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卻被無情惱(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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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宋十九頭一次聽李十一說情話。

哪怕不是對著她。

原來地久天長四個字自李十一嘴裡出來,動聽得似歷經一場綿長的親口勿。宋十九覺得自己懸而未決的愛意成為了一捧茶,被李十一輕柔地挾取出來,擱到壺裡,以滾燙水沖散了,散得四肢百骸發出清香,再克製而矜持地被她拎起,從小小的壺嘴裡納出來。

愛一個人是一個舉重若輕的秘密,哪怕將心髒搗得百轉千回,擱到麵上時往往隻剩不大緊要的一些。

無法要求任何人對此感同身受,甚至希望沒有任何人對此感同身受,宋十九生出了難堪的占有欲,對象是李十一的浪漫和溫柔。

她不應當用浪漫這個詞形容麵前的人,可當李十一以略帶鼻音的言語說出那一句時,她生出了天大地大就隻餘她們兩個的錯覺。

她同她走在山裡,走在水裡,走在艷陽天,也走在雪道間。一腳深,一腳淺,深的是深年久月的陪伴,淺的是淺嘗輒止的愛情。

宋十九偷偷瞄李十一,若說她最喜歡李十一的地方,大抵是她的睫毛,濃密而纖長,不像旁的姑娘那樣卷翹,總是矜持而冷漠地垂著,恰到好處地將她的眼神隔絕出莫測的深意,似珠簾製的帷幕,半遮半掩,遐想萬千。

她的睫毛翻書時會動一動,思考時會動一動,看旁人時不大動,看宋十九時,偶然會動。

令人心滿意足的,也不過就是這個「偶然」。

宋十九咬了咬下唇,手指上纏著一根軟綿的頭發,不大長,她將其繞了兩圈,窩在手心裡。

不大一會子又入了山神廟,小蛇早早兒地盤在瓦片上候著,見著宋十九,同昨兒一樣迅速地下了地,抻著身子仿佛在熨燙皺了的衣裳。

還鼻子同借時沒什麼兩樣,眼一睜一閉便成了,宋十九暈暈乎乎地扌莫著自己的鼻子,感冒堵塞了似的吸了好幾口空氣,卻一時半會聞不出什麼味道來。

常言道,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便是這個道理。好鼻子才用了整一日,再揀回來不大靈的,便很不適應了。

宋十九甕聲甕氣地要同小蛇道別,卻見李十一欲言又止地瞧了小青蛇好大一會子。

小青蛇也發現了不尋常,梗著腦袋瞪她一眼。

李十一微微俯了俯身,將薄唇一抿,又迅速放開,溫聲道:「我有一樣事由,想請雨大人幫忙。」

她想過了,雨師妾善禦蛇,耳目又通,托她打聽神獸行跡,總比自己無頭蒼蠅似的要好許多。

宋十九側臉問她:「什麼事由?」

她竟不曉得,不是很高興。

李十一看了她一眼,又轉過去:「請問雨大人,是否知曉螣蛇的下落?」

雨師妾的鼻子同耳目隻能探活物,既螣蛇藏身於所需的白矖神像周遭,那便探聽螣蛇下落便是。

小青蛇稍是一愣,又仰著脖子打望李十一,認真道:「老實講,我不是很願意搭理你。」

這令蘅改頭換麵,一時竟沒認得出來,那日回廟向雨大人匯報,挨了好大一頓批,方曉得是這麼個人物。它不明白九大人怎的同這禍害搞在了一處,還少女懷春似的拋著蜜桃眼兒一浪一浪地往她身上招呼,若不是蛇生不出雞皮,恐怕它能立時抖落一地。

隻是大人們的事由,它小靈蛇也不好探聽,暗自腹誹一番便也罷了,連帶著對李十一的嫌棄都十分有禮有節。

李十一聞言怔住,她極少向人提請求,更是從未被人這樣不講情麵地回絕,令她一時竟忘了起身,幅度微小地擴了擴眼睛,牙齒輕輕咬著口腔內/壁。

宋十九覺出了李十一的難堪,一時也顧不上追問什麼螣蛇的緣故了,隻蹲下/身輕輕點了點青蛇的腦袋,裝腔作勢地佯怒道:「青青。」

九大人生了怒氣,那自是了不得了,小蛇將身子一拉,站得直直的,大氣兒不敢出地應了一聲,應完了才覺出不對來,小心翼翼遊了遊脖子,問她:「青青是誰?」

「你。」宋十九道。

小白狐喚作阿白,小青蛇自然應當叫青青。

「噢。」小蛇點頭,行罷。

宋十九見它乖巧,滿意了些,將手收回來搭到膝蓋上,又細細問一遍:「那騰蛇的下落,你能否說與我聽?」

「能。」小蛇十分有原則,「螣蛇老不羞,不是什麼正經蛇,慣愛往煙花柳巷裡鑽,一月前在張家口的暗門子裡現了身,半月前聽聞上海灘的『仙樂斯』亦有動靜。」

宋十九聽得臉紅紅,不自覺抬手放在臉邊輕輕地扇,又生怕小蛇瞧出她沒見識來,便老神在在地點了點頭,「唔」一聲算過了耳。

她手一揮招呼小蛇退下,站起身來仰臉看李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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