅色的印記,對方也抱著他,摟他的月要,口勿他的唇,還輕聲喚他的名字。
「清璩,清璩……」
耳邊有個聲音一直蠱惑般地叫自己,謝如琢癡癡地去望那個人的眉眼,兩道濃黑的劍眉,一對深眸帶著狠色,卻又藏著掩蓋不住的似水溫柔,麵龐俊美,笑意淺淡,不是沈辭又是誰?
他滿意地抱著這個人,沉浸在旖/旎的綺夢裡。
直到褲子上有股不適的濡濕觸感傳來,他才呢喃著「沈辭」悠悠醒轉。
天光已然大亮,他正緊緊抱著那床毯子,手腳以奇怪的姿勢纏在毯子上,至於褲子上……
他一頭紮進毯子裡不願麵對新的一天。
那本春宮圖到底是誰畫出來的!
如果被他知道了,一定要狠狠治他的罪!
害一國之君晚上夜不能寐,夢中宣淫,當真罪該萬死!
謝如琢沒叫人進來伺候他穿衣洗漱,自己一力捯飭完了,幾乎是從寢宮落荒而逃,根本不敢去看進來收拾床鋪的內臣是什麼表情。
做了一場春/夢後的謝如琢一早上什麼奏本都看不進去,更別提乾別的事了,五髒六腑還仿佛被一把火燒灼著,喝幾杯水都沒用,中午更吃不下。
他覺得這樣下去不行,不知道要心神不寧到什麼時候,但他又不能把畫春宮的人抓過來打一頓,最後自然隻能去把春/夢裡的那個人給叫來了。
但當著沈辭的麵,他又說不出口自己昨晚都乾了什麼,沈辭越是關切地問,他越是眼神躲閃得厲害。
「沒、沒什麼事……」謝如琢仰頭望天,「京察的事差不多解決了,沒事。」
沈辭直覺謝如琢一定有事沒說,笑著問:「沒事的話,陛下傳臣入宮來做什麼?」
謝如琢氣悶地瞪他:「朕沒事就不能傳你來了?朕什麼時候傳你都得來。」
沈辭繼續笑著應承:「是,臣怎麼敢不來。」
謝如琢吞咽了口唾沫,想著今天人都叫來了,事情總得解決,早說晚說都得說,不如……
「你那什麼……」謝如琢眼珠子亂轉了一圈,悠悠道,「看過春宮圖嗎?」
沈辭愣了一下:「啊?為什麼問這個?」
謝如琢支吾道:「就問、問你有沒有看、看過嘛……」
沈辭從這人泛紅的耳朵和麵頰上看出了些端倪,再想想今天謝如琢的種種反常,他有了點猜測,挑眉問道:「所以陛下是看了春宮?」
「咳咳咳……」謝如琢沒想到突然就反客為主了,語聲虛得就差飄著了,「我我我……不是我的!是是是伴伴給我的……」想了想,好像不能這麼拉何小滿下水,又補了一句,「宋青來給伴伴的!」
沈辭憋著笑聽他道出一本春宮圖輾轉三人之手的曲折歷程,扌莫著他發燙的耳垂,輕笑道:「那本春宮圖呢?放哪兒了?」
早上出寢宮時未免旁人發現皇帝大半夜都看些什麼,謝如琢把丟到軟榻角落裡的春宮圖撈了出來揣走了,此時就放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