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話(1 / 2)
話音才落,夏琋呆滯片刻,略施粉黛的臉蛋以驚人的速度紅透到耳根,繼而慢慢轉白。
緊接著,這些蔓延迅猛的「紅染料」,全部匯聚到她眼睛裡。
閃著光的水珠子瞬間凝滿眼眶,隨時能溢出滾滾洪流。
易臻稍怔,沒料到這姑娘會哭。
很快他聽見她囁嚅著開口:「我不是故意的,朋友上班好忙,隻能托我來給她的貓貓看病,她什麼都沒說,就把貓貓塞給我了……」
她撫摩著灰崽,低眉順目,聲音哽咽,鼻腔也嗡嗡的:「你問我貓貓的那些問題,我一點都不知道,又怕你覺得我不負責任,我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對不起……」
道完歉,她像是不自覺一般咬緊下唇,把那些似有若無的委屈意態抒發得淋漓盡致。
都說女人的眼淚是對付男人的最好武器,那麼較高的顏值能給這枚利器再添一層名為絕殺的增益buff。
易臻垂眸端察她幾秒,終有鬆動,問:「能給你那個朋友打電話麼?灰崽有些情況我要問清楚。」
夏琋破涕為笑:「可以呀,我有她電話。」
她仰起頭,一滴眼淚剛好滑落,像朝露在花瓣上漬出一路水跡。
易臻回身,去桌邊扯了張紙巾。
夏琋飛一般低頭,給「子非魚」發微信,手指快敲成風火輪:「電話別接!別接!」
等到對方再回來時,夏琋已經切到通訊錄,極其柔和而緩慢地刮著屏幕,「找」俞悅的聯係方式。
夏琋接過他遞來的紙巾,一點點擦淚,均勻著皮膚上的粉底。
屏幕上方跳過「你有一條微信消息」的提醒,夏琋深吸一口氣,撥通俞悅電話。
好基友如腹中蛔蟲,接連兩次提示無人接通後,夏琋無奈蹙眉:「易醫生,我那個朋友好像在忙。」
她裝出思考的間隙:「要不……你把手機號給我,我發條消息告訴她情況,等她有空了,就讓她打給你?」
發揮再穩定,演技再精湛,路數再行雲流水,夏琋還是有點心虛的。
尤其易臻聽完這句話後,隻是不動聲色盯她的那一會。
他的眼神總是淡漠而冷靜,似乎能輕易剖斷人心。
好在他還是答應了。
夏琋露出一個明朗的笑,小聲說:「易醫生,你最好不要開口把號碼報給我。」
易臻「嗯」了聲,尾音上揚,像在人耳膜邊輕撥琴弦的最低音。
夏琋依舊輕聲輕氣:「我擔心被別人聽見,萬一騷擾你的人多了,影響你工作怎麼辦。」
她收著下巴,嬌怯到不敢直麵易臻:「昨天晚上,不是加了你微信嗎,你從微信上發給我就好啦。」
她裝出自己對被拉黑這回事完全不知情的模樣。
嗬。
敢關她小黑屋,現在還不是得再把她請出來。
聞言,易臻幾乎是下意識笑了,稍縱即逝。
他睫毛微斂:「沒事,我給你辦公室電話,你和你那位朋友說找易醫生就可以。」
夏琋:「……」
易臻我日你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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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忙得腳不沾地的俞悅,借著倒咖啡的功夫,跑茶水間看完了夏琋最新傳來的簡訊:
「請你死都不要打025-8626xxxx這個座機!!」
在這頭都能感覺到她的咬牙切齒。
俞悅笑著抿了口咖啡,結果被嗆到了,咳嗽個不停。
咳了一會,進來個女上司,俞悅收起笑容,手插口袋,回歸文雅狀態。
上司一言不發地沖著茶,闔上杯蓋後才問:「小俞,什麼事這麼開心?」
俞悅:「沒什麼,就一個好玩的朋友。」
上司偏頭看她:「張頌爸爸出事了,底下采風工作你頂替他,和團隊去青海幾天,」說著就從西褲兜裡取出一張機票:「今晚九點的飛機,你過會提早下班,準備準備。」
俞悅愕然:「啊?」
上司挑眉:「怎麼,你也有事?」
俞悅搖頭:「沒,沒有,隻是……」灰崽怎麼辦?
「隻是什麼隻是,」女上司瞄了眼茶水間門口:「小塗也想去,我特意把名額留給你了。」
俞悅靠回流理台,暗地裡嘆氣:「好,我會去的,謝謝林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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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俞悅開車去了趟農大動物醫院,為了接夏琋,順便把灰崽托付給她。
後備箱裡,除去俞悅的行李,擺的全是貓砂貓糧等一係列貓祖宗生活必需品。
跟組采風是她們後輩求之不得的工作安排,既能開拓見識,又能向元老請教學習,是鍛煉和提高自身攝影技巧的好時機。
俞悅不想放棄,就隻能麻煩委屈一下朋友了。
門診大廳倚牆而建的一排等候椅上,俞悅見到了夏琋,她撐著貓包,小雞啄米一樣在打瞌睡。
俞悅走到她麵前,伸手湊近她鼻端,利落地打了個響指。
夏琋被驚醒,當即錘她一拳:「餵,你嚇死我了。」
俞悅避開身子,蹲下身看貓包裡的大藍貓:「灰崽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