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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藍山交流太少,我隻能把心思重新放回觀察人類上。
還有十分鍾下班,托管會所大堂根本沒什麼人,我看完前台的小姐姐又去看坐在沙發上戴著口罩的格紋毛衣男,嗯,真好看。我又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麵部表情開始演繹真人版《吶喊》。
我操。
那他媽竟然是陸星嘉。
我倆對視了一眼,氛圍很奇怪。乾我這行的見過的明星數都數不完,要說太驚訝也不至於。我第一反應竟然是陸星嘉好白,光露半張臉,皮膚就好得讓我嫉妒。緊接著我在思考陸星嘉認不認識我,這關係到我要不要打招呼。畢竟他和藍山同公司,我腆著臉地說我最近風頭也挺火,他可能聽過我的名字,但見過我的臉嗎。
一旁的前台小姐姐簡直神助攻,一邊寫單子一邊好奇地看我,問你是肖舟?那個把藍山拍得賊好看的攝影師肖舟?
我趕緊應聲,說是我沒錯。
陸星嘉看了我一眼。
我這邊正談著托養事宜,間或應付著小姐姐問我的八卦。一邊有一阿姨抱著一隻狗到前台後邊找單子,說過來領吧。
陸星嘉走過來,伸手要抱狗。阿姨看了看單子,又看他:「這登記的名字是白芨,麻煩出示證件再領。」
我心裡咯噔一下。
不是,這什麼情況?白芨的狗托在這,讓陸星嘉領?他倆這鬧哪出?我有點懵,但一旁的小姐姐忽然尖叫了一聲,激動地湊上來,小小聲地說你該不會是陸星嘉吧。陸星嘉翻找證件的動作就停一停,說不是,順帶拉下口罩,左下頰有一道燒傷疤,我一愣,還沒來得及看清,這人又把口罩戴回去了,又拉開領口,露出一小節紋身:「陸星嘉也有紋身嗎?」
說實在他動作挺快,傷痕和紋身都沒讓人瞧清楚,看著有點做賊心虛的意思。小姐姐有些尷尬,但還是懷疑,目光盯著我的單子,還是忍不住瞄他。
「姐姐你可快點寫吧,這哥們真不是陸星嘉。」我說,「當然咱都叫他小陸星嘉,你要這麼叫我估計他也不會不樂意。」
「你倆認識?」
「他白芨助理,我同事接過幾次白芨的拍攝,我眼熟他。」我扌莫著一支按動筆玩,再轉向另一個工作人員:「您瞧白芨大明星一位,哪有時間親自來領狗,叫助理來也理所應當。麻煩您通融通融,他要是能拿出證明來,您就讓他領走這小祖宗吧。」
說完我瞄了一眼青年,他會意,很快把東西遞過去:「托養證明,還有白芨的身份證。」
嘖嘖,哥們夠狠啊,身份證都敢往出借。身份證一出顯然工作人員就沒那麼多事了,該蓋章蓋章該簽字簽字,我還抽空和前台妹子說你要是喜歡陸星嘉等我有朝一日飛黃騰達了,能遇上就幫你要一個簽名照,她笑著擺手說我連陸星嘉的臉都認不太清,純粹是看他最近風頭大湊一下熱鬧罷了,不麻煩你了。
說完她又偷偷擠眼睛:「藍山姐姐比較對我胃口。」
我靠?我心說好在姑娘你給我辦完事了,否則我今天非掐死你不可。
我倆的手續同時辦完又同時轉身。他抱著狗還能給我紳士地拉著門,我怪受寵若驚的,趕緊出去了。這托養所在的地方還算僻靜,四周沒什麼人,他也不著急走,拉下口罩:「謝謝。」
我點點頭:「你是藍山的同事嘛,幫一把理所應當。」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幫陸星嘉,最敷衍的借口往往最有用,陸星嘉果然沒再說什麼,靜靜地戴好口罩,笑眼彎彎抱著狗走了。
他走出三米開外,我忽然說。
「下次稍微注意一點吧。」
「下次?」陸星嘉回過頭,似乎有些困惑,但很快微笑,「沒有下次了。」
我靠。
陸星嘉怎麼不去寫小說,他這種說話水平一刀一個人啊。我頓時語塞,又後悔到想抽自己耳光。他走到街口等紅綠燈,狗狗攀上他的肩頭。陸星嘉側首口勿了他一下,又口勿了一下,虔誠又寂寞。
夕陽砍在他身上。黑影滲出紅色,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