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番外一(1 / 2)
往後一周,應澤輾轉查到劉輝老婆孩子當下住處。
劉輝死前有怨氣,可到現在,時日消磨,又見過孟越威力,不敢起任何異議。他知道孟越多半是要「送走」自己,那見老婆孩子最後一麵,也算是斷頭飯。
倒是和清心道長的想法異曲同工。
應澤原先還有些擔心,問孟越:「如果他家裡人過得不好,他看到之後不願意走了,會怎麼樣?」
孟越說:「這不是他『想』或者『不想』的問題。」
應澤聽他這話,似乎有點無奈,嘴巴淺淺抿起來。
這會兒是五月初,天氣轉暖,一冬的淒風苦雨徹底過去,春暖花開。
孟越看應澤,漫不經心,想:小澤的嘴唇也像是花瓣。
他看得心動,於是略作安慰,說:「實在不行,給他看點好場麵。」
他能蒙蔽活人感官,對付魂靈更是不在話下。如果劉輝老婆孩子真不爭氣,那就給他看點假的。
應澤:「……」
一時之間,也說不好這對劉輝而言,是好事還是壞事。
不過後來結果出來,倒是讓應澤放心。劉輝的兒子已經在讀初中,似乎父親去世的事給了他很大刺激,這兩年,他收斂了過去的調皮,知道自己是小男子漢,要一個人照顧媽媽。於是在學校刻苦努力,在家也幫忙做些家務。
劉輝老婆沒有再找事做,而是在兒子學校旁邊租了間房子,一心一意陪讀。
應澤找的私家偵探還了解到,劉輝剛出事時,有許多親戚像是水蛭一樣攀附上來,想要分那八十萬買命錢。好在劉輝老婆硬氣,一個人帶著兒子遠遠避開。
孟越說:「這些就不用告訴他吧。」
應澤贊同。
劉輝去看老婆孩子那天,恰好期中考試過去不久,他兒子的試卷依然擺在桌上。
他看著成績。語文八十,數學英語物理都是九十。
劉輝遙遙問孟越:「這算是好分數吧?」
孟越結合劉輝孩子學校水平判斷,說:「嗯,努努力,應該能上海大附中。」
劉輝長嘆一聲,怔怔環視周圍房間。他老婆從臥室走出來,先走到桌邊,擦了擦擺在桌子上的相框。
劉輝這才發現,原來一直有張自己的照片擺在餐桌上。
他回憶片刻,記起那其實是一張自己和工友的合照。老婆大約請人處理過,把劉輝單獨摳出來,背後是綠水青山。
後麵他兒子放學,進門就有熱飯熱菜。等吃完,小少年幫忙收拾碗筷、再回房子做作業。
劉輝看著、看著,魂靈一點點溢散在空氣中。
第二日清晨,他老婆拉開陽台窗簾,有些驚訝地看到:「啊,今天這花倒是開了。」
再往後,應鬆不滿於應澤「無所事事」,又要和他「談談」。
這回,孟越與應澤一同出國。
原先,孟越隻覺得,自己這趟的任務,在於給應叔叔看看魂靈上依附的那團咒。
等到療養院,才發覺,小澤好像「蓄謀已久」。
他第一天見應鬆,應鬆對他態度不錯,頗有慈愛長輩之風。還對他說,讓他勸勸不聽話的小澤。
孟越輕鬆拔除了應鬆魂靈中那團霧影,心想:不聽話?小澤很聽話啊。
麵上倒是沒說什麼。
可到第二天,應鬆就吹胡子瞪眼,拒絕見孟越,同時把應澤一起驅逐出療養院,說看到他們就生氣。
孟越這才知道,原來小澤這趟出來,還順便出櫃。
孟越考慮自己看過的一些「過往案例」,說:「你應該和我商量一下。」
應澤笑了笑,說:「嗯,現在商量?」
孟越皺眉,應澤就側身過來親他。兩人在國外,這塊兒是同婚合法的州。兩個男人接口勿,引不來任何視線。
等一個口勿結束,應澤才說:「也不是『蓄謀』多久。原先是有想法,但還沒決定吧。」他和孟越還會在一起很久,所以不急於這一時三刻,總歸平時應鬆也不會打擾兩人生活,「可昨天他和我說事,原本在講嘉誠,說著說著,又要給我介紹女孩,說他有位朋友在這邊也有投資,家裡有適齡的女性……是要給我相親。」
應澤唇角彎起一點,「我就告訴他,我有男朋友了,暫時不打算分手。」
這話一出,應鬆稍微聯想一下,就能知道他那個「男朋友」是誰。
然而在應鬆看來,應澤冬日時,身邊還有其他人。甚至四月那會兒,自己弟弟去世,應澤失魂落魄說他被甩了,要遠走治療情傷。
到眼下,就和孟越情比金堅,顯然不可能。
所以應鬆雖生氣,卻沒太當一回事。
年輕人嘛,總有叛逆的時候。對應鬆而言,應澤總算到了少年時代並未經歷的叛逆期。
應澤對父親的想法不置可否。
孟越看小澤這樣態度,倒是微微遺憾,想:看來小澤不需要我「開導」。
比較意外的是,從療養院離開後,兩人隨意走動,卻遇見一場婚禮。
那場婚禮在教堂舉辦,結婚的是兩個女性。
兩人一同穿婚紗、拋捧花,熱鬧非凡。
孟越看到,心裡沒太多感觸。直到應澤問他,「我們以後要結婚嗎。」
有應澤作為連接點,孟越終於感受到一絲模糊的期待與欣悅。
他眼裡泄出一點笑意,聽應澤說:「也不用邀請很多人。首先是叔叔阿姨,其次,我爸這邊……」一頓,有些苦惱。
孟越:「小澤,你應該先和我求婚。」
應澤正經:「孟越先生,你願意和我共度一生嗎?」
孟越:「你應該準備一個戒指。」
應澤嘆口氣:「那還挺麻煩啊。」
話是這麼說,孟越最終的考慮卻是:等應鬆那邊點頭了,自己再「答應」。這樣一來,給小澤的壓力應該會小些。
不過往後回國,應澤再沒提起此事。
孟越不免鬱悶。
夏至秋來,再到入冬,一年過去。
應鬆在國外冷眼看著,兒子似乎大半年還沒「玩膩」。於是他放心不下,再度回國。這一待,卻再也沒離開。
他還是有些「入土為安」思想,想要終老在自己出生、成長的土地上。先前那樣,是沒辦法。可這回回國,怪病再未發作,應鬆便有些期待。
此外,他也見了孟越父母。孟越父母待應鬆,是用待「親家」的態度。
應鬆不可思議,覺得這兩人是不是瘋了,還真相信兩個男人有什麼深刻感情?
當中,孟英哲不小心說漏嘴,提到兩個孩子去年就在一起,到現在,一年多。不說未來如何,至少當下,的確感情深厚。
這比應鬆概念裡的時間要長許多。
因信息差的關係,應鬆的心情頓時微妙。再看應澤時,也帶了點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