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第五十四章(1 / 2)
林衡認命地回頭。
怎麼感覺自己跟老媽子似的, 還要幫人穿衣服?
心裡亂成一鍋粥,動作卻還是極輕極柔,生怕弄疼了對方。
「怎麼了?我弄疼你了?」感覺到宴逢卿的身子動了動, 林衡立刻問。
感覺這宴逢卿真的跟豆腐做的一樣,力氣大點都得碰碎了。
「我自己來不用麻煩你。」宴逢卿轉身,抬手給自己拉好衣襟, 正好一把抓到了林衡的手。
抓住手後,並沒有鬆來, 而且將對方的指尖輕輕觸碰自己的唇。
溫熱的手指在冰冷的唇上被燙傷似的,林衡驚的蜷縮手指,想要抽回來,卻被緊緊握住。
乾什麼?這是乾什麼?
內心慌到無以復加,身體僵硬到動不了。
晏逢卿就這麼直勾勾地盯著林衡的眼睛,裡麵充滿了濃重的占有欲。
終於在林衡堅持不住的時候,晏逢卿鬆開了他的手。
拿回身體的控製權,林衡依然呆滯, 手指殘留的不止有冰涼和柔軟,還有一點點濕熱。
那是晏逢卿用舌尖在上麵留下的。
「我去看看到哪裡了。」林衡驚慌失措,滿腦子都是剛才晏逢卿看著他的樣子。
一雙桃花眼裡春水盈盈,眼尾的紅痣仿佛要變成血滴下來。
好像紅痣的顏色跟妖血的發作有關。
害怕冷香來襲, 林衡乾脆抽出永星劍,在跟在芙葭身邊禦劍飛行。
「呦, 害羞了?」芙葭好笑的瞥了林衡一眼。
「小聲點!」林衡著急的低吼一聲。
「好吧,我閉嘴。」芙葭撇了撇嘴。
以前知道林衡沒有情根,經常跟他開些玩笑,現在情根長出來了,輕輕一逗就跟天炸了似的。
年紀大了, 年輕人的事她管不著。
「這地方距離魔域很近。」芙葭回頭很認真的看著林衡。
林衡低頭沉默了一會,抬頭堅定的說:「去魔域吧。」
「想好了?」芙葭知道林衡的打算,現在躲在魔域是最安全的,畢竟魔域大門關閉了。
每十年魔域大門都要關閉一次,一關就是一年零三個月,外界攻不進去,裡麵的人出不來。
要想出來,隻能跟鳳毓一樣,從魔域深淵穿過,但這個時期的魔域深淵,魔氣暴漲修為稍微低點都會死。
無疑現在去魔域的風險很大,幾乎是九死一生。
「我有辦法。」晏逢卿站在芙葭的背上,沖林衡微微一笑。
「什……什麼辦法?」林衡驚慌失措連忙低頭。
怎麼感覺晏逢卿那張臉越來越艷麗了,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
「我回晏家主要是為了拿到全部的妖血。」晏逢卿緩緩道來。
這次殺了晏家這麼多人,就是為了讓晏家把他重新關到禁地裡,這才能吸收掉全部的妖血。
沒有了妖血,晏家不可能再造出第二具母鼎,但這不是晏逢卿的目的,他的目的是煉化妖血為己用。
血煞刀加上寧焱給他找來的魔功,已經可以轉化妖血了,隻不過代價是藥鼎體質發作的時候,會是以往的數倍。
晏逢卿深深的看了林衡一眼。
「你的意思是,你現在的修為已經達到了分神,隻不過壓著沒有渡劫?」林衡握拳。
千辛萬苦跑狂亂之海去結嬰,冒著九死一生的危險吸收海底的靈氣,結果還是硬生生地卡在了元嬰大圓滿。
而晏逢卿回一趟晏家就分神了。
「不是分神,是化神。」晏逢卿看到林衡一臉懊惱的樣子,覺得好笑。
「……」林衡緩緩轉頭,不想說話。
人比人果然氣死人,怎麼搞了半天還是自己的修為最低?
到時候又變成別人的累贅!
「我打算在魔域深淵渡劫,化神期的雷劫,會大大降低魔氣,你們到時候就先過去,我隨後就來。」晏逢卿笑笑。
聞言,林衡炸了,直接放棄禦劍,站在晏逢卿麵前:「你瘋了,在魔域深淵渡劫?你不要命了?」
魔域深淵那麼危險,渡劫之後又是最虛弱的時候,萬一有所不測,那就是死無葬身之地。
「你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晏逢卿拉起林衡的手:「為了你,我絕對不會有事的。」
「你讓我怎麼放得下心?」林衡急了。
「乖,等我。」晏逢卿突然將林衡拉到懷裡,扣著他的腦袋口勿了下去。
這一口勿並不深,淺嘗截至,隻是在林衡的唇瓣上流連忘返。
林衡還沒有回過神來,就眼睜睜的看著晏逢卿從芙葭的背上跳了下去,而下麵正是黑氣彌漫的魔域深淵。
「晏逢卿,你要死啊!」林衡沒撈住人,隻能沖著晏逢卿的背影大喊。
不行,不能讓晏逢卿下去!
「唉唉,你跟著下去殉情啊?」芙葭趕緊攔住林衡:「他下去渡劫不一定會死,你跟著下去就難說了。」
「那怎辦?」林衡覺得有些崩潰。
為什麼,為什麼每一次發生的事情都要在自己的預料之外?
每一次都被打得措手不及!
「靜觀其變吧。」芙葭隻能嘆氣,要是被寧焱追上來,那才真叫必死無疑。
渡劫後期的大能如果動真格的,那就是天崩地裂。
成功穿過魔域深淵已經是一個月後的事了……
林衡回頭看了一眼還在昏迷不醒的晏逢卿,轉頭問芙葭:「他到底要什麼時候才醒?」
「這個問題你已經問了八百遍了!」芙葭不勝其煩,想要把林衡的嘴巴捂住:「都跟你說了他沒事。」
「但是他怎麼還不醒?」林衡急地團團轉。
「他在融合血煞刀,從今之後他就是刀,刀就是他。」芙葭目光灼灼,從來沒有人能夠讓血煞刀認主,晏逢卿倒好,直接用自己的滔天怨氣跟血煞刀融合。
無法想象,融合血煞之後的晏逢卿會有多強大,但……之後稍有迷失就會失去理智。
晏逢卿隻會比擁有晏家血脈徹底蘇醒更瘋。
林衡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忽然,冷香像是陳年的烈酒,開壇那一刻,酒香撲鼻,聞一下都會醉。
「那啥……我先走了。」芙葭在冷香乍起的瞬間,就捂住口鼻,迅速消失在山洞之中。
以她現在的修為可抗不住這玩意,至於林衡要不要離開,是林衡的事。
芙葭走了,林衡才回過神來,但此刻冷香已經占據了全部的空氣,一層層,密不透風,將他包裹起來。
「臥槽!」林衡轉身就跑,袖子卻被人拽住。
「唔……」晏逢卿難受地哼了一聲,恍惚之間看見林衡想要離開,下意識地拉住這個人。
「……」林衡回頭看著滿頭冷汗的晏逢卿,還有拽著自己袖子,骨節發白的手指。
就這樣把人丟下是不是不太好?可是……能解毒的珠子給了蘇情。
「難受。」晏逢卿勉強爬起來,眼裡都是水汽,委屈無比的盯著林衡。
「操!」林衡雙手抱頭,用力扯了一把自己的頭發。
這都什麼事啊!!!
現在走人,把他一個人丟在山洞裡,似乎不太厚道……
「林衡。」晏逢卿小聲哼哼。
「……我……」林衡欲哭無淚。
怎麼辦?不讓離開,一會自己也難受啊!
但是晏逢卿才渡完劫,正是虛弱的時候,現在妖血發作,萬一……萬一妖血引來妖獸。
操!這更不行了!
「行行行,我不走,你先把手放下來!」脖子被晏逢卿的手緊緊勾住,林衡覺得自己快喘不過氣來了。
勾住林衡脖子的手突然借力,晏逢卿整個身體都貼到了林衡身上。
「難受。」晏逢卿小聲說。
「就……那……我的陽氣給你。」林衡冷靜下來,敞開自己的識海。
現在好歹也是元嬰修為,不至於被冷香弄得很狼狽,但時間長了誰也頂不住。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林衡額頭豆大的汗珠滑落到衣襟裡麵,這一次晏逢卿吸個陽氣實在太久了。
「唔……」晏逢卿難受的哼了一聲,並且抱緊了林衡。
感覺被什麼東西抵在大腿上,林衡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驚慌之下識海一片混亂。
突然,神魂為之一顫,晏逢卿的神魂徹底纏了上來。
神魂交融的那一霎那,是難以言語的,就像是春雨的延綿,嫩芽的抽枝,隨後而來的是山洪的爆發。
克製不住的欲望噴湧而出,靈魂在這一瞬間得到了釋放,仿佛回歸天底,獲得徹底的綻放。
魚兒與水的交融,萬物被大地滋養,時而風雲變色,時而溫柔如水。
最後徹底淪陷……
「我……」林衡氣喘籲籲地擦了一把頭上的汗水,就跟從水裡撈上來的一樣。
「難受。」晏逢卿的眼神清明了不少,可還是一動不動的看著林衡。
「我……」林衡吐了一口氣。
還能怎麼辦,總不能把人打一頓吧,神交就神交吧。
「是傷口疼嗎?」好在滿山洞的冷香終於有了消退的勢頭,林衡扶著晏逢卿坐下。
「不是。」晏逢卿委屈的看著林衡。
林衡呆了呆,眼睛向下移,然後試探著問:「那啥?」
「嗯。」晏逢卿點點頭。
「臥槽!!!」林衡大罵一聲。
夕陽西下,鳥兒還巢。
林衡甩了甩酸麻的手。
為什麼能這麼久,憑什麼要這麼久?
同樣身為男人差距雜這麼大?
「我幫你。」晏逢卿拿出一張白色的絲帕,一點點替林衡擦乾淨手指。
「我……」林衡從臉一直紅到脖子,扭頭就朝山洞外麵跑:「不用了,我用法術清理一下。」
「可是……」
「沒有可是,一點都沒有!」說完林衡一路狂奔跑到了對麵的山丘上麵。
心在狂跳,就跟中了邪一樣,看見晏逢卿這麼可憐,就鬼使神差幫了他。
他捂住月匈口,吸了幾口大氣,還能沒能平復住狂亂的心跳。
「嘖嘖。」芙葭砸吧砸吧嘴,一臉幸災樂禍的看著林衡:「讓你別擦是為了你好,化神修士的初陽,雖然晏逢卿身體裡有妖血,但卻一次都沒有泄過。」
「你你你……」林衡舌頭打結,愣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你你你我我我什麼啊,小場麵,老娘我又不是沒見過。」芙葭甩了甩尾巴:「不過嘛……」
「不過啥?」林衡傻呆呆的問。
「極陰體質的初陽,不倫不類的,我都不知道怎麼煉化,你還不如直接咽下去。」
「你他媽再說一遍?」林衡惱羞成怒,轉過身去不看芙葭。
今天都是些什麼事,第一次神交,第一次那啥……
他自己都沒有給自己用過手!
「好了,好了,別小氣兮兮的。」芙葭用毛茸茸的尾巴塔上林衡的肩膀:「等你們互換體質之後,你在去要他純正初陽,這樣就不會虧本了。」
「閉嘴!」林衡大罵一句。
「我這是為了你好,你是不是不知道互換體質意味著什麼?」芙葭似笑非笑的看著林衡。
「意味……意味著什麼?」林衡覺得芙葭話中有話。
「你自己去問問晏逢卿唄。」芙葭抬頭望著天上的月亮:「老娘要開始修煉了,你自己一邊玩去。」
「餵,你把話說清楚!」林衡沖著芙葭嚷嚷,但芙葭完全不予理會。
第二天,兩人一狐離開這片荒郊野嶺,朝著魔域的城鎮走去。
「我……」晏逢卿欲言又止的看著林衡:「我不是故意的,昨天……」
林衡打斷他的話:「什麼都沒有,我很好,完全沒有問題。」
「嗯。」晏逢卿微微一笑,然後拉起林衡的手。
「那啥。」林衡想要掙脫,卻被緊緊握住:「人多……」
集市上人來人往,加上晏逢卿容貌出眾,惹得眾人側目,看到大美人還拉著一個小美人,眾人都紛紛麵露玩味的笑容。
大美人雖好,就是這眼神太冷,小美人就不一樣了,軟軟糯糯的樣子,一定很可口。
「你是嫌棄我嗎?」晏逢卿低著頭,小聲問。
「怎……怎麼可能。」林衡語塞。
「林衡,我想跟你永遠在一起。」晏逢卿很認真的看著林衡,眼睛裡是壓製不住的占有欲。
突如其來的告白讓林衡呆住了。
半晌,他低下頭沉默不語。
還不是時候……
那些紛繁復雜的回憶,每一次出現,總會伴隨著靈魂的不穩。
必須解決這個問題!
「那什麼,我們什麼時候互換體質?」林衡抬頭若無其事的看著晏逢卿。
晏逢卿的眼神晦暗不明,變成了一片沉默的大海,看似平靜,實則下麵波濤洶湧。
「你真的願意跟我換?」晏逢卿沉聲問。
「這還能有假?極陰體質又不會阻礙我修煉永星劍。」
「……嗯。」晏逢卿伸手揉了揉林衡的頭,忍不住下移,輕輕觸碰了一下林衡的耳朵:「還不是時候。」
「什麼不是時候?」林衡想起昨晚芙葭說的話,猶豫著問:「是不是交換體質的時候有什麼困難?你放心無論多困難我都會幫你的。」
「不是。」晏逢卿俯下身,想要噙住林衡那柔軟的唇瓣,但還是忍住了,咽下口水,靠在林衡耳邊輕輕的說:「需要你願意。」
「可是我願意的啊。」林衡縮了縮脖子,耳朵太癢了。
「嗯。」晏逢卿含糊不清的回應了一聲,然後拉著林衡的手往客棧走去。
魔域也有很多普通人在此生活,並沒有想象中那麼混亂,雖然殺戮比起外麵是要多不少,但他們有自己的秩序。
一切都井然有序地運轉著。
酒樓老板也是熱情好客,立刻給他們準備了一間房。
「兩……兩間房。」林衡結結巴巴的對眼神曖昧的老板說。
「嗯,兩間。」晏逢卿點頭。
林衡鬆了一口氣,一想起那三個月在船上的日子,就覺得渾身燥熱。
「吱嘎——」一聲,房門被推開,晏逢卿拉著林衡的手走進房間,然後關上了房門。
林衡盯著房門說:「我……我去隔壁。」
「你要跟芙葭住一間房?」晏逢卿的語氣微冷。
「……哦。」林衡撓了撓頭,芙葭雖然現在是隻狐狸,但也是隻母狐狸。