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霸道村霸采花記(二)(2 / 2)
嘖,眼睛沒冷邪厲大。
嘖,鼻子沒冷邪厲挺……
想著想著,王鐵柱突然頓住了。
不就是個男人,有什麼大不了的。五分鍾後,他口嫌體正直地地推開了房門。
屋子裡黑漆漆的,連根蠟燭也沒點。嗬,還生氣了。王鐵柱哼了一聲,伸手朝床上扌莫:「冷邪厲,你別給我來這一……」
――床上沒人。
――衣櫃裡沒人。
――門後麵也沒人。
――天花板上更是沒人。
王鐵柱找了半天,好不容易在桌上找到一張紙條。看著上麵清秀的字跡,他鐵青著臉,砸碎了一個花瓶。
草!
他娘的,他不認識字!
王村的人很快又知道了,新婚第二天,村霸就把新娘氣回了娘家。
有人勸他去道個歉,把人再帶回來。王鐵柱罵罵咧咧:「是他先……我憑什麼……」
他邊說,邊舉著酒壇,咕咚咕咚喝了一壇。
十五天後,冷家大少來了。他一來,不由分說揍了王鐵柱一頓,按著他腦袋讓他寫和離書。
他說,冷邪厲是哭著回去的,剛到家就發了燒,迷迷糊糊還念叨著他的名字。
他還說,他們一開始看中的人就是涼白愷,隻是冷邪厲一哭二鬧的,實在沒法。他這麼多天沒來,冷邪厲已經死心了,準備嫁給涼白愷了。
他又補充,十裡八村的,當初隻有冷邪厲願意嫁給他,哪怕得扮成個姑娘。
王鐵柱的腦子嗡嗡響起來,他隱隱覺得哪裡不對,但仔細想又想不起來。
他搶了匹快馬,當夜就朝冷家村趕。那夜才下過雨,他沿著泥濘的小路,縱馬飛馳。一不小心,馬腿打滑,他就從馬上一頭栽了下來。
泥巴的腥味混著鐵鏽味,一個勁地往他鼻子裡鑽。王鐵柱抹了把順著臉頰流下的溫熱液體,撐著地想爬起來,又狼狽地跌倒在地。
他的身子疲憊不堪,腦子卻頭一次這麼清醒,清醒到萬事萬物都像走馬燈似的,一一閃過――尤其是那些被他遺忘了的。
――教書先生搖頭晃腦地講著「之乎者也」,他在桌下偷握住了冷邪厲的手。包子臉的冷邪厲扭過頭,彎起眼睛沖他笑。
――他把冷邪厲按倒在草地上,用力親了他一口,又捏著他軟乎乎的臉,讓他喊「哥哥」。冷邪厲摟住他的脖子,黑眼睛水汪汪的,聲音也又輕又軟:「厲望哥哥……」
――泥濘的山路上,王家人拽著他的胳膊,硬生生要把他帶回家。冷邪厲哭著撲上來,被他們狠狠推倒在地。他掙紮著想去扶冷邪厲,後腦勺卻挨了重重一下……
他想起來了,他想起來了。
他們的故事,確實是說來話長。
睫毛上糊著一層血,王鐵柱費力睜大了眼,十指扣進泥土裡,掙紮地往前挪動了幾下,像個破風箱似的喘了起來。
天暗了,雲厚了,月光隻剩了一線。
漸漸地,連半線也沒有了。
「……冷冷已經和我領證了,你怎麼還不死心?」
「……都來夢裡和我搶了,還不是陰魂不散?」
「……天熱了,我看你涼氏可以破產了。」
冷邪厲是被說話聲吵醒的。他蹭了蹭枕頭,半眯著眼一看,正看見從陽台回來的厲望。
他垂著眼,一臉憂傷:「冷冷,我做了個噩夢。」
盡管聽他喊很多次,但這名字就和「小邪厲」一樣讓人起雞皮疙瘩。冷邪厲抖了抖,小聲問他:「怎麼啦?」
「我夢見我把你忘了,你一氣之下嫁了涼白愷。我想去搶親,在半路摔下馬,磕破了腦袋,然後想起了我們的過去。」
「還挺刺激?」聽到這個,冷邪厲頓時不困了,「那你最後來搶親,我倆破鏡重圓了嗎?」
「……沒,」厲望沉默了一下,「我流血流死了。」
冷邪厲:「。」
他拍了拍厲望的肩膀,安慰道:「按照概率,隻有百分之一的霸總才會在想起一切之後來個be結局,從某種角度,你很不一般。」
「是嗎?」厲望說,「我怎麼覺得我更難過了……?冷冷,你得用實際行動安慰我。」
他頓了頓:「比如,我給你買了一件旗袍。」
冷邪厲:「……?」
淦!套路,都是套路!厲望究竟做的什麼夢啊,女裝大佬版人鬼情未了嗎!
他一翻身,掀起被子遮住腦袋:「我不聽我不聽,我睡著了。」
隱隱的,聽見一聲低笑。一條胳膊伸進被子裡,緊緊摟住了他的月要。
「對不起,冷邪厲,」長久的沉默之後,厲望才低聲說,「我以後不會再讓你難過了,哪怕在夢裡。」
「……?」
這該死的男人,越來越有霸總精神了。冷邪厲轉身,「吧唧」親了他一口,又在他懷裡拱了幾下,囈語似的說:「睡吧……明天……穿旗袍給你看。」
冷家這麼多代總裁,到底是怎麼傳著傳著基因變異,生出這種磨人的小妖精的。
厲望捏了捏他軟乎乎的臉,起身按滅了燈。
「明天見,冷邪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