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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山說話好溫柔但見鬼地有說服力,這次談判以她的勝利告終。她一手拎包一手拎我,出了門才把我放下。
她問我有車嗎。我說有啊,bulebee,大黃蜂你坐不坐。她好配合,擺出驚訝的表情,說在哪呢。我指一指街對麵成群結隊的小黃車,藍山笑出了聲,揚起包打我。
我委屈巴巴地問那你有嗎。藍山睨了我一眼說當然,蘭博基尼。
我這麼神經病的梗她居然接得上,我好開心。當然我們最後沒有騎哈羅單車,藍山帶我打車去她家,一套三居室,看起來很新也很整齊,我想想自己的狗窩,簡直無地自容。
我以為藍山進入了休息狀態,但是沒有。她進門首先抬腕看表,眼神銳利得像刀,把今晚的時間線切開又碼得整整齊齊:「現在是六點四十,二十分鍾之後我們點外賣,吃完洗澡化妝,十點出門去前幾天你看到我的地方。」
我愣了愣。還好她看我的時候收刀入鞘,問我怎麼了。
我心裡有數,今天拍的成品撐死了是八十五分,如果換穆煙兒來拍,能拍一百分甚至更高。我連藍山為什麼挑我都不知道,如果純粹因為露水情緣,那顯然我可以羞愧而死。
我還是慫的,尤其在藍山麵前。
「穆姐拍得很好,如果你拉不下臉去請她,我可以去求她接你的活。」
「你今天太緊張了。」藍山說,「和實力無關,我喜歡你眼裡的我。所以放輕鬆,我們今晚去,沒有別人,隻有我、和、你。」
她最後三個字放得好輕好慢。
我懷疑她在空氣裡下了毒,再多呼吸一口就要死了。
藍山天生是做模特的胚子,我一邊拍她一邊感慨。她迷人,有氣質,又聰明,如果建國之後成精不犯法那她大概就是薔薇成精。藍山說得很對,在沒有壓力的情況下我很放鬆,進入狀態大概隻花了50張圖,之後酒精和手感都上了頭,快門幾乎沒停過。我換電池的時候手心都是汗,第一次體會到全身心沉浸在攝影中的快感。
藍山好乖,她全程沒有追著我看圖,坐在那裡喝酒玩手機,和新認識的小姐姐小哥哥聊天。她惹眼得像扔進石頭堆裡的貓眼石,每隔四十分鍾身邊會聚起三五個賴著不動的人,就起身來我身邊點酒,一是甩人,二是告訴保安我們認識,否則按我舉個小炮在這對著她轟一晚上的速度,早被人拖出去當街問斬了。
我的鏡頭跟著她換到吧台,一片漆黑,舞台的燈光飛快地掃了這裡一圈,我愣了愣。艷粉色燈光下她一直挺直的脊背鬆垮下來,一手搖晃酒杯一手托腮發呆。我本能地按下快門,然後放下相機去扌莫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