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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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清漪的回答跳出了夏琋計劃之外,讓一切都變得戲劇性起來。

可她成竹在月匈的口口勿,又隱隱惹人遐想與猜忌。

夏琋擱下了銀叉,歪腦袋,有些困惑:「陸小姐——我為什麼要相信你的一麵之詞?就因為你年齡比我長我就應該什麼都輕易聽你的?我有腦袋,我也會思考,不是隨便聽了一句挑撥就要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小女生,換厲害點的招式行嗎?」

「我知道,你當然會思考,」陸清漪嫣然一笑:「你可能弄錯了,這不是招式,也不是挑撥,隻是在陳述事實。」

「好啊,那你倒是給我個事實,我聽聽看,自己是不是真的變成了千夫所指的小三。」夏琋一手搭腮,一手拈了顆聖女果放進嘴裡慢慢嚼,好整以暇候著。

相較於夏琋的吊兒郎當,陸清漪的坐姿一直端莊嫻雅,她不緊不慢開口:「我和易臻大二就認識了,他追了我一段時間,大三下正式確立關係。研究生畢業後,我們去了不同的國家讀博,他在德國,我在美帝,他從漢諾威獸醫學院拿到學位後就回國教書了,而我繼續留在美國念博士後,這中間我們分開了長達五年之久,一年半載見不上一麵,聯係也少之又少,」

她停了停:「今年四月底,我情緒有些崩潰,曾試探性征詢過易臻,我們異國戀這麼久,我自己開始有些動搖,不知今後作何打算,想分手了。後來,易臻並未給我任何答復,所以我認為,他單方麵實際上並沒有,也不想和我分開。」

講至此處,陸清漪笑得愈發無力:「今天你突然出現在我麵前,我其實有些驚訝。你可能會好奇為什麼我能猜出昨天和我發短信的是你,因為我們過去在寧市念書時,曾吃遍這裡的美食小吃,」

她望向夏琋:「玉陵一品一向是我和他最討厭的那類餐廳,虛有其表,華而不實。易臻這個人,好惡分明,他一定不會同意,可他昨天卻答應的那樣爽快。」

陸清漪娓娓道來,夏琋卻如鯁在喉。

她陳述得那樣風輕雲淡,但夏琋能清晰捕捉到她話語裡所透露給她的,一根一根,尖刺一樣的訊息。

它們就紮在她肉裡,不見血的疼。

大二就認識了;

追了我一段時間;

他不想和我分開;

研究生,博士,博士後;

虛有其表,華而不實;

……

四月底。

夏琋開始鑽研這個時間點,她猛然想起,五月八號,是她和易臻第一次上床那天。

因為第二天醒來,她上網查詢過自己的安全期,所以記得相當清楚。

那一晚,在她家門外,易臻和她說了一些什麼話,她沒印象了,隻依稀記得和女人有關,他在女人身上受了挫。

還有事後,他順其自然攬住她的那句囈語。

——那是經年累月才能積攢下來的下意識習慣。

像一隻被裝進了密封罐子的小蟲子,夏琋悶得很,隻想找個缺口讓自己喘下氣,卻屢次撞壁。

思忖片刻,她看向陸清漪:「陸小姐,在你提出想分手的念頭後,易臻和你聯係了嗎?」

她故作平靜,隻是神情已不如剛才那般慵懶愜意。

「沒有。」

夏琋莞爾:「可能我和你觀念並不一致,分手不是儀式,還需要雙方畫押簽字,在我看來,某一方提出分手念頭,另一方長時間不聯係就是一種默許,再去尋找下一任完全可以。」

陸清漪聞言一笑:「夏小姐,你談過戀愛嗎?捫心自問,如果你的前男友在冷戰情況下,一聲不吭就找到新女友再過來挑釁你,這樣的事情,你能接受麼?」

她有條不紊:「這就是第三者思維和行徑吧,同為女人,我其實不太希望你誤入歧途,畢竟你還年輕。冒昧問一句,你和易臻是怎麼在一起的呢?因為你並非他喜歡的那種類型。」

「你就是他喜歡的類型了?」夏琋下意識反駁,一臉可笑。

「這點我不能保證,但他過去,在我身上的確花了一番心思。」她流露出滿滿的自信。

「陸女士,人的愛好是會改的。過去隻能算經歷,夠不上作為資本。」

「你們認識多久了?」

「為什麼要匯報給你?感情也是多變的,就算我們認識才一天,他愛我就是愛我了,就這麼簡單。」

「是麼,他不可能一天愛上一個人。我和易臻相交近十年,他什麼樣,我還是比較清楚的。我們分隔太久也太遠,男人有些蠢蠢欲動的歪心思很正常,如果你們因為上床在一起,我能夠體諒,我在海外,經常見到這種事,見怪不怪。但不至於動真格真感情,一時新鮮刺激,不是長久之計。」

「還體諒,你是聖母啊。」

「隻是不想放棄一個一起走過漫長歲月的男人罷了,在盡可能挽回過去的感情,」陸清漪有些感傷:「夏小姐,你很漂亮,可能從小就比常人承受了更多的誘惑。茨威格曾寫過一部傳記,評價了奧地利一位公主……」

「不要和我掉書袋,行嗎?」

「我想,傾聽,是最起碼的尊重。」

夏琋吸氣:「好,好,大文豪,你說。」

「那位公主名叫瑪麗,十四歲就成為法國的王太子妃,十八歲成了王後,丈夫很寵她,任由她大興土木,夜夜笙歌,紙醉金迷。她的親哥聽聞了這件事,專程去法國勸她,勸她每天讀一小時書。」

「嗬,」夏琋譏笑:「博士後小姐,你是在嘲諷我沒文化嗎?」

「不,你聽我講完,瑪麗那時回答哥哥,我不喜歡讀書,我享受生活。二十年後,瑪麗被送上了斷頭台。作者是這樣評價她的:她那時太年輕,不知道所有命運贈送的禮物,在暗中早已標好了價格。」

「所以呢?」

「我在勸你,你現在的青春貌美當然是資本,但你心安理得獲取饋贈的時候,也要想到,你最終也必將付出什麼,包括男人的感情。你理所當然地認為,易臻應該喜歡你,遠離我。但這個世界、乃至人生,都是守恆的,希望你能明白。」

**

與陸清漪分道揚鑣後,夏琋提著包,不太想馬上回家,在街頭流連了很久。

日頭暴曬,她找了家星爸爸納涼,順便靜心思考判斷一下陸清漪和她說過的那些話。

陡然間,她也意識到一個很可怕的現狀,就是除了對易臻的身體和生殖器了如指掌,她似乎對他一無所知。

比起愛侶,他們確實更像固定床伴。

而且她和他才認識三個多月,在一起還不到兩個月。

半晌,毫無頭緒,夏琋撥通了俞悅的電話,一五一十和她講了這件事。

她心亂如麻,說得極快,一氣嗬成,而後加上自己的觀點:「你不覺得有些生氣不解嗎?聽他前女友說話,一股傳銷組織洗腦的味兒,搞得我真有種被小三的感覺,易臻是那種人?一對男女長期不聯係,不就是默認分手了嗎?現在來跟我訴苦是幾個意思?還裝什麼大度正室,莫名其妙。」

「你等會,我理理。」俞悅示意她停下那些喋喋不休。

幾十秒後,俞悅弄清前後因果,問她:「也就是說,這個前女友給易臻發消息,被你截胡了,然後你瞞著他去見她?」

「你他媽怎麼還在糾結開頭啊?」

「夏琋,你真的很奇怪。」俞悅的聲音忽然冷了下去。

「怎麼?」

「你為什麼要去見她?」

「很怪嗎,我不去見她,難道讓易臻去見她?」

好友愈發譏嘲:「你不覺得諷刺嗎?」

「怎麼就諷刺了?」

「才過去不到兩個月,你就忘了麼,網絡上全是你負麵消息數以萬計的人罵你的時候,易臻第一時間無條件相信你,幫你,你現在這樣是乾嘛啊,難道不諷刺嗎,」俞悅無奈嗬氣:「一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外國前女友,值得大動乾戈?這種人難道不應該無視嗎?你後麵的內容,你們怎麼見麵的,聊了什麼,是真是假,我聽都不想聽,你居然還能跟她逼逼那麼久,她把結婚證甩你臉上來了啊,至於搞得自己都搖擺不定?你別告訴我,你現在還在為自己的小聰明自鳴得意,不過看結果,你並不得意。」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夏琋一時語塞,竟吐不出一個字。

許久,她輕輕回道:「那我應該相信自己,相信易臻,對嗎?」

「對啊,還要我教啊!」俞悅的語氣,都快沖出耳麥給她迎頭一拳。

**

心情稍定,夏琋愉快地在旁邊商場逛了一下午,還給自己怒刷了一隻愛馬仕的新包。

路過fendi的時候,她還是會不可避免地想起那位陸老婊,她給她的印象太深刻,不是一般的角色。

罷了。

俞悅說的才對。

易臻就是她男人,也隻能是她男人。

傍晚,夏琋回到502,易臻已經下班回來了,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一概如常。

夏琋換好拖鞋,故意太空步滑到他身邊,兩手一伸,就嬌滴滴摟住他,匯報今日行程:「老驢,我今天在外麵浪了一天,還買了一隻新包。」

她把那隻大象灰的birkin亮出來,嘚瑟:「包治百病,好看嗎?配我嗎?」

易臻抬眼,如往常一般,淡然評價:「還行。」

「切,敷衍。」夏琋仰靠回沙發,把愛馬仕包像小孩一般抱在懷裡,用腮幫子親昵地蹭來蹭去:「好喜歡,就是好喜歡。」

易臻沒搭理她,專心看熒幕。

他明明和以往一樣,每天都是這個態度,可夏琋就是沒緣由地感覺到異樣。

電視裡,在播放勇士和湖人的賽事,球鞋與地板摩擦的聲響,連續不斷,被客廳的環繞音響擴大,吵人至極。

好像蹭在她心口上,夏琋有點煩躁,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煩什麼。

她把新包擱置一旁,拿出自己手機,開軟件,調歌聽。

翻了一圈,她故意選了一首陳奕迅的《十年》,開始播放。

eason的嗓音緩緩流出,跟著哼上兩句,夏琋瞄了眼易臻,見後者麵無波瀾,她又把手機音量加大了三格。

易臻終於有了反應,他瞥夏琋:「聽歌聲音小點。」

「哦。」夏琋應下,又上調了兩格。

易臻睫毛顫了顫,有些無言。

夏琋湊過去:「老驢,你聽這首歌的時候是不是很有感悟?」

「什麼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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