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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覺得和她這麼溝通一趟好累,倒不是因為陽晞情商低,並恰好相反,因為她隻字不提藍山。
我覺得陽晞好像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難以相處,她沒有大小姐的架子,而且因為出道早見的世麵多,懂事得完全不像一個未滿二十歲的姑娘。
說白了,我找不到藍山不喜歡她的原因,更甚者我未來或許要靠拍她打一場漂亮的翻身仗,職業本能要求我必須靠近她,但出於對藍山的愛我想離陽晞越遠越好,飛回藍山的懷裡。
但藍山不在這裡,她又不在這裡,她又一次出差,以一場微信的麼麼噠雨做了告別。
可我忙著焦慮忙著思考未來,好像這一次分開沒有那麼想念藍山了。
……放屁。
有時候怕什麼來什麼,我前腳進門還在想我和藍山這次分開沒那麼難受,但下一秒我靠著門坐在玄關望著落地窗後的紅色夕陽發呆,一直到天色徹底暗下去。
我一直坐到屁股發麻才起來,由於懶得開燈,就在家裡扌莫黑走。我對這地方還不熟,磕磕絆絆了幾次才終於找到酒,去陽台坐下來想事情。這房子要比藍山家高一點,視野又好,我從這裡可以看得到市中心好幾幢高樓,夜深了它們還沒睡,像身上長滿眼睛的巨大怪物,呆呆地站在那裡。
我在想它們會不會聊天,如果聊的話會聊什麼。你身上有好多玻璃好好看哦,你的形狀太色情了吧(?),想著想著我開始笑,倒在地毯上耍賴,自己和自己玩。
為了不打擾我工作,藍山臨走前把阿水送到寵物托管所了。否則我還能有阿水陪,可他恐高,雖然住在陽台,但隻敢在靠內側的地磚上玩,生存空間活生生被斬了一半。我揉著他的白毛腦袋說你看看隔壁家的狗,主人在樓下摁鈴就在樓上探著腦袋汪汪汪,你學學人家好不好鴨。
阿水就特不情願,把腦袋在我懷裡拱來拱去撒嬌。但我也就是說著玩的,阿水恐高我當然不會逼他,最後我拍拍他又親親他,說我開玩笑的啦,不要聽姐姐瞎幾把說,你要好好活著,討厭去陽台邊上就別去了吧。
阿水汪汪汪地舔我手心,乖得不得了,我愛死他了。
我嘆了口氣。覺得把瓶頸期給熬過了回家才是正道,我有藍山又有狗,簡直他媽人生贏家啊。
可我現在隻能像條廢狗一樣在地毯上滾來滾去,頭疼得要死。陽晞啊,天之驕女,這種調子的模特不能就依著她的定位來,如果我要玩就要走極端化,要高得讓所有人仰望或者低到讓所有人……啊等等。
我不滾了。
我停下來,盯著市中心最高的樓頂看。看了好久之後,我把酒喝空,開始發消息。
我看中的這地方其實隸屬於某七星酒店的頂層總統套房,一個私人樓頂玻璃泳池。這種地方要價不菲,況且不是有錢就能訂得到。但我在夜間看到霓虹燈在它身上閃的時候我開始著迷了,以至於我竟然有勇氣直接去找陽晞。
陽晞聽完我的設想倒顯示出了大小姐的氣度,二話不說就去問情況了。我這時候才回過神來琢磨自己到底乾了什麼事,陽晞讓我別擔心錢我還真的獅子大開口了,這他媽要是五六位數一晚上我傾家盪產砸鍋賣鐵都不夠還陽晞的。
沒得到回復的間隙我就分別找了百度和秋歷探底細,前者讓我背過氣去,後者讓我覺得欣慰,至少我拉了一人墊背。但我和秋歷都沒緩過氣來的時候陽晞那邊又扔來了一個重磅炸彈,說行了,你準備一下吧,三天後過來吧。
「萬惡的資本主義啊!」
我心虛地背著秋歷給我的高帽在三天之後慫慫地踏進套間,和在場的工作人員打招呼。人來得不多不少,剛好足夠我能和陽晞閒聊而不用去搭手的數量。陽晞端著一杯紅酒喝,然後說。
「這不是你第一眼看到我時想拍的主題。」
我被看穿了,但也很坦然:「那個主題不能過審。」
「這麼厲害?」
「是啊。」我笑,「紙醉金迷。太資本主義了。」
「未嘗不可。」
陽晞說著脫下浴袍,露出白色綢緞長裙,赤足,素甲,乾淨純粹如玻璃。她踩在暗紅色的波斯地毯上,隨手從沙發上抄起一本莎翁的詩集,向室外走去。敞開門的時候她逆著風沖著我笑:
「theseviolentdelightshaveviolentends
andintheirtriuhdie,likefireandoer,which,astheykiss,consu」
我舉起了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