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話(2 / 2)
易臻當即拒絕:「你想也不要想,我不會同意。」
「十多天前那個晚上,你就已經同意了。」
「負氣之下提出的分手,可以當真嗎?」
夏琋似笑非笑:「是嗎,怎麼辦,我當真了。」
「理由呢,因為什麼跟我分手?陸清漪?還是那女孩?我們一一說清楚。」她態度那樣冷漠,變得無法捉扌莫。
「哦,可我不想說了,更不想聽。」夏琋的眼光四處擺放,都懶得看他。
「夏琋!」易臻故態復萌,又扳住她肩膀,叫她名字,要這個女人看他。
他的動作宛若勒令,讓她心頭不斷攢著怒火:「你能不能放開我?」
「不能,把話說清楚。」
「易臻,夠了嗎?有完沒完?」夏琋惱怒地回道,完全不想忍耐了:「還記得這兩句話麼,現在還給你,說得夠清楚了,我們早就完了,徹底完了。」
失控的場麵,失控的情緒,夏琋加速下墜的臉色,她尖刻的一字一句,都像一勺勺交替澆到易臻身體上的冰水和岩漿,涼得刺骨,又**辣地炙燒著,幾乎要扒掉他一層皮,並升騰出大片的白色水汽。
易臻頭腦有些混亂,他一直在深呼吸,艱辛地鎮壓自己。
可是沒辦法,當夏琋冷硬地說出「我們早就完了,徹底完了」這十個字的時候。
這麼些天以來,他一直勉力保持的淡然,他一向自以為是、自欺欺人的冷靜,那些可笑的自我安慰,一下子被她盡數擊碎,無情地撕開。
他固執把守著的、所謂的理性防線,早已血肉模糊,潰不成軍。
架在夏琋肩頭的手,順勢把她推回牆麵。
易臻捏起她下巴,就親了上去。
他的心在狂跳,起起落落,像初通人事的大男孩,明知可能會加深對方的反感,卻仍然把自己逼到絕處,粗魯地刷著存在感。
他吸咬夏琋飽滿的嘴唇,揉壓她的後月要,渴望回到當日緊密無間的距離。
……
……
慢慢的……也許就幾十秒的光景,易臻的動作逐漸緩解了下來,因為他感覺不到夏琋的任何抵觸,也感覺不到她的任何迎合。
她甚至沒有任何動靜。
從認識她之後,他與她的每一次接口勿,他都感覺自己像個魔法師,而夏琋是一朵花。
她能在他的手下悄然盛放,一瓣一瓣,一層一層,對他完整地張開自己,靈活而新鮮,有馥鬱的香氣。
可此時此刻,她一動不動,凜然又空洞,好像假的一樣。
易臻放開了夏琋的唇,慢慢挺起上身。
她依舊安靜地看著他,不說話。
她的雙眼,望向他時,也不再發光發亮。仿佛蒙了層霾,明明近在咫尺,觸手可及,可他卻像是被阻隔去了很遠的地方。
他從始至終端著的肩膀,忽然有些失力。有什麼東西,在一點點從易臻體內抽離。
他寧可被麵前的女人甩一巴掌,都好過現下。
她漠然置之的態度,麻木不仁的眼神,比耳光更疼,也更狠。
半晌,夏琋抿唇笑了笑,問他:「我可以走了嗎?」
易臻沒答話。
她的笑容大方得體,告別意味極其強烈。
夏琋重新挎好肩上的包,轉身離去。
一些情緒,以易臻無法預計的速度在心頭膨脹,占有欲?不甘心?還是別的?
他也不能明晰。
隻是下意識地,大步流星跟過去,魯莽地拽回夏琋。
女人回頭的瞬間,有些許愕然。
易臻盡可能地讓自己聲調溫和,趨近於勸哄:「夏琋,你先不要走,我們好好談一談,我把事情一件一件跟你說清楚,好嗎?」
他五根手指,也不敢再用力,隻是很輕很輕地,虛握她肘關節。
夏琋的臉色,逐漸恢復到平靜,她朝他露出了事不關己的笑容:「別鬧了,樓上還有人在等我。」
易臻的手臂,旋即垂了下來。
夏琋挑眉掃了他兩眼,頭也不回,走了。
腳底如沼澤,易臻無法再提步,再去追,他一個人站在原處,望著她漸行漸遠。
夏琋的步伐沒有一刻猶豫,而後融進天光,消失不見。
看上去明明還算擠壓的車庫,隻剩風在空曠中回盪的蕭索。
她仿佛順走了在場的所有實物,隻留下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