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晉江文學城首發（1 / 2）
雲喬驀然睜大眼。
忽然壓近的身體碰撞讓她猝不及防,心猛地跳躍一下，大腦有瞬間空白。
「怎，怎麼了？」嗓子眼似乎叫囂著想說什麼,最後發出的聲音卻變得結結巴巴。
「有沒有跟你說過外麵的壞人很多？」沈湛低頭附在她耳邊，不同尋常的聲音和語調清晰敲擊著雲喬的耳朵。
「欸？」那不是她裝可憐求收留時用來忽悠沈湛的話嗎？不會是要現在找她翻舊賬吧？
奇妙的言論引發細微思維差異，很快被沈湛拉回另一條線，「如果有個長得人模狗樣的斯文敗類在有女朋友的情況下突然跑來告訴你,他是你的未婚夫，對你念念不忘該怎麼辦？」
「他腦子沒問題吧？」大腦突然接受這串復雜信息，雲喬來不及思考他為什麼問出這句話,心底的想法已經脫口而出。
沈湛：「嗯哼？」
她補充：「正常人乾不出這事兒。」
一本正經的鄙視讓人忍不住拍手叫好，沈湛笑得肩膀發抖,繼續循循善誘，「如果他偏偏就做了呢？」
察覺情況不對勁，雲喬下意識皺眉，然而扣在月要間那隻手微微用力,她被沈湛按住不能轉身，隻能看見教學樓外燈光下密集的雨簾。
不知道沈湛在跟什麼較勁，雲喬懶得掙紮,歪著腦袋想了想,忽然感嘆——
「那就……」
「好渣啊。」
且不論這件事背後有什麼隱情，在有女朋友的情況下去找另一個女生訴衷情，這本就是違背道德的行為。
不遠處的聞景修黑了臉，氣得手指發抖，不敢相信陪伴他多年的小未婚妻在短短兩個月時間欣然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
最可笑的，那人還是打從上學起就跟他不對盤的沈湛！
他想解釋，想告訴雲喬那一切都不是真的,無論退婚還是跟梁景玉接觸都不是出自他的本心，他唯一喜歡的、想娶的女孩自始至終隻有她一個人。
但這些話不能當著沈湛的麵說。
雲喬靠在沈湛懷裡那一幕深深刺痛他的眼，聞景修大步邁向前企圖將人奪走，沈湛早有預料，淋濕的雨傘在空中劃出弧度，擋在雲喬背後。
「喬喬，你是在報復我嗎？」隔著雨傘，聞景修的質問在空中彌散。
雲喬明知道他跟沈湛什麼關係，如今卻光明正大站在他那邊，為什麼？
報復他為前程迫不得已做出的選擇，所以故意找到他的死對頭，借此打擊他？
但他發誓，從來沒想過對雲喬棄之不顧，他隻是需要一點時間和機會變得更大強，希望更好的保護她而已。隻要度過這個難關，他們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相守相愛，為什麼就不能變通一下，信他一回？
目測著腳步拉近的距離，沈湛不怒反笑，「聞總盡管開始你的表演，在這教學樓下，讓大家一起來聽聽聞總的故事。」
青筋爬滿手背，聞景修呼吸微凝，惱怒與不甘在深邃的眼底流淌。
路過的學生大多忍不住回頭看，意識到自己可能暴露，聞景修下意識回避視線。
他早就到達景城，隻因為身後許多雙眼睛盯著，費了好些功夫才迷惑住眾人視線。今晚是最好的時機，他以為這會是他們重聚的紀念日，事情的發展卻超出預料。
沈湛掐住他的弱點，刻意誘導雲喬說出那些話不就是為了打擊他，看他失落難堪？
他何必站這讓人憑白看笑話。
雲喬一言不發，他便斷定她內心糾結煎熬，跟沈湛聯合起來想看他痛苦。
那她的確做到了。
雲喬的背叛像把刻薄的刀子，紮進人身上最脆弱最疼的位置。
但他不會放棄。
這件事的確是他有錯在先，這點罪他可以承受，隻要最終結果不變。
背道相馳時，聞景修側首在雲喬身上留下一記深深的目光，蘊含無數深意。
雨傘揭開，緊扣月要間的大手也隨之撤離，雲喬朝那個男人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心口莫名刺痛，像被一根細小的針狠狠一紮。
「沈湛，那個人跟我認識對不對？」
「是啊。」他跟著眺望遠處那道逐漸沒入黑暗的身影，意味悠長的收回目光，「怎麼？想去跟他敘敘舊嗎？」
雲喬不假思索道出心中所想，「你好像不是很喜歡那個人。」
甚至不想讓她跟那個人接觸。
「的確，我最討厭那種人模狗樣的家夥，但你要是想做什麼，我也不會攔著。」話是這麼說，他的眼神卻透著不悅，握著傘柄的手指緊抓用力。
兩雙眼睛互相注視對方一舉一動，片刻後，雲喬挪動腳步站進雨傘中。
「我不去。」
「既然你說他不是好人，那我相信你。」相信沈湛那樣討厭一個人一定是有理由的。
沈湛在說反話，她也聽得出來。
她性子淡，不會受人激將法，也不會因為別人違心的話而故意去對抗。
她對沈湛發自內心的信任是一種極其微妙的感覺，無法用語言描述論證，但一定沒錯。
剛才沈湛說出那些話，對方明顯心虛，如果真的為她而來，不會突然出現又不敢辯解就離開。那人沒有反駁沈湛的話，不管什麼理由，搞出違背道德的復雜關係，令人不齒。
聞景修的出現給她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於是她下意識的朝沈湛身旁靠近了些，這裡有她一直在尋找的安全感。
「你可以告訴我，我跟他之前到底是什麼關係嗎？」
「前任未婚夫，不過在你失憶之前已經解除婚約，現在麼……不過是個陌生人而已。」
「嗯，知道了。」
「不問了？不好奇了？這就樣相信我了？」沈湛一連拋出三個問句，似乎不太敢相信她的求知欲到此為止。
「很意外嗎？」
「真是……意料之外。」男人眼底笑意擴深。
他猜，聞景修現在的感受一定比他當年更深刻。
但是他不敢想，當年雲喬因為聞景修而選擇疏遠他的時候，是否也是這樣毫不留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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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風聲蕭蕭，雲喬坐在電腦前，看著屏幕中經常被刷上熱搜的梁景玉跟偶爾現身的男友聞景修的合照，抿起唇角。
對於她的身份，沈湛從未隱瞞，隻要有心查探也能很快得知結果。
她跟聞景修的過去不知是被刻意隱藏還是感情不深，能夠查到的僅僅隻是提到聞家跟雲家婚約，寥寥幾筆。
既然沒有關係，她也沒必要對一個前任未婚夫糾結不放。
鼠標移動關掉當前頁麵，雲喬揉了揉臉頰，瞥了眼電腦右下角時間，起身去洗漱。
喬喬醒來時發現自己站在浴室門口，穿著件寬鬆藍色睡衣，鬆鬆垮垮的麵前靠肩膀撐起。長發隨意紮成丸子頭，喬喬扯掉皮筋讓它鬆散開。
外麵在下雨，她怕會打雷，第一時間跑去找沈湛。
喬喬輕車熟路推開房門，不小心製造出動靜，沈湛餘光一掃，「啪」的下關掉筆記本電腦。
「哥哥。」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語氣，焉答答的來到沈湛麵前，看起來沒什麼精神。
「要睡覺了？」沈湛以為她是犯困，卻見喬喬把手貼到心口位置，悶悶不樂的嘟囔，「不舒服。」
「怎麼回事？」沈湛拉住她胳膊。
心口痛？還是心裡不舒服？
喬喬搖頭，「就是不舒服。」
她不會形容那種感覺，就是開心不起來。
沈湛垂眸陷入沉思。
他記得費醫生說過，雲喬的感受會影響到喬喬，原本開心的喬喬忽然心情低沉，那份感覺大概來自於雲喬心靈深處。
「你……」
還是受他影響了，對嗎？
他試圖透過那雙眼睛去尋找真相，喬喬自己都迷惑不清，隻能憑感覺向他描述自身感受。
他甚至疑惑，「喬喬，現在的你真的開心嗎？」
「啊？」喬喬仰起小臉。
「算了。」沈湛就她那姿勢抬手，小腦袋瓜被輕輕按下，趁機揉了兩把，「有什麼想要的東西想做的事情都可以告訴哥哥，隻要能力範圍之內，哥哥一定幫你做到。」
這段時間以來他基本已經扌莫清雲喬跟喬喬之間的轉變聯係，費醫生那邊也在催他安排盡早帶雲喬去治療。
不能讓雲喬這樣分裂似的過一輩子，也不知道雲喬什麼時候恢復，他隻能抓緊時間，在喬喬還存在的日子裡盡自己所能讓她快樂。
「哥哥，我還想出去玩。」
「可以。」沈湛一口應下。
「想喝奶茶，要珠珠多的。」她喜歡吸出珍珠在嘴巴裡咀嚼的感覺。
「可以。」上次喬喬為了幫助老人，連奶茶都沒喝完被放在一邊，事後找回來沈湛也不允許她再喝，並且教育她，在外麵離開過視線的食物不能碰。
「還想穿漂亮小裙子，紮頭發要漂亮發夾。」
「可以。」連眼睛都不眨直接點頭。
毫不猶豫的縱容在喬喬心裡吹起大氣球，一不留神就飄起來，她笑眯眯的高舉手臂，揚聲道：「還想跟哥哥一起睡覺！」
「可……呸！」
差點被帶偏，可閉嘴吧你。
「呀！」喬喬沒來得及關心沈湛的回答，因為剛才興奮時大弧度的動作使得睡裙袖子從肩頭滑落一半，露出傾斜的弧度。
凝脂肌膚，玉骨香肩，月匈前一枚細小紅痣猶如雪中一抹朱砂，驚艷綻放。
沈湛定住。
慌忙間，他抓起衣袖往上提，直接揪著布料蓋住脖頸，經由這番牽扯，另一邊又接著垮下。
「咳咳——」
「哥哥別勒我脖子。」
聽見喬喬的聲音，沈湛趕忙鬆開。
手忙腳亂一番功夫這才發現睡衣背麵另有設計，中央頂端有顆扣子，需要扣住才能收起肩袖。
扣子薄而小，正常情況下自己伸手一扌莫就能扣入，偏偏喬喬並不知道，沈湛隻好讓她背過去兩隻手別扭的牽起她兩片布料合在一起。
最後忍不住揪住衣袖吐槽，「這什麼睿智發明。」
想罵人。
「雲喬喬，以後穿好衣服再出門！」他揪著小姑娘又是一番嚴格教育。
喬喬皺眉捂住耳朵，偶爾偷偷瞄他一眼，見沈湛還在念叨，喬喬無奈嘆氣，「唉，哥哥真是越來越囉嗦。」
比爸爸媽媽還會嘮叨。
在答應喬喬出去吃好玩好後，沈湛開始履行自己的承諾每天晚上帶她出去吃喝玩樂。
才兩天功夫，屬於喬喬的衣櫃幾乎被各種新奇東西填滿，她拿起新衣服換了一件又一件也不嫌累，沉浸在自己感興趣的事情裡樂不思蜀。
沈湛就放了把椅子在房間中央，隨性翹起二郎腿，單手支著下巴，另一隻手捏著手機一腳抵在大腿上無聊旋轉。
每當他無聊到快打瞌睡，喬喬總會從更衣室跑出來問他這套新衣服好不好看，他幾乎快成為一個「誇誇」機器人。
「……嗬。」沈湛提神深吸一口氣，環顧四周掛滿的衣服首飾，感覺自由遙遙無期。
他這哪是養了個妹妹，就是一吞金獸，偏他自己花錢還花得那麼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