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如此震懾力(1 / 2)
其實,劉楓早就料到了這場討價還價。
原本李典的角色本應是周倉,以他的方式來說,可能會更為犀利。
但世事難料,周倉護送於禁去了救治。
此刻隻能依靠李典,這些話出自他口,才產生如此震懾力。
如果劉楓親口說,效果同樣顯著,但會損害他的形象,讓商人誤以為他過於計較。
劉楓雙手背在身後,昂首挺月匈。
氣勢如山鎮壓全場!
「這是我們初次合作。」
「日後你們便會明白,我向來是禮尚往來,敬人一分,必還人十分。」
「但若有人敢跟我玩手段,我必須加倍奉還!」
這話擲地有聲,充滿威嚴。
亂世之中,誰又能不施展心機?
連鮑信這樣的忠義名臣,在涉及兵權時,也難免有所算計。
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
然而,劉楓用實際行動證明,他說到做到。
無論何人在他麵前耍手段,都將無功而返!
回顧整個事件的發展過程,此刻聽到劉楓此言,還有誰能質疑他的決心?
「大人,無需多言,所有武器、甲胄、戰駒,統統半價!」
「坦誠相告,這個價位,我們的利潤已微乎其微。」
「但至少不會蝕本!」
「還得感謝大人出麵,幫我們討回這批軍需!」
劉楓對此已是心滿意足。他並非強盜,初衷便是購買,而非勒索。他隻想避免不必要的花費。
這個結果,皆大歡喜,雙方均無損失。
「嗯,等我核查完畢,核算總金額。」
「款項暫且不付,後續從仆役的薪酬中扣除。」
「就這樣,解散吧!」
劉楓簡潔利落地結束談話,與李典一同離去。那些軍備仍掌握在刺史府手中,早日取回才是安心之策。
兩人回到營地,立刻著手召集人手。一回來,便見周倉忙忙碌碌,不知所為。
「周倉,你在做什麼?」
「於禁呢?」
劉楓記得,於禁是從馬背上跌落,造成這樣的傷勢。周倉的鎖鏈並未擊中他,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周倉端著一碗氣味難聞的湯,來到劉楓麵前。
「主公,於禁在裡麵。」
劉楓和李典不約而同地掩住鼻口。
「這是什麼?」
周倉一臉無奈地說。
「於禁可能腦袋受創,醒來後一直呆滯地看著天花板,怎麼喊都沒反應。」
「老醫匠說他可能是失憶了,需要用這股腥臭味刺激他的感官,或許能讓他清醒過來。」
劉楓沒想到,於禁的傷勢竟如此嚴重。若成了癡傻之人,之前的付出豈非白費?他不願未來作戰時,身邊有個無用的將軍。
關鍵是於禁的武力在五子良將中是最弱的,即使麵對徐晃、張遼、張郃這樣的猛將,恐怕也無法匹敵。然而,《史書》記載,直到最後,於禁的官職從未低於他人,甚至在曹操晉封魏王後,他成為唯一獲賜「假節鉞」權力的將領。
假節鉞的大將,對下屬將領擁有先斬後奏的權力,可見曹操對他的信任。在常規歷史進程中,能得到如此重視,自有其原因。除了出色的軍事指揮能力,更重要的在於他治軍嚴謹,紀律嚴明。
亂世烽煙,兵亦賊,賊亦兵。出征沙場,哪支隊伍不沾染黎民?多數將領睜隻眼閉隻眼,不願嚴懲麾下,恐其臨陣倒戈。
唯獨於禁,對自已的部伍紀律嚴謹至極。一旦發現兵士擾民,無論歸屬何方,皆嚴懲不貸。此舉曾招致青州兵馬的惡意誣陷,然而曹操卻深信其忠誠,對其贊譽有加,使得於禁的五子良將之譽穩如磐石。
直至晚年,麵對關羽的挑戰,水淹七軍後舉旗投降,這一敗績成為他生涯無法抹去的汙點,最終以悲劇收場。劉楓對此深感重視,因他亟需各類將領,而於禁乃當世名將,且能整頓其雜亂不堪的軍隊。
隊伍底子薄弱,紀律渙散,急需鐵腕人物重塑。於禁以其嚴明軍紀,無疑是最佳人選,其次是呂布麾下的高順。然而,呂布此刻不宜招惹,劉楓的選擇隻剩下於禁。
自始至終,劉楓對獲取於禁用心機頗深,試圖潛移默化地影響他,使其明白跟隨自已方能揚眉吐氣。然而,費盡心思,卻發現於禁竟未受蒙蔽,仿佛金葉落入水中般無痕。
周倉心急如焚,深知於禁的現狀皆源於自已。他端著那碗惡臭的湯,慌忙引路,湯汁濺灑,自身也變得狼狽不堪。
「主公,這裡便是。」周倉顧不得汙穢,急忙推門而入,轉身為劉楓開門。
劉楓神色憂慮,大步踏入,一眼便望見於禁躺在床上,呆滯地凝視天花板,與周倉所言無異。一旁老者正嘗試以針灸治療,試圖驅散他的癡傻。
「於禁!」劉楓心中一陣痛惜,這位英勇的將領,為何會淪落至此?
本欲詢問醫者,於禁復原的可能性幾何,卻突然聽見一縷聲音。
「難道,我已被遺棄?」疑問中帶著一絲清醒。
劉楓凝視床上的於禁,隻見他瞪大眼睛,神情呆滯,眼中卻閃爍著淚光。
「並非如此。」劉楓心中暗道。
「鮑信不至於如此絕情,他可能認為你有意輸掉了那場比試。」
「假使你當時不是揮舞槍杆,而是直刺,或許能擊飛那鐵鏈。」
這話戳心啊!
於禁霍然起身,粗手一抹,將臉上的銀針盡數拭去。強行拔針,留下點點血痕。
但他此刻顧不上這些。
「隻是切磋,我豈會手下留情?若我上前刺擊,周倉豈有生還之機?」
「你說,就為此,鮑信便質疑我?」
周倉在一旁弱弱插話:「我尚能活命!」
然而於禁並未理會,目光直視劉楓,神情堅定。
劉楓有些無奈,原來於禁一直靜臥不動,竟是因內心掙紮?
這樣也好,人們總需經受心靈的磨礪方能成長。
「於禁,你能戰場上克製,足見你的將帥風範。」
「周倉就差遠了,一鐵鏈打破你的馬首,場麵狼藉。」
「回頭讓他賠你一匹戰馬!」
於禁挺直脖頸:「這非戰馬之過!」
他迫切想知道,「鮑信他究竟作何打算?為何至今未來看望我一眼?」
「是否將兵刃失手的責任全推在我身上?」
劉楓深知於禁的心思。身為將領,他並非無腦執行命令。
他不甘隻做別人的工具,於禁與鮑信同鄉,關係復雜,非單純的主仆。\"
按情按理,鮑信應立即關注於禁的傷勢,但他卻沒有。甚至於禁被周倉背回城東,鮑信也毫不知情。
「鮑信大概覺得,他已煩心事重重,你自能料理自已。」
「你身為大將,何時需要他人照顧?」
這番話確實有理,但於禁心中仍感到寒意。「大人,您無需多言,我此刻頭腦清晰無比。」
「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清醒!」
「起兵之初,鮑信和我滿懷壯誌,期待憑借平定黃巾的功績躋身名流。」
「那時鮑信的夢想比我宏大,封侯拜相,無所不能設想。」
「然而一次次失敗後,我們才明白,天下英才輩出,往昔夢想顯得天真可笑。」
「這次,他又敗在你手中。」
「或許是壓垮他信心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已無鬥誌了!」
劉楓默然無語,心中暗嘆。
確實,鮑信的結局已無需多言。
於禁內心已有定論,無法再隨鮑信走下去了。鮑信的路已走到盡頭!
責怪劉楓心狠並非公正。
亂世之人,往往是興風作浪創業,最終卻落魄收場。
誰能預知自已的歸期?
能堅守到底,逐鹿天下的,寥寥無幾?
於是,於禁留駐在劉楓的陣營。
劉楓之意,讓於禁正式離職,也算是對鮑信有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