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魘城王都,火龍宮。

將蕪剛剛得知了一個驚人的消息——時纓原有一個弟弟,名叫衛靖。

當時衛靖起兵造反,時纓不忍殺之,便將其流放於仙島了。如今時纓元氣大傷,衛靖舊部隱隱有了救舊主,向時纓發難之意。

原來這就是百靈口中的威脅。

將蕪打算盡早把消息告知時纓,於是連夜借了匹快馬,離開了王都。

沒有了妖術的將蕪隻得騎著快馬飛奔。

她借不到更快的獵鷹,隻能一個勁兒地抽打馬屁股,讓馬兒發了瘋似的狂奔。路過一片地麵泥濘的森林時,馬兒因為呼吸受阻而前蹄跪地,將蕪直接從馬背上被甩了出去,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她的身體疼得猶如撕裂了一般。

將蕪掙紮了一下,一時爬不起來。

無力的感覺讓她既生氣又焦躁,甚至有些委屈。當她的一側臉還貼在泥濘上的時候,她的眼前出現了一雙皂靴。

那人先是用腳看她,隨後一腳踩在了她的頭上,陰陽怪氣道:「你就是我兄長揚言要娶的女人,我未來的嫂嫂?」

將蕪臉皮破了,倒吸了一口氣。雖然有些不對味,但她也隻能想——這男的一定是故事裡的衛靖。

不論是從聲音還是舉止上看,他似乎都沒有任何貴公子的氣度涵養,反而像一個給錢就能跟著叫大爺的混混。

「喲嗬,還挺倔的嘛。」那人假惺惺贊了一句,便立刻回頭吆喝道,「給我打!」

接著,密如雨點的拳頭立刻下來了。將蕪來不及思考是怎麼回事,月匈口、小腹、月要側便已經掛了彩,沒有一處他們毆打不著的,連她拚命護著頭的手臂也被打折了。

「我也不想這樣,」那人的嘴臉無恥得很,他拍了拍將蕪的臉,「嫂嫂,實在是我憋得太久了,我必須想一個辦法把我失去的全部要回來。本來我是沒有辦法的,可是你出現了……你說,若用你來和時纓的王座交換,他是要王座呢,還是要你呢?」

將蕪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妖,恨得不知道要說什麼。

如果時纓不答應,她可以理解卻會心痛。如果時纓妥協,並被要求廢去修為,到時候若這幫人出爾反爾,時纓便也會落得跟自己一樣尷尬的境地。

她無法接受事情這麼發展下去,徘徊在她體內的黑炎氣蠢蠢欲動。

「什麼?」

將蕪的耳邊又傳來煩人的聲音,聲音的主人想必也很焦躁。

「時纓去找月姣了?瞞著這女人?他不是去處理黑河暴亂的事務了嗎?我真是看走眼了,還以為他真的用情專一……」

將蕪的領口被人揪了起來,這也讓她看清楚了方才下令毆打她的衛靖的模樣。

一種詭異的感覺蔓延開來。

將蕪盯著這個麵色慘白、瘦弱陰鷙的男人,盯得他眼神躲閃。

「看什麼看?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珠摳下來!」

「你不是衛靖。」將蕪忽然道,「你到底是誰?」

「我不是衛靖,難道你是?」衛靖叫囂道,「本來我還指望靠你來跟時纓談條件,但現在沒這機會了,時纓根本不喜歡你,他做這一切不過是為了讓你變成廢妖……」

「你胡說!」將蕪陰狠道,「他如果不愛我,怎麼會與我站在無罪碑前?!」

「我騙你乾什麼?」衛靖無奈道,「探子都看見了,昨天晚上他留宿在了月姣的房間……」

不知從哪升起一股寒氣,將蕪渾身的骨頭都在戰栗。

「本來沒有用的人我是要殺死的,不過既然你是我嫂嫂,我就讓你死個明白吧。」

衛靖從袖口中取出一麵水鏡:「這可是我的寶貝,從裡麵可以看到遠在幾千裡之外的場景。」

衛靖擦了擦鏡麵,很快,鏡麵上便出現了黑河龍宮之景。

畫麵慢慢移動,將蕪看到了一地散落的衣衫。

水晶床上,時纓的呢喃聲撩人心弦。

「好香……你真的好聞……」

接著是女人的聲音:「魔君哥哥,你喜歡我嗎?」

「喜歡……」

「你為什麼要和那妖女一起站在無罪碑前接受懲罰?是不是一個苦肉計?那妖女現在沒了妖術,你可以輕而易舉地收了她……」

「無罪碑……她沒了妖法,隻能受我擺布……」時纓的聲音沙啞,充滿魅惑,「是的,這隻是我的一個計策,我不想娶她,以我的身份、地位,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將蕪愣愣地看著這一切,搖頭,痛苦道:「那不是真的,你妄想挑撥我們的關係,他不是時纓……」

「你不信也罷,不如現在就跟我去黑河龍宮一探究竟。」衛靖沒有絲毫慌亂,隻是將她抓上一朵流雲,「此地距離黑河不過三千裡,我現在也不叫你嫂嫂了,隻管讓你做個明白鬼。」

將蕪掙紮道:「為什麼讓我看這些?」

「此一時,彼一時,我相信時纓一直在瞞著你,不過謊言遲早會被揭穿的,我比較想看到時纓那張懊喪、震驚的臉……」

將蕪並不想去,卻被衛靖強拉著去了。

到了黑河,將蕪竟當真看見時纓與那月姣似在顛鸞倒鳳,登時眼前一黑。

衛靖添油加醋道:「嘖嘖嘖,你用一身妖術換來的良人也不過如此嘛。」

將蕪低著頭。雖覺得對方的言語刺耳,但她無能為力。是了,她現在確實無能為力了,她什麼也做不了。

「世上就沒有不偷腥的男人,何況你們天生就不是一路人。」衛靖極盡譏諷,仿佛要把自己這位兄長貶低到塵埃裡。

將蕪攥緊了拳頭,邪念瘋狂滋長。為什麼,為什麼呢,為什麼她要信他?她舍棄了一身引以為傲的妖術,懷著即將嫁作人婦的欣喜金盆洗手,得到的卻是這樣的結果。

她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如果還能重來一次的話,她會放棄時纓,選擇做被萬人唾棄的女妖,就算是孤身一人,倒也自在瀟灑。

衛靖嘲笑完了,又神經質地道:「時間差不多了,我便替天行道,收了你這妖女吧。」

他掐住將蕪的脖子,抬臂舉起她,笑容極為猖狂,下一刻,卻見手中的她低著頭,長發遮住了臉,有黑氣從她的天靈蓋溢出,十分詭異。

衛靖詫異道:「妖女,你在玩什麼花樣?」

話音剛落,衛靖隻覺有一股巨大的吸力要將他吸入眼前的黑氣之中。他慌了神,掙紮著道:「你!你快鬆手!」

越是喊叫,越是掙紮,越是陷得深。衛靖的身體抖著抖著,幻化成了百靈的模樣。她哭喊道:「我不是衛靖,求求你放過我吧……我隻是想假裝成衛靖收了你……」

將蕪置若罔聞。

她在繚繞的黑氣中睜開眼睛,眼底流動著紫色的光華。既然有妖甘願當出頭鳥,她不介意將其當成開胃菜。

黑氣在百靈的哀號之中漸漸散去,待將蕪露出全貌時,百靈已經消失不見,隻剩一團似有若無的煙氣流入將蕪烏黑的口中。

她身體內的邪惡靈魂葉蓁在漫長的休眠後終於蘇醒,得到了身體的掌控權。

與其說是葉蓁得到了掌控權,不若說是她的兩具身體合二為一了。

將蕪即葉蓁,葉蓁即將蕪。

新生的將蕪舔了舔唇,嫣然一笑。她果然更喜歡充滿力量的感覺,此時的她捏死別人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般容易。

其實她知道,也許衛靖是假的,但有些事情是真的。她感到屈辱,而通常她的處世原則是別人欠她十分,她要還二十分,甚至更多。

將蕪幻化出長長的尾巴,蛇行前往火龍宮而去。

火龍宮,她本將成為這裡的女主人。

一群蝦兵蟹將乍然看到她的真身,表情皆是十二萬分的驚恐。

「妖女!妖女又現出原形了!」

話裡的意思是,他們從來沒有將她當成正常的妖看待,至少在無罪碑的考驗後,他們並沒有認可她。

將蕪冷笑。她之前多傻啊,以為妥協真的能換來新生,換來平等,換來喜歡。可那些人對她做了什麼?他們巴不得她成為時纓手中軟弱無力的小雞,可以踩之,欺侮之。

黑色的炎氣包圍了整個火龍宮,將蕪張開雙臂,狂笑不止。

「是,我就是這天底下最十惡不赦的妖女,你們這些卑賤的螻蟻,不是自詡高高在上、品格高貴嗎?我真的很想剖開你們的靈魂一一查看,看是不是果真如你們所言,是比我強。」

她伸手,一隻雉雞精飛了過來,脖子恰好卡在她的虎口處。

將蕪邪獰地勾起唇角,欣賞她那哀懼的臉。

「害怕嗎?你在詛咒我的時候可有想過我會不會難過?」

將蕪稍稍用力,那雉雞精連哀號也沒有發出,便頃刻間斷了脖子。她嫌惡地拍拍手,將其屍體扔在一邊。

「你的靈魂何其骯髒,有什麼資格質疑我?」

大家瞧著態勢不對,聚集起來紛紛咒罵將蕪,有的則發起了攻擊,但都被將蕪輕而易舉地化解了。

她飛至半空,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攪弄得風雲變幻。

半晌,一道驚雷落下,將底下逃竄的妖劈得外焦裡嫩。

將蕪暢快地笑起來,似乎玩得起了興致,地上橫屍越來越多,不一會兒,便已血流成河。

次日,遠在千裡之外的黑河龍宮中,時纓迷迷糊糊地蘇醒之後,便見身邊有一婉約美人和衣而臥,香肩半露。時纓的酒頓時醒了三分,他仔細一看,竟是昨日裡瘋瘋癲癲的月姣。

時纓揉了揉山根,確認自己的確是中了白狡的圈套,故而千杯不醉的自己竟然喝醉了。

時纓迅速跳到地上,穿好衣衫。以他的本事,要記起前塵舊夢不用花什麼力氣。

他想起來了,喝倒之後,他在攝魂術的作用下做了一些不該做的事情……

時纓勃然大怒,從來都是他算計別人,卻沒有敢算計他半分的。若不是他在無罪碑前傷了根本,白狡那樣的跳梁小醜如何能讓他狼狽至此。

月姣也睡眼蒙矓地醒來了,但仍沉浸在昨夜酣夢之中,聲音嬌柔婉轉:「魔君哥哥,你怎麼就起來了……」

若非她是女子,時纓一巴掌能拍死十個。

時纓冷哼一聲,轉身欲走,卻被那月姣抓住了手腕。

她嬌滴滴道:「魔君哥哥,你莫要走呀,你可是……那個我了,你要對我負責呀……」

時纓身子一僵。

差點忘了他們的最終目的是什麼。

想了想,時纓才扳開對方的手,一字一句道:「昨夜你對我用妖術,逼我與你同房,不過本君本性使然,偏偏不肯從你,你今日卻沒皮沒臉地要挾我,不覺得羞恥嗎?你認為我會因此高看你,還是因此喜歡你?」

一番話說得床上的月姣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她也不再裝瘋賣傻,噘嘴賭氣道:「那妖女有什麼好,身份卑賤,生得又瘦小,還作惡多端,也就隻有你會看上她!」

時纓瞪著她,半晌,朗聲笑了:「你說得不錯,我時纓看得上她,看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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