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Chapter 27(1 / 2)
要說廖茗覺因為肖婭卿一個高中生犯慫,那當然是不可能的。主要還是剛吃完飯,肖嶼崇就主動提出請客,她現在馬上就要反駁人家妹妹,難免有點不好意思。但是,一想到鄧諄像動物園猴子被塞香蕉一樣狂問這些尷尬的問題,就算aa製,不,就算讓她把吃進去的東西吐出來,她也得出這個頭。
決定已經做了,她也就不怕了。
廖茗覺說:「不許欺負鄧諄,不然我就把你做完了的寒假作業全部燒掉!」
「謔!」麵對挑釁,肖婭卿一下也火冒三丈,「你敢!」
她還沒作威作福,腦袋就被重重敲了一下,回過頭,隻見肖嶼崇冷著臉瞪向她。迫於淫威,肖婭卿這才強壓怒火,撇撇嘴抱怨:「不問就不問嘛!我也沒想欺負他啊!」
她轉背走到前麵。
廖茗覺想了想,還是主動跟了上去:「……我知道你沒那個意思啦。」
肖婭卿根本就是小孩子鬧脾氣:「那你還那麼說!太過分了吧!」
「因為我覺得鄧諄不喜歡別人問他那些事情啊。」廖茗覺傻乎乎地笑起來。
「那是你覺得!」肖婭卿死不認錯,「萬一他就喜歡呢!」
繞著滑冰場上端的看台轉了一圈,肖婭卿忍不住問廖茗覺:「所以你們倆是一對嗎?」
時至今日,廖茗覺已經不是剛入學時那個「一對」「一隊」傻傻分不清楚的菜鳥,坦坦盪盪地回答:「不是啊,就是好朋友。我現在沒空談戀愛。」
「你都乾什麼去了啊?大學不是隻要玩嗎?我們班主任說的。」還是高中生的肖婭卿言之鑿鑿。
廖茗覺強忍住「呸」的欲望:「那都是大人騙你的!上大學事可多了。」
「好吧,」肖婭卿說,「不過,你肯定沒談過戀愛。」
廖茗覺大吃一驚:「你怎麼知道的?」
肖婭卿說:「你一看就是母胎solo,沒談過戀愛才會說這種話。談戀愛不需要有空,不開心了就分手,隻要享受其中就行了。」
眼看著比自己小幾歲的高中女生說出了情感導師才會發表的經典名言,廖茗覺感覺旁邊逼來一道神聖的聖光,她說:「哇!你怎麼……『母胎solo』是什麼意思?」
肖婭卿才不解答這些低級問題,直接說:「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等你談了戀愛,才能說談戀愛怎麼樣。你這個牡丹花!」
「牡丹花」又是什麼?
廖茗覺被肖婭卿情場老手的氣場震撼,久久佇立在原地。
她問肖婭卿:「你談過很多次戀愛嗎?」
「那是!」肖婭卿用鼻孔冷哼,「我小學五年級就談戀愛了。」
小學五年級,廖茗覺那時候應該還在玩泥巴。她忍不住擺出一副好學的姿態:「那你覺得我該怎麼做呢?」
肖婭卿果斷地回答:「先從周圍找個合適的體驗一下!」
自從來了大城市,廖茗覺感覺好像誰都能當她的老師。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壞事。孔子都說了的,三人行必有我師。她當即照辦,環顧四周,結果和走在後麵的肖嶼崇對上了視線。肖嶼崇和鄧諄在聊喜歡的遊戲和球隊,男生在一起,大概也就討論那些。
肖婭卿也看到了,但她馬上就抓住廖茗覺,把她的臉扳回來:「不行!排除我哥!他自己都是個新手!還要帶你這個新手!而且他隨便說句話都能把人氣死!你挑個好點的!」
「那就……」
她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肖婭卿越過她肩頭,表情嚴峻地看向剛剛與他們共進晚餐的另一個人:「那個前練習生也不行……感覺他怪怪的,嘴裡沒一句實話。」
「怎麼會,鄧諄他……」廖茗覺本來想反駁,但遲疑了一下,也喃喃自語,「啊,有時候鄧諄的性格是會變得很突然。」
說實話,有時候,雖然隻是有時候,她會突然覺得鄧諄像她小時候遇到的某種動物。她七歲的生日後,爸爸媽媽都出去打工了,廖茗覺因此而哭了好久。爺爺給她做了一把彈弓,這才轉移了她的注意力。她拿著彈弓去樹林裡玩,然後撿到了一隻野生的小動物,黑色的皮毛很亮,毛茸茸的尾巴很長。爺爺說那叫「樹狗」。廖茗覺把它當成了自己的寶貝、朋友和孩子,每天給它治療傷口,餵飯,陪著她玩。她以為他們會一直在一起。然而,傷才好,它就跑走了。
養不熟的東西。
畜生成的精。
什麼也不說,自己想自己的。
有的時候,沒有別的意思,她會覺得他是那樣的性格。
肖家兄妹倆開車回去,鄧諄和廖茗覺去坐地鐵。一路上,鄧諄總覺得有些異常,一回頭,廖茗覺表現得若無其事,但等他不再看向她那邊,那種感覺馬上又冒出來。
開學了,廖茗覺繼續觀察鄧諄,她的偵查技術實在不怎麼樣,所以很快就被發現了。鄧諄背著包離開教室,廖茗覺立刻跟上去。眼看著他在走廊轉角處拐彎,她也立刻跟上去。結果正麵撞上他在那頭等她。
「怎麼了?」鄧諄望著她問。乍一眼看,麵無表情還是挺嚇人的。
不過,廖茗覺對這些向來很遲鈍,照舊笑眯眯地說:「因為想多了解你一點啊!」
鄧諄狐疑不決,明顯覺得這個理由不充分,試圖用對視來讓她現出原形,卻敵不過廖茗覺那雙通了電一樣有活力的眼睛。片刻後,他也隻得無奈投降,翻著白眼轉身,倒也沒阻攔她繼續跟著。
「你看,你平時也不住校,又沒參加社團活動。上次連上課統一換了新教材你都不知道!」廖茗覺在他身旁跟著走,像是正在進行采訪刷ki的職業記者,「萬一你突然又休學了,我連找你都不知道去哪,那我會哇哇大哭的!」
頭一次聽到誰光明正大拿自己「會哇哇大哭」這種話來威脅人,鄧諄始終沒停下腳步,邊走邊說:「你不是知道我家在哪?」
她好像就不知道「放棄」這兩個字怎麼寫,堅持不懈地搖頭晃腦,說得頭頭是道:「那也是租的啊,你一退租就完了。而且等到你真的休學就晚了。我們還是要盡量避免那種結局……」
仿佛忍耐到了極限,鄧諄突然剎車,猛地轉身,直截了當地問:「你想知道什麼?」
「嗯……」廖茗覺停止碎碎念,眼神流轉,「比如……你討厭別人打聽你以前練習生的事情嗎?」
「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