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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星嘉教訓過我之後,我稍微收斂了自己的不良嗜好,一方麵是擔心他收回我的製作權(這狗東西真做得出這樣的事),另一方麵也是怕我自己猝死。一邊喝酒一邊養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我幾乎耗費了所有的精力,試過了所有的方法,才在工作和健康之間稍微找到一點微妙的平衡,並且試圖把它們保持下來。
這花了我不少時間,至少貫穿了第三階段。兩個月過後,我含淚發現入冬時穿起來寬寬大大的毛衣現在終於算得上合身,不由得發了條朋友圈快樂地昭告天下。
於是有朋友留言:姐,復健成功了就買條新裙子,年會見。
???
我看到這條評論的時候一驚,再去看日歷就真的很頭痛:怎麼就快過年了。
萬幸的是時尚公司和傳媒公司由於人員組成都相對年輕,別人家企業開的是工作總結會議和春晚,我們這裡根本是史前人類聚會。秋歷去年喝大了,年會抽獎中了個小豬佩奇的玩具車,能跑能響的高級貨,於是給玩具車牽了條繩,非說自己要去遛狗。
真的,無語。
公司大概知道我今年會一直忙到年前,於是各種事前準備都沒我的份,我不必上台表演也不必負責後勤工作,隻用安心當一個鹹魚觀眾,這大概是最適合我的職位了。
今年的我有非洲人偷渡的嫌疑,抽獎環節拿到了四位數的高級商場購物券,隔壁秋歷抽到了小豬喬治的玩具車,全場笑嗨了,我很同情:「豬都不寂寞了,你呢?」
「滾!」
秋歷要從桌子對麵爬過來打我,我笑死了。他虛張聲勢之後就乖乖坐好,我笑到嗝屁,停下來之後看到穆煙兒就在秋歷身後那一桌位子上看了我一眼,沖我晃了晃煙,起身離席。
我臉上猶帶著未盡的笑意,給周圍的小姐妹打了聲招呼,提裙跟了出去。
我和穆煙兒很久沒見了。
我們上次見麵還是在大約一年前的時裝周活動上,她引薦我去和各個大攝影師或者雜誌主編交流。之後由於咖位和檔期都不匹配,我倆一直沒打過照麵。穆姐頭發留到及肩了,氣質還是一樣的利落灑脫。
有些人的相處大概也會像我和穆煙兒這樣奇怪:交流得少,但見麵時說話也不帶尷尬卡殼的,對於社交恐懼症患者的我來說根本是救了一條狗命。
我出了會場向陽台走去,穆煙兒穿著一身墨綠色的裙,果然站在那裡等我。
「穆姐。」
我和她打了個招呼,穆煙兒和從前一樣把煙盒遞給我。
我看了看那盒煙,猶豫了片刻,還是伸手接過。她露出復雜的微笑,示意我把臉貼近,我湊近借了個火,吐出一口煙,聽到她說:
「幫我個忙?」
昏厥,穆煙兒講話從來都是這麼直來直往的。搞得我也不得不模仿這一份痛快:「好啊。」
如果能重來,我一定會把講出這兩個字的肖舟摁在地上暴打一頓。從此之後我恨不得戒掉這個酒後嘴快的毛病,戒掉在前輩麵前的卑微,戒掉「好啊」這兩個字。
因為我他媽做夢也沒想到,穆煙兒說:
「幫我拍一下藍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