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 2)

加入書籤

「可不是乞丐嗎?昨天晚上我正準備打烊,她就跟孤魂野鬼似的在街上遊盪,來來回回經過了我的店門好幾次,我問她怎麼了,她說她餓了,我這才善心大發將她叫進來。」

「你做得不錯。」時纓贊了一句。

昨天晚上,時纓去偏院和將蕪攤牌,鬧了個不歡而散。接著,將蕪離開了偏院,據金眼烏鴉所言,她上了齊嵐家的馬車。時纓暗嘆自己頭頂發綠,於是買醉,今日申時才醒。

可按照這王紫的說法,將蕪並沒有在齊家留宿,而是又離開了。

將蕪為什麼離開仍是謎團,她與齊公子是否發生過什麼也是未知數。

「那她有沒有告訴你,她為什麼會大半夜在街上徘徊?」

「她?能有什麼原因,不就是像我男人那樣逃難過來的?看那小臉髒得,估計好幾天沒吃東西了。」王紫篤定道。

得,看來是個逗哏。

時纓喝了口茶,心思略定,道:「這事先按下不表,我且問你,你知不知道你丈夫是因何而死?」

王紫臉色一變:「大人是為了這件事來的?」

「準確來說,這才是正經事。」

王紫猶豫道:「這事也蹊蹺,那天晚上我跟他剛好吵了架,然後他說要去散心。散心當然是幌子,以我對他的了解,十有八九是去賭了。結果他豎著出的門,卻橫著回來了,我看是被什麼精怪吸了魂,連我也救不了。」

時纓問完便覺得不用問了,王紫心直口快,根本不像是殺人犯。

閆頗踢了踢時纓的腳,湊近他耳邊小聲道:「這老鼠精有吃人手指的怪癖。」

「哦?」時纓挑了挑眉,似在裝傻。

「老鼠精,本君現在即刻要去查看你的家宅,你可願意?」

王紫笑道:「大人說要搜,我有什麼不能給你搜的?」

她一副坦坦盪盪的模樣。

時纓搓了搓鼻子,說什麼搜查其實也隻是做做樣子,王紫這麼大大咧咧的妖,他實在是不相信她會為了何有做出這麼奇怪的事情。

隻用了一盞茶的工夫,時纓一眾就來到了何宅。臨安寸土寸金,能在這裡安置一座宅院,可見如今的何家人是何等的財大氣粗。

時纓在門口停下,設置了一個結界後方道:「你在外麵等本君,本君和閆頗大人去去就來。」

王紫奇怪:「不讓我帶路了?」

「這就不必了。」

時纓和閆頗踏入院子,那結界是用來屏蔽王紫的。

「公子,您認為是這王夫人嗎?」

「本君也不知道,但如果是她,這宅院內便很可能沒有可搜之物。如果不是——當然,本君傾向於不是。」

「本府瞧著也不像,那麼嬌滴滴的一個美人,怎麼可能殺那麼多人?而且她完全沒有理由嘛。」

「王夫人沒有理由?你不是說她貪財嗎?按你所說,她如果殺了何有,這些財富就是她一個人的了。」

「可回頭想想,家裡的開支一直是由她掌管的,就算不殺何有,酒樓和綢緞莊也在她名下。我現在又搞不清楚她的動機是什麼了。」

「大人真是斷案高手,能自己推翻自己的結論。」時纓搓了搓鼻子,「如果是這樣,那之前的狐狸精更加沒有理由殺人。」

「她不是還支支吾吾的,說不清楚為什麼任圭死的前一天恰好立了遺囑?」

「本君說的正是這一點。她這麼做隻能讓劉鳳兒一個人得利,所以她可能隻殺了任圭一人,至於別人的死她並不知情。就算那些人不全是她殺的,她又怎敢在本君麵前承認自己殺過人?」

「公子果然神機妙算。」閆頗連忙拍了一通馬屁。

「好了,」時纓笑,「你當真以為本君喜歡聽奉承話?」

看他頓時如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蔫巴,時纓搖搖頭,推開王紫閨房的門。屋子裡香味撲鼻,不知道放了多少香料。

閆頗使勁聞:「好香。」

時纓環顧四周——牆上掛畫,桌上擺花,香爐青煙裊裊。旁的倒好,隻是枕頭底下多了一把匕首。

「這對夫妻有意思,睡覺都睡在刀口上。」時纓扌莫了扌莫刀麵,上麵殘留著血腥味。

「本君先收起來,到時候問問她,看她怎麼說。」

「王家竟然如此富有,有這麼多翡翠壺、白玉瓶。喲,這是汝窯燒製的,這是鈞窯燒製的……都是上乘貨色啊。」閆頗看著看著,逐漸偏離了主題。

時纓隨便拿著一個瓶子搖了搖,什麼都沒有。

「如果她真的有鬼,也早在本君來之前便銷毀了證據。」時纓搖搖頭,「這倒讓本君開始懷疑了,她為何如此坦然。」

閆頗不解,問:「怎麼說?」

「本君假設,如果她沒有殺人,那麼她的正常表現應該是為自己辯解或者至少表現得很驚恐。但她既不害怕也不辯解,仿佛知道自己一定不會有把柄落到我手上。」

「不是找到了一把匕首?」閆頗惡狠狠道,「就拿它去問話,不信她會不說。」

「也罷。」

時纓和閆頗又搜了一圈,果然沒什麼發現,才把王紫叫進來。

時纓搖了搖匕首:「老鼠精,枕頭下怎麼會藏著這麼奇怪的匕首?」

王紫擦了擦口水:「連何有都沒發現這把匕首,早知道就收起來了。」

「不是,本君問你匕首的來歷,你流什麼口水?」

王紫撓撓頭,不好意思道:「其實是我嘴饞,半夜裡總想起來割點肉吃。」

「割什麼肉?」

「就……就一些內髒啊……」

「內髒?」時纓和閆頗對視一眼。

王紫深知,這件事兜不住了,咬咬嘴唇,老實道:「大人請跟我來。」

她把時纓和閆頗帶到了小廚房,從隱蔽的凹槽內取出了一個瓦罐。打開瓦罐,閆頗往裡一瞧,差點吐出來。

裡麵全都是一些動物的內髒、尾巴、耳朵之類的玩意兒,黑咕隆咚的一堆。

「閆頗,這就是你查出來的特殊癖好?」時纓笑了笑,「口味夠重的。」

閆頗擺擺手:「我也隻知道這些,就想著她一定喜歡小指。」

「老鼠精,你吃這些,你丈夫可知道?」

「我怎麼敢讓他看見嘛,怕他被嚇出病來。」

「好了,本君和府尹先走了。」時纓搓了搓鼻子,笑了笑,「現在酒樓和綢緞莊都是你的,你該高興了吧?」

「大人說的這是哪裡的話呀?」王紫笑了笑,「相公死了,我哭還來不及呢。」

「是嗎?」時纓隻是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點點頭,「既然如此,本君先走了。」

說完,他轉身回頭,還叫了那閆頗一聲:「別愣著。」

閆頗一個激靈,忙不迭跟了上去。

「沒事了?」單從時纓的表情上看,閆頗看不出什麼,也不知道時纓對王紫持幾分懷疑態度。

時纓搓了搓鼻子,並不作答。

「第三戶人家在哪兒?」他岔開話題,「本君宿醉之後,記性不大好。」

「姓孫的,孫代善家。」

「這孫家有什麼蹊蹺?」

「孫代善與他的兄長孫堅關係很好,」閆頗舔了舔嘴唇,同樣的話他已經說過了,現下又得說一遍,不免口乾,「但是孫堅沉迷賭博,導致孫家家道中落,欠的外債無數,孫代善的一門親事也因此黃了。」

「稱得上深仇大恨。」時纓點點頭,「現在就去孫家看看。」

時纓拉著閆頗的袖子,一晃眼,兩人已經在孫家門外了。

比起前兩戶,此處難以稱為「家宅」,最多不過是一間茅草屋。

屋外有個赤著上身的男人正在打鐵,汗流不止,瑩白的臉被火光映得通紅。

「就這身板,就這皮膚,嘖嘖嘖,」時纓一副惋惜的模樣,「就這樣還在賣力打鐵。明明是一個讀書的料,偏偏要在這裡做粗活。」

「他原來中了舉人,偏偏在參加省試的時候家道中落,便隻好含恨回家了。」

「竟有此事?」時纓搓了搓鼻子,走過去,笑眯眯地和孫代善打招呼,「請問是孫鐵匠嗎?」

孫代善「哐當」一錘下去,打得火花四濺,他隨即把打好的鐵過水,隻聽「刺啦」一聲,白煙直冒。做完這些,他才用掛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臉,道:「我是。公子要買點什麼或者定做什麼嗎?」

他微微泛紅的臉分外動人,時纓又「嘖嘖」兩聲。

「本君不是來照顧你家生意的,隻是來問話的。」他用眼神示意閆頗,閆頗立刻滾過來,亮出身份:「本府就是臨安府尹,近日有一樁連環殺人案與你有關。這位是時纓,協助本府破案的大人。」

孫代善上下打量了閆頗一番,才不卑不亢地拜道:「草民參見府尹大人。」

「虛禮就不必了。」時纓擺擺手,「你這兒環境不好,本君隻問幾個問題便走。孫堅死的時候你在乾什麼?」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玄幻相关阅读: 萬古龍帝 章魚哥和小妖妹的愛情故事 陸善言,我喜歡你 洪荒:沉睡億年,開局搶準提聖位 他以溫柔越界 國民偶像秒變追妻狂魔 快穿:我紮了全世界渣男 重生之金融霸主 情玨之伊人醉 我和我的神仙姐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