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1 / 2)
第十七章
周圍有吸氣的聲音。
嘖,1500萬呀,雖然對他們來說隻是小錢一筆,但對一個窮得隻能街頭啃冷饅頭的落魄小明星來說,這可能是個天文數字。
尤其是當這個小明星還被打壓雪藏接不到一個活,聽說他上次偷偷接了個不入流的廣告,才發出來半個小時就莫名其妙被禁了,所以誰還敢用這種倒黴鬼?
大家都在期待著電話那頭的反應。
冷清從容的聲音從話筒傳來:「哦?那我解約金到位,費總就不會躲躲藏藏了嗎?」
一句簡簡單單的話,卻像在挑釁費修遠的底線,絲毫聽不出被為難的窘迫感。
費修遠眯起眼,幾乎有些咬牙切齒:「你別太看得起自己,我對你需要躲藏?你現在拿出來,我現在就給你簽;你拿不出來,就別來煩我!」
「酒池肉林有損智力,費總年紀輕輕,就這般健忘,還總是反復無常。但願費總能記住今天的話,不要一再食言。」
冷清的聲音說完,便掛了電話。
費修遠的臉堪比鍋底。
周圍卻是一片大笑。
「臥槽,費少,你這隻金絲雀有點意思。你可別說,我都有點想親眼見見他了。」
「說得他好像能立馬拿出1500萬一樣,他這是哪裡來的底氣?他爸不是還欠著一百多萬的高利貸東躲西藏?聽說加上利息都翻成兩百多萬了。」
「敢這麼損費少的,這金絲雀還是第一人,不知道他這張嘴在床上是不是也這麼硬?」
「這你得問費少了。」
一群紈絝開著玩笑,費修遠懷裡的蘇文彥垂下眼簾,表情有些勉強。
「餵,你們適可而止,蘇蘇還在這裡呢!」杜敬提醒一句。
蘇文彥抬頭,溫柔笑道:「沒事,你們聊你們的,我去一趟衛生間。」
他起身離開,費修遠並沒有立馬追上去,他的情緒還被無憂的話牽動著。
等到蘇文彥走遠,周遊擠眉弄眼地問:「費少該不會是放不下那隻金絲雀吧?」
費修遠不屑輕嗤,「放不下?他也配?!」
「那你乾嘛還吃著碗裡看著鍋裡?」周遊一針見血,「不去看看蘇蘇?」
蘇文彥倚在露台的欄杆上,猛地吸了一口煙,煙味兒嗆人,熏得他有些想流淚。
這次回來,似乎有些東西變了。
雖然費修遠對他還是噓寒問暖,但這點溫情仿佛又隔著一層迷霧,讓他看不清,也琢磨不透。
他們之間的感情不再那麼純粹,純粹的隻有彼此。每次和費修遠出來,他總會聽到那個他不想聽到的名字,他們之間多插入了一個人。他還不得不裝出一副不在乎的大度姿態,因為在他們心中,他就該這樣溫柔得體。
他厭煩死了這種刻板印象,他給了體麵,但他們呢……
費修遠的態度曖昧不清,別人說他沒有碰過無憂,他默認;別人玩笑他和無憂有床上關係,他也不反駁。
但蘇文彥可以明確一點——費修遠的內心遠沒有他表麵那麼波瀾不驚。
剛才他明顯感受到了費修遠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在收緊,甚至還捏疼了他。
「怎麼一個人跑到這裡來了?」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蘇文彥收起臉上的厭煩情緒,轉頭跟來人打了聲招呼:「修遠哥。」
「我記得你不喜歡抽煙。」
「偶爾抽一次,緩解一下壓力。」
費修遠沒再多問,也扌莫了一根煙點上。
「修遠哥喜歡無憂嗎?」
費修遠笑得嘲諷,摟著蘇文彥的肩,「你在胡思亂想什麼?」
「你為什麼不乾脆和他解約了?」
「我和他解不解約,和我喜不喜歡他是兩回事。即使我厭惡至極,那也不能就這麼遂了他的願。」費修遠眼底迸出冷酷無情的光。
蘇文彥心中卻有些不舒服,他在費修遠的臉上看到了占有欲,一種對金絲雀不該擁有的瘋狂占有欲。
「更何況他不是還給你提供了一些資源渠道嗎?這樣的人當然要留著物盡其用,等他沒有價值的時候再扔不是更好?」
真的是這樣嗎?
恐怕答案連費修遠自己都不清楚。
蘇文彥低下頭,掩飾了眼底的情緒。
大概是看出沒有說服蘇文彥,費修遠摟著他溫情脈脈道:「別再多想了,像他那樣的人,我怎麼可能放在眼裡?我隻是不喜歡被人玩弄的感覺。」
「嗯,我信你。我們這一路走過來有太多不容易,不聊那個掃興的人。聽說公司投資了一本賀歲檔電影,我想去試試。」
「你喜歡就去吧,我給他們打聲招呼,角色隨你挑。」
*
解約沒談成,無憂去醫院探望歐曼蓮。
接下來的日子他也沒什麼事,就等著拆遷簽字。
宋家找好了新的住處,打算搬家,無憂也跟去幫忙搬。他動作快力氣大,又不怕髒不怕累,一人能抵幾人用。
除了宋家,鄰裡也要相繼搬走。這一片住的幾乎都是窮人,也沒幾人舍得花錢請搬家公司,無憂便幫著大家搬。
鄰居都很受寵若驚,且不說他是明星,就算隻是普通本地人,甭管過得好與不好,也都總是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態,看不起這些外來的打工人,更別提無償幫忙了。
不過無憂坦率自然,並沒有將這些偏見放在心上。大家看他能乾又真誠,毫無扭捏之態,也不是作秀,便對他多了幾分尊敬和喜愛。
無憂幫了他們大忙,這些老實本分的鄰裡也打算回贈一些錢和禮物,但無憂全都回絕了。就連請他吃飯,他也隻吃素。
吳仁德看他到處獻殷勤,還不收送上門的禮,甭提多不爽。有一次吳仁德悄悄收了別人的東西,無憂立馬就還回去。
兩父子同住一屋簷下,吳仁德感覺自己的心態天天都要爆炸。
「你對那些農民工倒是好得很,整天鞍前馬後,還不收一點辛苦費,怎麼就不見你對我這個親爸好一丁點?」吳仁德陰陽怪氣地責問。
無憂依舊一副風輕雲淡的口口勿:「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是相互的,就像對鏡自照,你對我怎樣,我便對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