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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甜蜜沒多久,顧酌和聞渺因為各種不可抗力的因素聚少離多,著實過了兩年想念到抓心撓肝、夜不能寐的折磨日子。

大五這年,顧酌跟著導師去外地大學交流,他這一走就要在省外待大半個月。顧酌離開北城的時候,恰逢聞晨忌日前幾天。

那段時間,聞渺還是老樣子,夜裡睡不踏實,總是噩夢不斷。

直到成長為大人,步入工作崗位,她依然沒辦法說服自己聞晨的死與她毫無關係。她努力克服過,卻無濟於事。

幸而這些年,有顧酌在身邊。從16歲那晚開口懇求顧酌留下起,聞晨的每一個忌日他都在。七年時間,她早就習慣靠聽他的說話聲來削弱深入骨髓的恐懼。

顧酌離開北城以後,聞渺每晚睡覺前,都要和遠在千裡之外的他通個電話或視頻。

有時候半夜驚醒,她總是條件反射地扌莫向身側,可是沒有溫暖安撫的懷抱,隻有滿手的空氣和被子。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以前她一個人咬咬牙也就能捱過去了,換作現在,顧酌一走,她完全六神無主。

聞晨忌日前一晚,聞渺主動接下多餘的活,本打算讓自己加班到九點再回去。

加班途中,她和顧酌通了個視頻,對方正坐在出租車裡。當時她第一反應就是「他要回來了」。可是她不敢跟他確認,怕萬一不是,他會為她擔心;也怕自己期願落空。

聞渺避開了這個話題,和顧酌胡天海地的聊著。幾分鍾後,出租車停了下來,顧酌下車,聞渺從對方的手機看到了一晃而過的「國內出發」指示牌。

一下就知道顧酌在機場了,聞渺頓時驚喜萬分,顧酌在她開口之前低聲說:「渺渺,四個小時後見。」

聞渺感動地說不出話來,忙不迭地點頭。

顧酌聲線低緩:「困了你就先睡,要是害怕,等我回來也行。」

這話一傳入耳朵,聞渺鼻子就泛了酸,她微闔起眼簾,再次輕輕地點了下頭。

顧酌要趕著去辦值機,所以很快掛了視頻。

收起手機,聞渺收拾了下辦公桌,帶著電腦回了家。

聞渺抓緊時間把攬下的活做完,慢悠悠地泡了個澡,穿著柔軟的睡衣,把吹風機開到最小,邊吹頭發邊找了部喜劇看。

電腦裡的人聲、音樂聲和吹風機的運作聲雜糅在一起,在空曠的房子裡回盪著。

聞渺看著電影笑了兩回,心中的焦躁和不安慢慢淡化。看到十點左右,她留著一盞床頭燈,抱著一個半人高的毛絨熊,心裡默念著顧酌的名字,淺淺的睡了過去。

睡的迷迷糊糊間,她好像聽到了一道短促的開門聲,潛意識裡隱隱察覺有人進來了。可是她被聞晨困在了夢境之中,聞晨給她灌了好多酒,她醉成一灘爛泥,怎麼也醒不過來。

床上的人兒眉頭緊蹙,臉上爬滿慌亂和懼意,額邊的頭發早被冷汗浸濕。

顧酌知道她是夢魘了,趕緊走過去把她抱在懷裡,不敢貿然叫她,隻是輕輕地拍著她的背。

接收到外界刺激,夢境閃回到最開端的時候――破舊狹小的居民房裡,聞晨呆坐在一條長椅上,哀怨地盯著一張照片看,旁邊橫七豎八堆了一地酒瓶。

夢境漸趨平穩,聞渺緩緩睜開了眼睛。眼前朦朧一片,嗓子像被火燎過一樣,她憑本能出聲:「顧酌。」

「是我。」顧酌安撫地拍著她的背,「渺渺乖,我給你開燈。」

「別開。」男人輪廓深邃的臉龐在橘黃的暖光下逐漸清晰起來,聞渺貼過臉去乖順地蹭了蹭他的肩窩,聲音隱隱帶了哭腔:「這樣就好,你不要走。」

「我不走。」顧酌疼惜地親了親她的鼻尖,聞渺的手攀上他的肩,指尖挑開他的毛衣領,溫熱的唇隨即貼了上去。

他這一次去了那麼久,她很想他。

顧酌的身體明顯僵了下,意誌力被她一撩即散。水到渠成的,男人的手掌覆上她的疤痕,讓她反跪在柔軟的被子上。

他喜歡親口勿著她的傷疤做,像個虔誠的信徒,誓要口勿去她舊日的傷痛。

聞渺最受不了他這樣。她雙手緊緊抓著床頭,整個人猶如浮盪在波浪翻滾的海麵上。小臉汗津津的,睫毛顫個不停,細軟的低泣聲斷斷續續,盡數散落在曖|昧的空氣中。

這一夜,她再也沒機會夢到那些妖魔鬼怪。

*

顧酌研一剛開始不久,聞渺的公司啟動了一個全新的紀錄片項目,名叫「穿在身上的藝術」。帶她的師父是國內記錄片界的泰鬥,也是這部係列紀錄片的總導演。

公司扶持年輕員工,肥水不流外人田,師父最終選中聞渺,讓她好好考慮要不要全程跟進這個項目。

這是一個絕好的學習機會,聞渺不想錯過,深思熟慮,又和顧酌促膝長談商定過後,跟隨製作組啟了程。

這部記錄片共二十集,製作組的足跡將要布滿大江南北,從最南端開始,一點一點向北。

光第一集的素材,就拍了差不多十二天,加上路上花費的時間,平均下來,一集大概需要半個月。

拍完第一集後,聞渺大概算了算,她和顧酌,至少十個月不能待在一起。

事實證明,聞渺的算法太過理想化,第二集拍攝期間,製作組被連綿不絕的秋雨天氣滯留在南方的一個哈尼族小村莊裡大半個月。

既然已經做了選擇,他們也隻能咬牙堅持。

新婚不久的小夫妻過了將近一年天各一方的離居生活。隻有在製作組被惡劣天氣阻止住拍攝步伐的時候,聞渺才有時間回北城和顧酌小聚兩天。

九月份,顧酌專門請了假飛去長江上中段交匯點的某個小城找聞渺。聞渺攢了半年工資給顧酌買了塊腕表。還給他們買了兩套情侶裝。

兩人膩膩歪歪了好幾天,製作組的單身狗們被小夫妻毫不留情地灑了盆狗糧。

顧酌返回北城那天,聞渺去送機,萬般不舍地哭紅了眼,當天晚飯也沒心情吃。因為這個,她被製作組的哥哥姐姐們打趣了好久。

這年春節,製作組全體放了十天年假,聞渺回到北城那晚,剛好趕上江語舒生寶寶。

聞渺剛下飛機就收到了紀予的消息,顧酌開著車從機場徑直把她送去醫院。

紀予和江語舒的小家庭添了個男孩子。聞渺那幾天天天跑醫院去看嫂嫂和小侄子,每次都要在那邊待半天,顧酌沒課的時候會去接她。

聞渺帶孩子很熟練,觀察了幾天後,江語舒不由揶揄道:「渺渺這麼喜歡寶寶,快自己生一個吧。」

說到孩子,聞渺忍不住幻想她和顧酌的寶寶的模樣。她不排斥要孩子,想了一會,她笑了笑,說:「等我把這個項目跟完,會考慮的。」

顧酌和聞渺沒羞沒臊地膩歪了好幾天。宋然畢業後和大學好友合夥開了個遊戲製作公司,大年初二,他特意開車來接聞渺去參觀。

相聚很短暫,大年初五,聞渺又跟著製作組的人乘機回了拍攝營地。他們在祖國最西端的邊陲小鎮過元宵。

記錄片的拍攝一直持續到顧酌研二上學期結束,聞渺趕回來參加了他的研究生畢業典禮。

漫長的分居生活告一段落,剛回來那周,聞渺幾乎沒怎麼出門,被某人摁著狠狠收了回利息,四合院各個場地都來了一遍。

公司念在製作組辛苦了一年半,特意給他們休了一周假,別人休完回去精神奕奕,唯有聞渺越休越累。

短假過後,聞渺開始專心投入工作,跟團隊的人著手記錄片素材的剪輯工作。

因為全程跟進,師父手把手教她,聞渺在剪輯團隊裡擁有挺高的話語權。

她年級輕輕的,就做了這麼大個項目的總剪輯師,自然會有人不服。被總導演的一句「要是誰能跟著我風吹日曬,天寒地凍待夠一年半,還一句抱怨都沒有,我也讓你來做這個頭兒」懟得啞口無言。

總導演強勢護犢子,其他人再不滿也不敢再繼續甩臉色。背地裡的聞渺管不著,對她來說,隻要他們乖乖配合,就不是什麼事兒。

之後的剪輯工作進行的愉悅而順利。

顧酌研二下學期就基本沒課了,校招同時收到了好幾家醫院的oferr,他選擇了北城第一人民醫院,因為那邊離南泉廣場最近。

研二下學期,他邊工作邊寫畢業論文。

像大四那年一樣,兩個人都忙到飛起。隻不過以前都在忙學業,現在一個忙學業事業,一個忙理想。

聞渺在公司悶頭剪了兩個月的視頻,經常加班到很晚。顧酌坐診下班後也不急著回家,在醫院查論文資料,等聞渺要下班了才會去接她一起回家。

把「穿在身上的藝術」項目收了個尾,她的師父給聞渺放了個「帶工作」的假。就是人還在公司上班,隻不過暫時不給她派重大任務,就讓她做做簡單輕鬆的小項目。

終於能準時上下班,聞渺有了更多空閒時間,想到之前自己太忙都沒怎麼照顧好顧酌,讓他天天在醫院食堂吃飯。

有些不過意,於是決定趁不忙的時候好好犒勞犒勞他的胃。

說乾就乾,決定下來後,她去樓下超市買了好幾提食材,按著顧酌的口味搗鼓了一個多小時做了三菜一湯。然後把它們裝進保溫盒裡,坐著地鐵去了第一人民醫院。

顧酌上班快三個月了,聞渺一次也沒去醫院找過他。

坐扶梯上到六樓骨科區。剛下班,人還挺多的,有不少掛著手臂,拄著拐杖的病人及家屬路過。

看著那些行動不便的病人,和他們臉上疼痛難忍的模樣,聞渺覺得她好像更加明白顧酌為什麼會選擇學醫了。

他做的每一個決定,都讓她驚喜不已。

聞渺沒問值班護士顧酌的診室在哪,自力更生一間一間的找。

她在走廊中部的一間診室外看到了顧酌的名字,剛想敲門進去,忽然聽到兩個迎麵走來的護士提到了顧酌,不由地把耳朵豎了起來。

「……蘇雪瑤真的,要遭骨科眾人妒忌了,骨科這麼多女人想去勾搭顧醫生,顧醫生都愛搭不理的,唯獨對她還算溫柔。」

「我看顧醫生對她根本沒那個意思,」另一個人不贊同地反駁,「她就仗著自己是顧醫生師妹,有事沒事總往他那裡跑,我看顧醫生完全是念在同門的情麵上才不好拉下臉來把她攆出來……」

交談聲漸漸遠去,聞渺雙腳生了根,表情有些茫然。診室外正在收拾叫號桌的小護士看了她好幾眼,才說:「下班了,明早再來吧。」

「我不是來看病的。」聞渺看診所門是關著的,問了句:「請問顧酌還在裡麵嗎?」

小護士因為她直接叫名字的稱呼愣了下,有些不耐煩地說:「顧醫生還沒走。」

聞渺謝了聲:「謝謝。」

小護士不再接話,把桌上的東西收在托盤裡,推門走進診室。聞渺抬眼看到了裡麵的場景。

那個貌似是叫「蘇雪瑤」的女生,正站在顧酌的辦公桌旁,彎月要,低著頭問他問題。兩人靠得很近。顧酌好像確實還挺樂意讓那女生靠得那麼近的。把聞渺看出一股氣來。

那個護士放號托盤回過頭來看到聞渺還在門口,皺了皺眉,想了想,提醒顧酌道:「顧醫生,外麵好像有人找你。」

顧酌抬起眼,看到門外的人時,沒有防備地愣了下。

聞渺感覺自己心裡起了個小疙瘩,消不下去的那種。雖然顧酌眼神很快柔和下來,也不妨礙她生氣。

「情敵」也轉過頭來看著她,表情有些錯愕,還有幾分尷尬。

兩人都穿著統一的白大褂,有些情緒來得突然又莫名,這一刻,她感覺自己才是外人。

聞渺下意識握緊保溫盒的提手。這個動作逃不過顧酌的眼睛,再聯係到小姑娘沒有喜色的小臉,顧酌意識到自己好像不小心犯了個「重罪」。

為了補救,他立刻沒有情緒地對蘇雪瑤說:「明天再來,我老婆來了。」

他話說出口,診室裡的兩個女生麵色皆變。

小護士鄙夷地看了一眼蘇雪瑤,她認定蘇雪瑤早就知道顧醫生結了婚,卻還不要臉的湊過來。

身在八卦中心,小護士身經百戰,很快收起臉上的異樣,不動聲色地走了出來。經過聞渺身邊時,被她漂亮的臉吸引得忍不住又看了好幾眼。

錯身走過,小護士立刻把一次性手套摘下,第一時間在群裡分享驚天信息:【顧醫生英年早婚,他老婆超級漂亮!!媽呀!我剛開始還以為她是裝病來找顧醫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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