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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幾乎要哭出來,藍山才終於接了我的電話,她的問好幾乎毫無端倪,平平靜靜地說你忙完啦?
我沉默了好久,竟然不知道怎麼回答。
「你還好嗎?」
藍山在話筒那邊似乎是低笑了一聲:「還好。」
老實說我在接通藍山電話之前一直在想她會有什麼樣的反應,我寧願藍山生氣或者情緒崩潰,在我麵前大哭大鬧大吵大叫,也不希望是現在這種最差勁的局麵。藍山用這樣平淡的語氣說話,和前幾天那個在電話裡故作輕鬆說著「沒有你在我一個人可能處理不來」的姐姐判若兩人。
我好想,好想再一次被那樣需要。
藍山似乎也覺得這樣的沉默過於尷尬了,於是主動開口:
「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很快!明天……」我脫口而出,又覺得不妥,「或者後天,我會和主管寫申請的。總之很快回來。」
「不著急,後事已經辦完了。」藍山語氣變得輕飄飄的。「你來的時候,帶一束白玫瑰吧。」
我說好。
然後我停一停,又問:「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我說,「為什麼不找我?」
藍山不說話的時候,我看著一片薄薄的雲慢慢開向遠方的深海,幾乎不用花費力氣就算出了她那邊正是落日時分,我心尖上的姑娘在沉默時總喜歡露出微妙的笑,藍山那樣笑的時候,我總會輕而易舉地感到難過,為我們之間那段永恆的時差,我航海乘船、乘坐飛機甚至駕駛宇宙飛船都無法跨越那條子午線。
我知道藍山又在那樣笑了。此時此刻。
我忽然好累。
後來藍山沒有再回答我的問題,她和我說晚安,和我說了虛無縹緲的抱抱和親親之後就掛了電話。我回床上去睡覺,然後極其痛苦地發現自己失眠了。不是那種睜眼到天明的失眠,是那種靈肉分離,像在水下浮著,距離水麵一層之隔,什麼東西都是朦朧壓抑的,水從我的鼻腔灌進來,我睡得好難受,像要窒息。
第二天我和主管請了假,收尾工作的確很忙,但說要少了我天下大亂也還不至於。主管本來不想批假的,但看到我精神狀態著實奇差無比,還是放我走了。我一個人拖著行李去了機場,孤零零地候機,孤零零地排隊,孤零零地坐下。
我揣著口袋坐了一會,在空乘來之前扌莫出手機發了兩條消息。
一條發給了花店。
另一條……
我猶豫了好久,點開了聯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