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1 / 2）
半睡半醒間，綺玉似是看見一片霞光，其中有一風流仙子，警幻仙姑？她忽清醒了。
警幻仙姑將綺玉引入太虛幻境，言說受人之托，請她入太虛幻境一敘。入境後隻見兩個年過半百，身披甲袍，不怒自威的老者。
寧國公賈演，榮國公賈源。
本朝兩位開國功臣，用命拚出賈家的輝煌，賈家能在四大家族中居首位，也是仰仗著一門雙國公的榮耀。
「見過小友，」寧，榮二公十分客氣，先見禮道。
「晚輩不敢，」學著二位國公的樣子抱拳行禮，姿態擺得極低，她再不喜賈家，也發自內心地尊重這兩位生死戰場上拚殺出的老人。
不說這一世自己身上還有賈家血脈，二位算是她的老祖宗，即便是算上前世，也要對二公執晚輩禮。
且二位國公可不是尋常武夫，都是成精的人物，對自己一個小輩如此客氣，所圖不小。
「小友客氣，既同為修行之人，便不講那俗世凡禮，」寧國公道，請綺玉入座，又親自斟茶。
「不敢，」綺玉坐在下首，推辭不過吃下寧國公斟的茶。
「年初我在寧府見過一次警幻仙姑，似是去找寶二哥的，今日又邀晚輩來敘，有什麼事不妨直說，」綺玉道。論說話的藝術，她拍馬也不及官場上混跡多年，人老成精的兩位國公，索性攤開來說，還能掌握些主動權。
寧國公沒料到她這麼直接，麵上卻不顯，笑道：「小友爽快，我兄弟年輕時也是這般秉性，隻是人老了難免多話，小友既搬離賈府，想必也猜到幾分吧。」
「不過是眼看著起高樓，眼看著宴賓客，眼看著樓塌了，世事浮沉，都是尋常，」綺玉道。
榮國公一聲長嘆道：「小友所言不錯，隻是起高樓之人如何忍心見天塌地陷。」
「世事無常，非人力可改，林家亦這般，」綺玉道。「爵位自祖父便斷了，幸而父親高中探花重振門楣，如今父親無子，我與妹妹一介女流如何維護家業，不過是眼見著敗落罷。」
「小友太過謙虛，以小友的能為何愁爵位家業，隻可惜我二人無如海，小友這般兒孫，若非如此也無需舍了這張老臉來請求小友，」寧國公嘆道。
綺玉和賈府是有親緣關係的，從血統上講和寶玉一樣，隻是外嫁女不算本家人，賈敏既已加入林家，女兒也不再是賈家人。
若是見了寶玉，二位國公絕不會是這般態度，老祖宗教訓不肖子孫還不是天經地義，可綺玉不算是他們的子孫。
寧，榮二公幾個來回卻是扌莫清了綺玉的性情，若以輩分施壓，將責任強加於她身上，最終隻會竹籃打水一場空，還大大落了臉麵。
「晚輩如何當得起國公這般禮待，不過修煉幾年稍有所成，賈家幾位姑娘與我是極好的，可許多事情終是有心無力。」綺玉道。
「我兄弟二人修行已久，無甚黃白俗物，想來小友亦是不缺的，略備薄禮聊表謝意，賈家就之事還需小友多費心了。」寧國公道，從衣袖裡取出一枚小印。
綺玉卻沒有接，對二公道：「二位前輩應知刮骨療傷的典故，如今賈家已爛在根處，尋常修補隻怕無用，需先剔除腐肉才是。」
「既已托付給小友，小友放心施為便是，」榮國公道。
「即便我殺了賈家嫡係子孫，滅了一國公府，兩位前輩也無礙嗎？」綺玉對寧國公道。
漫言不肖皆榮出，造釁開端實在寧。（注1）
榮國公府好歹有賈母管著，賈赦是做了不少惡事，可和淫/窩一般的寧國公府相比，還是差遠了。那賈珍在自己老子靈堂隔壁與小妾美婢飲酒取樂，尤氏見了也不阻攔，反而陪著喝酒劃拳，連立國之本孝道都不顧，還有甚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