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年華待追憶 第三十一章 含苞柳樹綠絲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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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英茫然地看著四間的藥液,如陷入噩夢初醒,涔涔冷汗如雨直下,整個人如雕塑般僵在了角落裡。

春冬的拳縫間落下了瓷杯的碎屑,雪花似的,杯中藥液卻濺在了鐵蛋兒的身上。

「多此一舉?小胖子,你說誰多此一舉?」春冬甩了甩手掌,抖落瓷杯的碎屑,笑眯眯的看著王龍。

王龍激靈靈地打了個寒戰,春冬蠟黃的眼珠毫無生氣,王龍的心卻有種被窺探到靈魂的心悸感。王龍覺得自己在這位前輩麵前和瓷杯一樣,隨時都可能被捏成碎片。

「前輩說笑了,在下隻是來傳句話而已。」王龍低下頭,用衣袖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

「好啊好啊,如果事實證明不是多此一舉,我會來找你的哦」春冬陡然換了腔調,冷冷的呼吸噴吐在王龍的耳朵上,王龍頭皮發麻地將手中蓮花遞向前方。

春冬彈了彈王龍的腦袋,強忍著沒有將這個肥嘟嘟的腦袋彈成碎片,微微低頭,伸出舌尖舔了舔蓮花的一瓣,卷下了一瓣香蓮,咕嚕一聲咽下了肚子。

「恩,不錯不錯,栽回去,有花堪折直須折,這朵蓮花隻有我能折,替我收好哦。」春冬砸吧砸吧嘴,舔掉了嘴唇上的花粉,心情大好,拍了怕王龍的肩膀,定定地望著青光火光交替起伏的所在,若有所悟:

「他還說什麼了?」春冬躍躍欲試。

王龍腳底一滑,險些從樓頂栽下去,這怎麼和那位說的一模一樣,王龍舔舔嘴唇定定神,真恨不得從樓頂摔下去,直接倒地昏迷,避開這個問題:

「那位前輩說說您不要自討苦吃」

「賤人!看打!」王龍話音未落,春冬已經略至藍海城東側圍牆處,加入了戰圈之中。

王龍摟了摟懷中蓮花,望了一眼扶著窗框站起來的王英,嘆了口氣,漠然離開。王英對著王龍的背影拱手行禮。在海參村的村民搬到藍海城的第一天,村裡的年輕人相約在城內閒逛,偶然遇到一人騎著高頭大馬從街道中心奔馳而過。馬速之快,隻留下了一道紅影,一閃而沒。

王英卻看清了騎馬者的麵孔,以及一個被馬撞飛的孩童。

自那之後,王龍便將其子王麟禁足在了家中,直到有仙人來到藍海城中鬥法

善惡有報,殺人償命,果真是誰都擺脫不掉的因果。

一片蒼茫柔軟的荒原上,鼻青臉腫肥頭大耳的全身慘無血色好像一具乾·屍的渡夢躺在了白陽從鐵蛋兒家中帶來的搖椅上,幽幽地埋怨白陽不講義氣:

「你和我不應該是同一戰線的嗎,那個天殺的老鬼來搶我的東西,你不幫忙也就算了,竟然還在一旁幸災樂禍老寶寶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啊,不行,待貧僧恢復實力之後,一定要拉著三個師傅一起去殤山論道,我掄死他!哎呦呦呦」渡夢激動了過了頭,呲牙咧嘴地發出了一聲尖銳的長鳴。

渡夢沒有聽到白陽的回話,氣得咬著牙關回頭看去,正欲審問這個沒良心的家夥,卻見白陽站在了雁祖的頭頂,望著遠方,俯瞰著天下。

渡夢眼前一陣恍惚,昔年那個穿著白色風衣,睥睨天下、遊戲的人間的白逍遙似乎又回來了,咧咧風衣的響聲穿透時空響在渡夢耳邊,高傲的背影中隱藏著的寂寞漸漸被風聲掩埋

我們終究不是他。渡夢嘆了口氣,如此想到。

「在老道士與三個老和尚鬥法時候,我本想將你的那件披風借回來,可老道士警惕性太高,隻借來了幾張符籙,被他一巴掌扇得飛到了八卦陣中了哎,我的寶衣啊」渡夢幻想著將那風衣做成袈裟穿在身上的感覺,一定別有一翻風韻。

「我送出去的東西,何必在乎?」從萬裡高空俯瞰天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就像一個個小螞蟻,為了生活奔波。白雁突然放慢了速度,滴溜溜的大眼睛看了看大地,下方的小螞蟻何其多。原來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中州上空。

中州位於大夏王朝統治地中心,扼守交通要道,商旅不絕、遊人不斷,千百年來一直是大夏最為繁華的地區。

白雁嘎嘎的叫了兩聲,炸了炸頭頂的毛,似乎不太贊同白陽的說法。

「你看你看,小小雁也覺得老道士不地道吧,什麼玩意兒啊,就不該慣他毛病!」渡夢憤憤不平地沖著殤山的方向揮了揮拳頭,衣袖甩得震天響。

衣袖起飛之時,白色的荒原,也即是雁祖的後背也有一根根羽毛隨之起飛,化為一隻隻小小雁,繞著渡夢油光鋥亮的光頭,高傲的飛翔。

渡夢揮舞的拳頭頓時僵住,眼珠也如雁祖一樣滴溜溜轉了一圈,隨即縮縮脖子笑了一下,用衣袖對著臉孔半遮半掩,獻媚地說道:

「其實我覺得,小小雁也蠻好聽的哦」渡夢忽然想起小小雁三個字是這位雁祖的逆鱗。

『嘎嘎嘎!』連串的叫聲響起,鋪天蓋地的白影沖著渡夢的腦袋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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