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1 / 2)
薑初打電話之前的各種酸澀和動容在這一刻消散得乾乾淨淨。
什麼暗戀什麼苦澀,全都是假的。在老狗逼的字典裡根本不會有疼痛青春這種玩意。
她心疼剛剛真情實感的自己,嗬嗬道,「我就知道。」
「怎麼?你好像很失望?」許庭深的聲音順著電流裡傳到她耳邊,染著戲謔和笑意,「很想看我哭的樣子?」
薑初不說話了,她其實是害怕,害怕自己曾經辜負過他。她已經辜負過一次了,如果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有第二次,她該有多心疼。
那些藏在暗無天日的斷層裡的,多的是她不知道的事,如果他刻意隱瞞,那麼結果也隻能是死無對證。
許庭深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極力隱藏著笑意,「是啊,曾經因為對你愛而不得,我茶飯不思、輾轉難眠,『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我這麼可憐你是不是該好好補償我?」
薑初十分友好地問他,「那麼多人去死,你怎麼不去呢。」
「小沒良心的,我死了就沒人疼你了。」他喉嚨裡溢出輕笑聲,「你舍得?」
她當然舍不得,於是噘著嘴,「掛了掛了。」
許庭深嗤笑一聲,「這丫頭。」
遲星剛拍完走過來,隨口問,「你在這乾嘛呢?」
「你很餓?」
遲星:「?」
「你問我不是為了吃狗糧嗎?」許庭深走近揉了揉遲星的狗頭,「乖,狗糧不會少你的。」
遲星打掉他的手,「滾!」
許庭深一點也沒覺得自己招人煩,他拿起一瓶礦泉水,嘲諷道,「你怎麼還沒殺青呢?是一分鍾ng59次還是故意賴在劇組不走蹭吃蹭喝?」
遲星強忍著心中的怒火,偏偏許庭深毫無察覺,繼續說,「不會是因為……舍不得你哥我吧?想在劇組裡給我端茶遞水……」
他翻個白眼,「你要臉嗎?」
「你還販賣人體器官?」
「……」遲星無語,真想告訴許庭深那些天天喊著「哥哥好a」、「哥哥好酷」、「哥哥上我」的粉絲,這他媽就是個老畜生,跟他談戀愛或者做朋友每天能被氣出三噸血。
他感慨,「都不知道薑初怎麼受得了你?你哪有我會疼人,你隻會欺負她。」
許庭深聽出點不對勁來,拿著礦泉水瓶架在他脖子上,「看不出來啊,你還敢對薑初有非分之想?」
遲星還沒來得及否認,礦泉水瓶在他脖子上做出殺人滅口的動作,耳邊許庭深的聲音帶著威脅和幼稚,「她是我一個人的,你收回你齷齪的思想。」
「……」
「我不會疼人?」許庭深嗤笑一聲,收回放在他脖子上的「凶器」,輕慢的語氣裡又帶著譏諷,「我會不會你去好好問問薑初。」
感覺自己又被餵了一嘴狗糧的遲星「呸」了一聲,他放棄了這個話題,「元旦的時候你不是要去水果台參加跨年晚會麼?我媽讓你順便去吃個飯。」
許庭深這回終於正經了點,「知道了知道了,畢竟我才是他的親兒子。」
「我呸,你什麼時候成我媽的親兒子了?」
「你媽上次親口跟我說的,不對,是我媽。」許庭深忍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道了,到時候我會去拜訪阿姨的。」
遲星白了他一眼。
天氣逐漸冷了起來,薑初被母親叫回家吃飯,弟弟坐在媽媽旁邊撒著嬌,她隻是乖乖坐著,一句話都沒有說,仿佛又回到了很多年前。
「薑初,你不是最愛吃糖醋排骨嗎?」
她點點頭,夾了一塊放在碗裡,張了張唇想說些什麼最後卻什麼都沒說。
好不容易吃完這頓飯,薑初躲回了樓上自己的房間裡。雖然房間一直上著鎖,但是還是被人用備用鑰匙打開了,裡麵的東西被翻得亂七八糟。
薑初不用想都知道是誰,除了她那個調皮的弟弟沒有第二個人。
她蹲下身將高中時候的一些書信和紀念品撿起來放進盒子裡,無意間翻到了自己的速寫本。
薑初自學過畫畫,雖然底子薄弱,但勝在有天賦。她隨手翻開看了看,突然指尖一頓,某一頁是一個男生在籃球場上抱著籃球,他一雙動人的眼睛看著自己,另一隻手掀開衣服的下擺準備擦汗,露出漂亮的腹肌線條。
薑初震驚得說不出話來,這畫的怎麼好像是許庭深?
她高一的時候喜歡抱著速寫本到處亂畫,那時候她跟許庭深還不是一個班,見到許庭深的第一麵隻覺得驚為天人,於是隨手畫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