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二十五章（1 / 2）
國榮回屋後, 沒兩分鍾就睡著了。他太累了，感覺腦子被人捶過一遍，哐哐哐的難受。
客廳裡, 兩個老太婆依然激情飽滿地進行著言語上的殊死搏鬥。
屋裡，秀英沉默地爬上床, 把薄被子往肚子一搭, 合上眼準備午睡了。
小珍也沉默地輕輕關上了門，她若有所思地看著合眼的姐姐。
床輕輕塌了下，秀英知道小珍上來了。
小珍躺在姐姐身邊, 默默地看著她，也不說話。她突然間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因為她想說的話一直是她們兩姐妹都避諱著不願去交談的話題。
秀英感覺到臉上的那道目光, 她知道小珍有話說。可是她現在心有點亂, 她想靜靜。
屋裡一時間安靜得可怕，隻有兩道呼吸證明著屋裡有人。
「姐姐, 你是不是還討厭我？」終於小珍還是開口了。
她怔怔地看著屋頂, 開口觸及她們之間一直不願深思的矛盾。
秀英沒有第一時間回話，她沉默了很久, 還是回答了：「沒有。」
「姐姐撒謊吧。姐姐肯定還是討厭我，不然為什麼一直不喜歡叫我妹妹？」小珍嘴角勾起一抹笑，戳破謊言。
「小珍, 我隻是還不習慣。我隻是……」秀英說到這裡, 突然間也不知道怎麼說下去了。
她的心裡是承認了這個妹妹，隻是, 隻是……
「你隻是過不了那個坎，是吧？因為我是我媽媽的女兒，因為我是你討厭的後媽的拖油瓶。認真算來, 我們之間其實沒有一分錢的關係。」小珍笑著說著她一直以來都很清楚的事實。
秀英坐了起來，她定定地看著小珍，神情有著小珍從來沒有見過的認真，「小珍，是。我是過不了心裡的那個坎，但那是以前。我現在是真的把你當我妹妹看。
大人總是這樣，以為我們小孩子還小什麼都不懂。所以什麼都在我們麵前說，肆無忌憚的。我，我因為我姥姥她們的那些話，外麵的那些話，一度很討厭你跟那個女人。
可是那天，我騙爸爸的那天……」
秀英說到這裡，停了一下，腦海裡開始回憶起那天爸爸跟她說過的話。
她的眼神有著不符合這個年紀孩子的釋然，她平靜地說著她這段時間的思考，「那天爸爸問了我，為什麼騙他？以前的我從來沒有這樣過，讓他很難過。
我哭著質問他，為什麼要娶那個女人？為什麼要那個女人取代媽媽？為什麼弟弟出生後，奶奶再也沒有以前那麼關心我了？為什麼大家都沒有那麼喜歡我了？
都是因為爸爸奶奶你們的態度讓我害怕，所以沒心思學習。所以成績下降了。成績下降了，怕你們更不喜歡我了，所以害怕得不敢說，害怕得修改成績。
爸爸聽完我的話，沒有說什麼。他很久沒有說話。在我哭得眼淚鼻涕一起出來的時候，爸爸突然間說了很多很多……」
「秀英，對不起。是爸爸的不對，是爸爸這段時間忽略了你。可是秀英啊，爸爸想告訴你：不管爸爸有多少孩子，爸爸一直都把你放在心上。爸爸一直一直喜歡秀英，就算爸爸老得掉牙了，秀英依然是爸爸的小棉襖，依然是爸爸的寶。」
「秀英，你也長大了。有些事情，你也應該要懂得了。爸爸起先想給你找後媽是為了照顧你，但是爸爸遇到你後媽後，爸爸喜歡上了她。」
「秀英，你說後媽欺負你，她有打過你，罵過你，餓過你，沒人的時候虐待你嗎？她都沒有吧。那為什麼你會討厭她？就因為她嫁給了爸爸嗎？」
「可是秀英，就算不是她嫁給爸爸。你奶奶，你姥姥也會介紹陌生阿姨嫁給爸爸。大人的世界，不是那麼自由，可以為所欲為。秀英你還小可能還不懂。」
「秀英就算你反對，爸爸也尊重你不娶後媽。可是等你長大後，你有自己的生活。爸爸也老了，那時候爸爸一個人該多孤單啊。」
「秀英，不要怪你奶奶。你奶奶還是很關心你的。隻是你奶奶因為有些思想沒有轉換過來，一直都喜歡帶把的。」
「爸爸沒有因為弟弟是你後媽生的，是男娃子就更喜歡他。因為你長大了，可弟弟卻還小，所以爸爸就多關注了點你弟弟。在爸爸的心裡，你們都是我的孩子，都是一樣的。」
「秀英啊，爸爸以後不會再忽略你了。你也要學著長大，懂事。很多事，不要聽別人說什麼就什麼，你應該自己懂得觀察，懂得思考。」
「不管秀英怎麼樣，爸爸還是喜歡你。你小珍妹妹，她從小就很苦。她小時候爸爸就……」
那天爸爸說了很多很多話，她從來不知道爸爸那麼能說。有些話，她聽懂了。有些話，她思考了很久，觀察了很久，慢慢地也懂了。
可是有些話，她到現在還沒有懂。
但是那都沒有關係，因為她隻要知道爸爸奶奶還是喜歡她的就可以了。至於那個女人，她也許久了會叫阿姨，但是她的媽媽永遠就隻有一個。
至於妹妹，她是個可憐的孩子，她身為姐姐一定會保護好她的！
小珍聽著姐姐的回憶，不知道為什麼眼眶發酸。雖然姐姐說到爸爸說她的那一段沒有接著說下去了。可她還是感受到了爸爸的溫暖。
媽媽上輩子肯定是一等一的大善人吧，不然為什麼她可以嫁給爸爸這樣的好人。
「姐姐，我還以為是我可愛漂亮你才漸漸對我好的呢～」小珍調皮地看著姐姐笑道。
「來來，我來看看這個小妹妹的皮有多厚？」秀英說著就上手揪了一下小珍的臉蛋。
當然她才不會承認妹妹是真的可愛漂亮。這種事怎麼能讓妹妹知道呢？她已經那麼得膨脹了～
「嘻嘻，那我也要看你皮厚不厚？」小珍撲倒姐姐，伸手揪了一下。
「好呀你，反了天了～」
「哈哈哈哈～」
兩姐妹鬧了一陣，也有點累了。休戰，午睡了。
「妹妹，對不起。以後我會保護你的，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
秀英的聲音很小很小，如果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到。她以為小珍睡著了，所以才放心地開口。
過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