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第 95 章(1 / 2)
秦鬆月表情逐漸生無可戀,道:「沒事。」
言素素把補血的紅豆粥放在她的麵前,淺笑道:「你好好歇歇,看你這身體虛的,都喘不上來氣兒了。」
季棠身體抖動,快要忍不住笑出來了。
秦鬆月把這個多餘的人給趕走,拉著妻子坐下,道:「多謝你照顧我。」
言素素一直等著她坦白呢,道:「我對你好,你卻不肯把過往的事情一五一十坦白給我聽,有什麼用?」
秦鬆月頓時苦了臉,一聲不響地把勺子裡的紅豆粥往嘴巴裡麵塞。
笑死,過去發生了那麼多事情,她都不知道該坦白什麼。
言素素支著腦袋,想著完成過半的任務,道:「我父親快來了,真想見見他。」
魔尊來了門派大會後,任務估計會有突飛猛進的進展。
距離任務完成就很快了,想到這裡言素素念念不舍地用眼光描摹秦鬆月身上的沒一個細節。
每一個世界中的老婆,眼睛都帶著一點綠色,有的很明顯,有的則不那麼顯眼,眼睛的輪廓也差不多。
很有辨識度。
由於時間久遠,她自己都快要忘記了現實當中的人和物,能想起來的隻有空空盪盪的病房,和身邊床位年邁命不久矣的老太太。
其他的什麼都沒有了。
對了,還有說好接她出院的學姐,也不知道那個人有沒有忘記這檔子事。
秦鬆月注意到身邊人乍然生起的一絲憂愁,道:「你在難受?」
因為我沒有坦白我就是那隻獅子貓嗎,秦鬆月小心翼翼地在身後變幻出貓尾巴,勾住言素素的手腕。
言素素一愣,笑著道:「鍋裡還有,我幫你盛一點?」
秦鬆月搖頭,把她抱住,感受懷中人纖瘦的骨頭,道:「寶貝是不是想家了?」
言素素心裡一怔,心裡不是滋味,道:「我要是說不想家一定是騙人,但是……」
「魔界也沒什麼可以留戀的存在了。」
秦鬆月心想也是,那裡土地荒蕪,就算修繕一新後,裡麵生活的人心卻還是不可直視的醜陋樣子,就算小公主在那邊可以享受到榮華富貴,可活人祭典的殘忍場麵,看一眼依舊會震懾人心。
她不樂意回去是正常的。
言素素用鼻音道,「見到你之前,我沒有可以說話的人,自小身體不好,也不能像正常人一般出去跑跳登高,隻能在窗邊看著一切。」
「漸漸的,連父親母親也不再來看我,生活上雖然沒有虧待,卻也不能有盈餘,一個病人除了醫藥費之外,幾乎是不用什麼錢了。」
言素素蜷縮在她懷中,「如果你和我和離了,我以後就會回到那種地方去,一輩子腐爛在角落中。」
言素素的眼角閃爍出淚花,道:「你不知道你對我來說有多重要。」
秦鬆月覺得懷中的少女說的不是在魔界的事情,她卻不覺得可疑,自然道:「我知道。」
秦鬆月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般回答。
言素素淺笑道:「不,你不知道。」
係統看到這一幕心裡也不是滋味,對有的人來說,快穿做任務是一件很折磨,需要用生命脅迫的事情,但是對有些人來說則是一場怎麼也不願意醒來的美夢。
言素素抹去眼角閃爍的淚花道,「你身體不好,我便先去忙了,你好好休息。」
她拍拍手腕上的毛尾巴,道:「別為我擔心,我沒事。」
秦鬆月緩緩把尾巴鬆開,不忍道;「你若是心裡不舒服,隨時都能來找我。」
她微笑著,坦然地站在少女麵前,好像一座亙古長存的大山,不論時間空間如何變幻,她都站立在那裡。
待到言素素走後,她繾綣地看著已經空了的白瓷碗,腦海中似有似無地閃過一些畫麵。
言素素離開了小花廳,在正廳見著了幾乎要堆到天花板上的禮物盒子,遮擋了全部的燭火光線,把室內變得昏暗壓抑。
翠翠道:「一共有三百二十件。」
言素素不禁失笑,道:「這都是什麼?我過生辰了?」
季棠坐在其中最大的一個箱子上道,「仙君鼻血好些了?」
言素素說沒有繼續流了,他才繼續道,「門派的那些個老東西擔心你和魔界的人說抱一派的不好,先用東西堵住你的嘴。」
「琳琅玉器,靈獸皮毛,樂器珠寶,應有盡有,都是外麵罕見的寶物,大部分都是我監督著從寶庫裡挨個挑出來的好東西。」
言素素心中一動,隻見季棠從箱子上蹦躂下來,他單手打開沉重的蓋子,裡麵全是金光閃閃的金元寶,規規矩矩整整齊齊羅列。
翠翠倒吸一口涼氣,季棠道:「我算是把那些個是老家夥的寶庫給掏空了。」
「當然,其中也有仙君的意思,說平白送你武器丹藥沒啥用,還不如送點是在的。」
最實在的就是黃金。
係統悄咪|咪說一句,道:「最後一個世界作為對宿主的獎勵,可以選擇一樣東西帶回現實世界。」
言素素表情逐漸狂妄,「什麼都可以嗎?」嘴上問著,眼睛已經落在了滿滿當當的黃金箱子上了。
貨幣有編號,古董也難憑空創造,黃金是最好的流通物。
係統嘆氣道:「你叫我一聲爸爸,我高興了說不定能幫你開張□□,讓你賣高點價。」
言素素的笑容更加猖狂。
季棠完成任務後道,「這箱子裡是衣裳,仙君不好意思讓你換上,讓我傳話,告辭。」
季棠為這份感情付出太多了。
待到人走後,言素素穿上這套鵝黃色長袍,幾乎要把全身上下的所有裸|露出來的皮膚全部遮蓋住,裡三層外三層,一個人根本穿不上……
和兩條紅紗就對付過去的尋常衣裳比較,這簡直是比基尼和羽絨服的區別……
翠翠笑道:「小姐穿上真像個小家碧玉,良家少女。」
言素素:「……」並沒有被安慰到。
翠翠倏然之間想到了什麼,臉色僵硬了片刻,低著頭把小姐外衣脫下,換上了尋常的輕薄衣裳。
身後的阿夜表情也不自然,站在門框邊上不敢進來,一雙眼睛流連在自家公主身上。
有些心疼。
昨日這兩個人還好好地,怎麼今日突然之間就不對勁了。
她換衣裳的速度放緩,疑惑道:「怎麼了?」
阿夜被嚇了一跳,眼角有些淚花,轉身就跑,速度好像個受到驚嚇的花栗鼠。
翠翠不可能逃走,道:「小姐,沒什麼,是外麵一些對於仙君的傳聞。」
準確來說是不好聽的傳聞。
仙君似乎並沒有看上去的那般清淡寡欲。
言素素沒有逼迫翠翠說出,問係統道:「仙君背地裡乾過什麼見不得的事情麼?」
係統道:「那可真是太多了,比如變成小貓咪,然後趁你睡著的時候做壞事。」
「哎呀哎呀,真是不忍細看,我都被動觸發馬賽克了。」
言素素:「????」翠翠要說的顯然不是這種事吧!
這或許就是她那段時間每天醒來都是濕的的原因嗎……
媽的,這人修的什麼仙……
言素素暫時把這件事拋入腦後,次日,仙君和她一起去參加例行會議時,弟子看師書南和仙君的眼神有些變了。
下麵窸窸窣窣,一個弟子小聲道:「啊,沒想到仙君是這樣的人啊。」
「你懂什麼,這叫做風流,可是一個好事呢。」
「對啊,仙君是什麼人,對待感情,和一般人能一樣麼?」
師書南動動身邊仙君的手背道:「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秦鬆月心裡想的全都是門派大會之事,根本沒有注意到下麵的動靜。
師書南蹙眉低聲道:「這是我問你的最後一遍,你要是不想說就算了。」
秦鬆月不解其意,道:「沒……」
曾經和師書南見的驚鴻一麵,不說也罷,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也沒有影響到現在的感情。
再者……秦鬆月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邀請名單,現在說出魔界的舊賬,顯然不是一個好時機。
魔界既然已經變了樣,那她在小公主麵前說出,豈不是像是在討伐宣泄什麼,和被仇恨沖昏頭腦的弟子有什麼區別。
她不想給師書南留下負麵影響。
師書南卻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找了一個機會走出議事堂後,抓住兩個在牆邊上嚼舌根的弟子,眯起眼睛,氣場強勢。
她甚至用不著開口,兩個弟子就已經跪在地上了,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地把聽到的傳聞說出。
兩個弟子汗流浹背,背後的衣衫全部濕透了,道:「您息怒,弟子隻是人雲亦雲,該死,該死。」
求饒著左右開弓扇自己巴掌,脆響蔓延在小院中。
頓時所有想要悄悄議論的人看到這一幕都閉上嘴。
師書南詭異道:「你們意思是仙君曾經認識一個魔界女子,那位女子對她有救命之恩?」
弟子的臉頰全部都腫了。
師書南的表情多少有點難以言喻,道:「然後那個女子心有所屬,嫁人了,仙君也和本宮成親了,但她同意成親的緣由是本宮恰好是魔界人。」
弟子的眼淚鼻涕一大把,開始梆梆梆把頭往地上裝,道;「弟子絕對沒有公主是替身的意思!」
就在這時,弟子頓時被嚇傻了,跪在原地顫顫發抖,道:「仙君……」
師書南倏然回頭,隻見秦鬆月站在門口,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對兩個弟子道:「自覺去領罰,降為外門弟子。」
兩個弟子嚇的眼睛都直了,頓時發出哭天搶地的叫喊聲。
秦鬆月艱難地把目光落在師書南身上,道:「書南……你聽我解釋。」
師書南淺笑道,「滾邊上,我不想聽。」
全天下,隻有她能和秦鬆月這般說話。
秦鬆月走在她後麵,撒嬌道:「書南……」
師書南在前頭道:「過兩日我父親要來了,你和我父親解釋吧。」
秦鬆月心裡不上不下,隻好扯住她的袖子,突然發覺這人穿的是自己贈送的鵝黃色長衫,很是溫婉賢惠,可那脾氣可半點都不可愛。
師書南道:「你風流浪子,為人稱頌,可別隻顧著拱我這可白菜。」
秦鬆月搖晃她的袖子,道:「書南,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師書南回頭,看這人著急的都快要流出鼻血了,笑道:「你說說我想的是什麼樣?」
秦鬆月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回答算不算頂嘴,小心觀察師書南的表情。
委屈巴巴。
師書南道;「你怎麼知道我想的不是你變成一隻貓,趁我睡覺鑽進被子,用靈巧的爪子扯開裡衣裡褲?」
秦鬆月:!!!!!
瞳孔地震。
人工湖邊的風很大,她頓時就覺得什麼人間魔界,救命之恩,都不重要了。
她甚至在心中盤算究竟要在水中淹多久才能離開這美麗的修仙世界。
師書南欺身上前,道:「你怎麼不知道我想的不是獅子貓用濕漉漉磨砂舌頭折磨我,讓我夜夜做春夢,卻始終空虛不得解?」
秦鬆月在原地像個犯錯誤的小朋友,正在被家長訓。
「書南,我……」
師書南捏著她的鼻子道,「閉關出來後甚至假裝吃貓的醋,真沒想到堂堂仙君的演技如此好。」
「你這麼不去當花魁呢,修仙真當是浪費人才了。」
秦鬆月吶吶道:「你不生氣?」
秦鬆月搖晃她的衣袖,道:「救我的那個魔界女子,她很好。」
師書南挑眉道:「不過就睡輕飄飄地一句話,你就能記上接近百年,人家不過是閒來無事的好心罷了,對不起的神情。」
秦鬆月低聲道:「對得起,她很好。」
聽師書南的語氣,想來是知道二人過去的一麵之緣。
她試探道:「若是我真的把你當成替身,你會如何?」
言素素聽到這裡可就不困了,嘴角綻放出危險的冷笑道,「我會如何?你不是最清楚麼?」
秦鬆月一時間不知道少女的意思,但是身體本能產生了深入骨髓的涼氣和疼痛,好像是腦海深處的某個區域被激活了一瞬間。
總而言之,是很恐怖的回憶了。
秦鬆月全身打了一個寒顫,膝蓋隱隱作痛。
係統道:「你別嚇她了。」
言素素道:「笑死,這個世界的狗勾可以說是很狗了。」
等到門派大會開啟的那一天,所有人越發急躁,道:「所有門派的人都來了,魔界的人怎麼還沒來?」
逐漸的,所有人的視線都轉移到師書南身上,好像是在看笑話,也好像是顯露出同情。
師書南一身華服,端坐在主位上,緩緩道:「怎麼回事?」
翠翠站在她身後急促道:「是在六百裡之外的峽穀中遇到了夾擊。」
九位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卻沒想到會出現意外情況,秦鬆月道:「是哪個門派的人?」
翠翠搖頭,急得快要哭出來,道:「都是一些收了錢的散修,勝在人數多。」
師書南立刻站起身,道:「我去看看情況。」
長老們聽到她這句話,道:「不可,公主作為仙君的道侶,現在需要在這裡招待已經來的門派代表,不可隨便離開。」
這人顯然已經是上了年紀,不管是頭發還是胡子已經雪白。
言素素道:「我家人遇到居心不良者阻攔,我沒有理由坐視不管。」
這一幕被十幾個門派的人看在眼裡,嘰嘰喳喳好像都是在看主位上的貌美少女的笑話。
秦鬆月按住她的下巴,道:「我和你一起去。」
眾人愕然,幾個長老還想說什麼,掌門卻道:「既然都是一家人了,魔界的事情也是我們抱一派的事情。」
十幾個門派烏泱泱地聚集在一起,穿著各色的校服,小聲嘀咕道:「仙君和魔界不是有血海深仇麼,聽說仙君有次差點死在魔界。」
「是啊,魔界真不是東西,這次比賽,一定不能讓魔界人出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