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兒沒有腰(2 / 2)
「哦,好。」飛白稍微俯身鞠了個躬,然後跟洛予森出去了。
他惴惴不安地站在門口,問洛予森:「醫生那個表情是什麼意思啊,不會情況很不好吧?」
洛予森不是沒從醫生口中聽到過很嚴重的結果,所以也不能確定,他看小孩兒一幅憂心忡忡的模樣,扌莫了扌莫他的背說:「要是緊張就去走一走,可以進去的時候我叫你。」
飛白搖頭:「醫院有什麼好走的?」
洛予森朝不遠處偏了偏下巴:「那邊有個給小朋友休息的地方,有噴泉和滑梯。」
他對這家私人醫院很熟悉,給風雲員工發的年終獎裡也有這裡的年卡。
飛白是真的有點兒坐立難安,所以沒有計較洛予森把自己劃進小朋友範疇的行為,乖乖過去了。
他在噴泉旁邊的長椅上坐了一會兒,水聲汩汩,陽光透過窗戶曬在他的腳上。
這家醫院的裝修跟大型商場很像,是中空的,可以看見樓下的場景,飛白手撐著椅子,目光忽然落在了下麵一層的一個男人身上。
是許向成嗎。
很像許向成的人抬起頭,正好跟他對視了,臉上的神色頓時僵了僵,快步走掉了。
飛白眨了眨眼,覺得自己沒看錯,但許向成為什麼要躲他,為什麼不想讓他看見?
他記住了男人走的方向,乘著噴泉旁邊的電梯下去,想看看到底是不是。
樓下是病房,飛白一間間走過去,看到其中一扇門上貼著寫了「許戈揚」三個字的小牌子。
許戈揚住院了?
飛白愣了愣,抬眼望進門上的圓形玻璃窗,看到許戈揚正滿臉憔悴地躺在床上,腿打著石膏,旁邊的許向成把一個保溫桶放在了桌上。
「你說你沒事兒跟人打什麼架,閒的嗎?我現在又要找工作又要照顧你,你能不能體諒體諒你爸?」許向成很用力地擰開保溫桶,給許戈揚倒了一碗湯。
許戈揚耷拉著頭:「你不想來就讓我媽來。」
許向成沒好氣道:「你以為你媽想來?她現在是咱家唯一掙錢的人,她要來了咱就等著坐吃山空喝西北風吧。」
許戈揚不說話了,飛白還沒見過他這麼逆來順受的樣子。
「行了,你自己在這兒待著吧,我走了,」許向成把湯碗遞給兒子,背上挎包就要走,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又轉回來說,「我剛才好像看見你那個叫飛白的同學了,你小心他是來看咱們笑話的,我這麼大歲數的人了,不想陪你丟這個臉」
飛白一聽這話,趕緊躲到了牆角,等許向成走了以後才出來,他不準備去看許戈揚的笑話,沒想到剛一經過對方的病房門口,就聽見許戈揚喊了他一聲:「飛白。」
他本來打算裝沒聽見,結果許戈揚又說:「我看見你了,你過來。」
飛白到底起了些惻隱之心,便推門進去了。
許戈揚估計是在這兒悶太久了,見著個人就能嘮起來:「你知道我怎麼弄的嗎,鍾易找人堵我,下手太狠,把我一條腿都弄骨折了,我也不能跟我爸說實話,他要是知道我是個同性戀能再讓我另一條腿骨折。」
飛白說:「哦。」
許戈揚笑了笑:「怎麼,想去給鍾易送麵錦旗?」
飛白拿不準他什麼意思,簡簡單單地說:「沒有。」
「這段時間我想明白了,我是挺混的,跟你在一塊兒就是耽誤你,不過我也沒法說什麼,我就這麼個人,再來一遍估計還是這德行,咱倆還是早分早好。」許戈揚說。
飛白沒想到許戈揚還能說出這麼中肯的人話:「你現在這麼懂事兒,你爸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